每走一步都是揪心的疼痛，一秒，也忍不下去了。明荷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沉重而紊乱。她只觉得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他们就要出谷了，谷口附近有一座悬崖，她知道。
    “明苏，恩白。”单明荷唤住两个孩子，止步不前。“你们两个先走着，姐有点急事，一会儿就跟上你们。”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明苏撅起了小嘴不乐意。
    “明苏，我真是有点急啊，你慢慢走着，姐一会儿就追上了，恩白，去吧。”明荷微笑着劝明苏。
    “那我们慢慢走着。”恩白拉着不情愿的明苏朝前走。
    “姐，快点啊！”明苏回过头喊了一句才放心走了。
    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明荷眼睛也湿润了。她转过身子，忽然有些眩晕，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朝悬崖处艰难迈进，一步，又一步。
    “明荷。”一些石子滑下悬崖绝壁，单明荷收回步子，在悬崖前站定，有人在唤她，她听得真切，这声音，仿佛来自前世。
    而今世，已然完结。
    她没有回头，而是决然跳下。
    那一瞬，一双大手迅速捕捉到了她的苍白的手，她挂在崖上，摇摇欲坠，抬头，又落入了他的眼中，一丝怜悯，以及无穷的冷漠。
    “为什么？”楚淮紧紧拉着她，“有些话，我还想对你说。”
    “不必了。”她淡淡一笑，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的身子悬在半空中，她竟然不再痛了。
    “我会救你。”
    “你救不了我，就好像我也没能救你一样。”明荷用另一只手去用力掰开楚淮拉着她的手，她的力量大而坚韧，她是微笑的。
    “我好恨你，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后悔之中……”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微笑着，像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然落下，那一刻，她又找回了失落多年的骄傲。
    他只扯下了她的一支衣袖，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她从他的手心里滑落，像永远也捕不住的风。
    “蠢女人。”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质，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或者发生的什么，与他无关。
    但他还是把那截断袖收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知道，那或许只是心里来自某个人的声音。
    “姐姐……明荷姐姐……”旁边突然爆发出两个孩子的叫喊声与哭泣声。明苏只是不放心回来看看，却看到了她将终身难忘的一幕，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他看到秦恩白的时候心里一惊，怎么，他不害怕，看到自己也不躲起来，不想活了吗？两个孩子视他如空气，只是跪在崖边放声大哭。
    “恩白哥哥……”明苏大叫起来，她看到她的陌生的楚淮大哥卡住恩白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恩白的脸面如死灰，拼死挣扎，却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