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月底。天上的月亮，只剩下一点点，看起来不甚明亮，反而有些暗淡，星星也没有几颗，只有路灯还不知疲倦的照亮一方天地，坚强又孤独。
    “谁说你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是认识我吗？”顾肆川摸了摸随意的头，语气十分温柔，“既然你没有地方住，那就住到我那里去，虽然屋子小，但是多一个你还是能盛得下的。”
    随意被顾肆川的笑意惊艳到，他最终还是跟顾四川去了他的住处，那一晚两人因为互相谦让，没有一个人睡床都睡在了榻榻米上，好在现在是夏天，即使睡在地上，也不会着凉。
    两人都十分疲惫，所以躺下后也没再聊天。
    一夜无话，转眼来到了天明。
    “……下午三点半是吧……好，我会跟他说……”
    随意醒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声音很低，似乎在有意识的避着什么，有些茫然，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这让他迅速清醒。
    随即他就现在想起来他是在顾肆川的家里，随意坐起来，靠在墙上，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和顾肆川睡在一起。
    第一次过于凌乱，随意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现在忽然在脑子里清晰的冒了出来，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第一次是和顾肆川，如果说以前他想到这件事是尴尬所以就逃避的话，现在反而夹杂了一丝甜蜜。
    “你醒了？”顾肆川挂上电话，看到抱着毛毯发呆的随意，语气温柔，“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本来就应该醒了，”随意打了个哈欠，没有打理的发型炸着毛，看起来像个疯狂的狮子头。
    随意没有问是谁打来的电话，他觉得这是别人的私事，再怎么亲近的朋友也都有自己的私事，但顾肆川却主动说了出来。
    “刚刚梁姐，就是节目组的导演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大致跟你说一下这次录制的流程和一些注意事项，另外，她说可以的话让你准备一个节目在开场的时候表演。”
    “可以呀，是我自己吗？”随意眨眨眼，他倒是不在意。
    “不是，基本上每个嘉宾都会准备一个，也可以和主持人一起表演。”
    “那我能和你一起表演吗？”随意看着顾肆川问道，眼神执着，直把顾肆川看的耳朵发烫。
    “可……可以，”顾肆川有些结巴的说道，他头微微一撇，没敢再看随意，“你，你想好表演什么了吗？”
    “还没什么头绪，你先跟我说说录制主题吧，别好不容易准备了，再和主题不符，就不好了。”作为一个网络小作家，切题是本能。
    “好，那我跟你大概说一下，”顾肆川点点头，说到正事，他就严肃起来，“这次的节目预计会在一个月后播出，也就是建军节附近，所以它的主题是关于祖国大好河山的。”
    ？？？他以为是关于JFJ的主题的，虽然不能说完全不相关吧，但扯得有些曲折了，但随意也没说什么，可能节目组有节目组的考量。
    “这期节目会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选出五六个有代表性的美食，从美食的层面去描绘……”
    顾肆川跟随意说了节目组的大致安排，包括节目的主题，流程，安排，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等等，顾肆川不会什么华丽的语言，他的解说都是干巴巴的，但也说了一个多小时。
    “还有哪里不明白吗？”顾肆川喝了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他。
    随意摇摇头，顾肆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至少现在他没什么不明白的。
    “下午三点半，咱们去电视台，先进行彩排，明天下午正式录制。”
    “好，我知道了，”随意笑着点点头。
    顾肆川松了口气，他一向是多的少，做的多，让他一下子说这么大段话实在为难他，好在对面是随意，他倒也不觉得烦躁，反而有些忐忑，害怕随意觉得他说的不好。
    但是看到随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说的可能还不错，不愧是他……顾肆川嘴角不禁勾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放了下来，干咳一声，才开口问道：“那你想好要表演什么了吗？”
    “有想法了，”随意点点头，顾肆川在说的时候，他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首曲子一定合适。
    他想的这首曲子是凤凰传奇的《山河图》，只有大气磅礴的《山河图》才能配得上祖国的大好河山。
    但这个世界没有凤凰传奇，也就没有《山河图》，这就相当于随意是原唱了，但随意不敢这么自称，所以只是告诉顾肆川，有一首曲子很适合。
    “有纸笔吗？”
    顾肆川给随意找了纸笔，随意按照自己的记忆快速将《山河图》的旋律和歌词写了出来，然后交给顾肆川。
    顾肆川看了一遍，心里暗自感叹，好歌，好词，光看歌词就能感受出这山河的波澜壮阔。
    “这是你写的？”顾肆川带着敬佩的语气问道。
    “当然……不是，”随意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做这首歌的人和原唱都不在这个世界。”
    随意话里有话，顾肆川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问什么，只是感慨，写出这首曲子的人真的是天才。
    “我们要不要练习一下？”随意看着专注的顾肆川问道。
    “好。”
    两个人都是识谱的，所以根据随意的谱子，第一遍就将调子大致哼唱了出来，第二遍加上歌词，有些混乱，因为说唱的部分歌词太多了，稍不注意就会乱了节奏。
    “咕噜——”两个人练的认真，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抱歉，我忘记你还没吃饭了，”顾肆川懊恼，他好像连早餐都没让随意吃……想到这里，一股懊丧涌上心头，他一定是最失败的暗恋者了，竟然让喜欢的人饿肚子……
    “没关系，我自己也没想起来。”随意浑然不在意，他反而觉得顾肆川很可爱，做事很专注，不会开小差。
    专注的人，总会忽略很多小事，但却足够打动人。
    “我现在就定外卖，你想吃什么？”顾肆川积极地拿出手机，一副一定要补救的样子。
    “都可以……”随意不挑食，然后好像想起来什么，“等一下，我行李箱里还有些吃的，本来是带给你的礼物，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