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东深妈妈有点错愕：“对啊，你孩子没跟你说吗？”
    钱夏兰愣了愣，摇摇头。
    “可能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吧。”
    葛东深妈妈刚说完，张蛰就开始点评这一次的考试情况，钱夏兰默默地听着，脑袋里嗡嗡作响。
    期中考试不光出成绩了，还排名了。苏邢都没告诉她。
    都没说实话。
    后面他们班主任说什么话，钱夏兰听得有些模糊，她不是不能接受苏邢的成绩，她只是一想到苏邢曾说期中考试不出成绩，心底就一片冷风过境的寒凉。
    开完家长会，班主任和葛东深家长聊了几句，钱夏兰在一侧无意间听到俩人言语间有“班长”一词，才察觉到刚才那个提醒自己签字的家长，是班长他妈。
    她觉得头好像比刚才更沉了，甚至于几乎抬不动。
    侧过身子想要就这样悄声溜走，却突然被班主任伸手拦住：“苏邢妈妈，您稍等一下，我有话跟您讲。”
    钱夏兰还没来得及回话，葛东深他妈就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原来你就是苏邢的妈妈啊，经常听我儿子提起。”
    “哦……是吗。”钱夏兰勉强微笑了一下，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张蛰开口。
    “寒假补习的事情回头我再跟班长细说，那东深妈妈您先回去吧。”张蛰对葛东深的母亲轻微一鞠躬。
    葛东深他妈也是个文明人，言语仪态之内都透露着上层人士的高贵。张蛰跟她鞠躬，她也向张蛰鞠躬致谢，又客套几句之后，才提着她锃光发亮的真皮包离开。
    令人不适的存在消失后，钱夏兰感觉舒服了一点，欠着身子朝张蛰靠近了几寸：“张老师，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钱夏兰手指尖有点发凉。她知道以苏邢的成绩肯定免不了被提溜出来单审，但没想到这样的审讯她为娘的也要经历一次。她实在是抬不起头，盯着张蛰的下巴颏，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是这样的，”张蛰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才打算和苏邢的家长商量这件事情，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踏实，“这一次考试咱班成绩不是很理想，有极个别同学下降幅度十分明显，我都有找这些同学了解过原因，发现呢，他们都是因为沉迷看小说，耽误了学习。”
    钱夏兰冰冷的手指尖突然冒出一层冷汗。她茫然地抬起眼睛，察言观色一般看向张蛰的表情。
    “后来我问他们为什么看小说，他们，他们都说是苏邢带的，……说苏邢有很多本小说，整天看小说，然后他们就跟着学。”
    钱夏兰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她想起了苏邢书桌上好像是有本叫《天魔神谭》的彩色封皮书。
    看到钱夏兰发白的面色，张蛰叹了口气：“苏邢妈妈，听说您也是有学问的，您也知道看小说对学习影响有多大，更何况现在影响到的还不止他个人，再者你看他现在这个成绩，全校六七百的都不一定能捞到高中上，他这个一千多，要是再不赶紧从现在跟上，高中是真没戏了。”
    钱夏兰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些看小说的家长，都知道是苏邢引的吗？”
    “这——”张蛰皱眉，“学生回家应该就跟家长说了吧。”
    一句话就要了钱夏兰所有的坚强。她气到手都在发抖，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以面对这样丢人现眼的窘迫，最后噎了半晌，才低声吐出来一句：“苏邢这个不长脸的……”
    “这的确很气人，”张蛰平日里就受够了苏邢的气，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摆一张和蔼的面孔了，板起来脸对钱夏兰说：“唉，我是真管不了他了，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他就是不听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你回去好好管管吧，这个假期给他改改坏习惯，要再这么下去，可就不是没高中上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好……给老师您添麻烦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他，这小兔崽子太胀包了。”钱夏兰说着，埋头给张蛰鞠躬。
    张蛰点点头：“再不管管，以后真谁也治不了他了……”
    从学校出来，钱夏兰一路直奔回家，她要找苏邢，立马就要见他。
    回家后连鞋也没换，她就直奔主卧，结果电脑前空空如也，没有那逼崽子的身影，整个家里都找了一圈，也没寻着他。
    苏及也一并不见了。
    钱夏兰怒不可遏，掏出来手机就打给苏邢。
    电话很快就接了，钱夏兰坐在沙发上压着火气问：“去哪了？”
    电话里面声音很杂乱，呼呼的风声夹杂着苏邢欢脱的愉快音：“在龙湖玩呢，我哥带我一起来的。”
    钱夏兰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这大冷天的带你去龙湖，你哥他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