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第七话 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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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
—————特尔维特谚语
在特尔维特失踪的三个月后,老弗拉发出诏告:三日后倘若特尔维特还不露面,他就会对玛雅实施火刑。
这种举动彻底地激怒了草原的人们,他们不愿意看到玛雅被活活烧死,但更害怕特尔维特会为了救玛雅而回来。
他们拒绝劳作,放任牛羊践踏牧场,任护卫队用羊鞭往死里抽他们也毫无动静。只是拼了命的祈祷,祈祷特尔维特会平安。
而老弗拉自从特尔维特逃跑以后,也好像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只是静静等待那一天的来临。
老弗拉现在恨透了宿命这种东西,他想做最后的抗争,即使是垂死而貌似繁华的。
第三天的黄昏。
草原的上空是一片血色,天空尽头的晚霞像特尔维特的红眸一般,滴着悲伤的血。
草原上的人们发了疯似的试图记过层层护卫队的阻拦而安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的敞篷前,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凝望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玛雅。
玛雅的头发凌乱而柔顺,只是向着远处的祖母淡淡微笑,夕阳的颜色更深了,映射在玛雅的侧脸上,不似悲伤。
突然,玛雅的嘴唇似乎动里动,不知是谁叫了句“嘘“暴动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玛雅暖暖的笑了。
“祖母!”人群像潮水般让开了以条道,直到安的脚下。
“帮我带一句话给特尔维特好吗?”
安没有回答,只是偏过脸,好似不愿听到。
“告诉他,我不怪他,从来没有。“
“啊,还有!“玛雅忽然顿住了。
“还有,我爱他,一直都爱!“玛雅翡翠色的眸子凝望向天际,淡淡的绿色好像最名贵的翠玉,即使被眼眶中的泪水分割成碎片,依然美丽的令人难以直视。
安轻点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天啊!你们看!”
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约有十几万人马的军队轰轰烈烈地从草原的尽头狂奔过来。马蹄毫不畏缩地踩踏着草原的土地,震的大地都在颤动。
尘土被层层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灰尘的味道。但是即使有向幕布一样浓厚的尘埃,依然无法阻挡为首的那个人的凌厉目光。他深红色的眸子和晚霞连成一色,泛着一种嗜血的味道。而他,不正是特尔维特吗?
而老弗拉也更为敏感地感到了这一点。
“特尔维特。”老弗拉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上,人群中瞬间像被点燃的焰火。草原上的人们疯狂地前涌着,护卫队的人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他们无力抵抗这种破茧而出的力量,像中空的大树,貌似繁盛却可以被一阵微风吹倒。
老弗拉缓缓回到营帐,朝着那些骚乱的人们诡异地笑了笑,肆虐满皱纹的脸庞好像裂开一般,蹦溢出一种诡异的味道。
特尔维特已经无法停止,他听到了玛雅说的话,她说她不怪他,可若是玛雅有什么事,特尔维特肯定自己不会原谅自己的。他赤红色眼睛前是无尽的尘埃,可为什么,他依然能够透过看见玛雅淡绿色眼睛,那双流泪的眼睛。
终于有一批人闯上了邢台,他们不顾一切地摇晃着捆绑在玛雅身上的锁链,玛雅的手腕上被划出纵横的血痕,可她只是和煦地笑着,问:“那是特尔维特吗?是特尔维特带的人吗?我就知道,即使只有三个月,他也能完成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他,真的很了不起,对吧!”
老弗拉相信自己是个无宿命论者,他轻抚手上那把精致的弓,掂量着,笑了。
他也许真的无法阻挡发生在特尔维特身上的命运之轮吧,但是他,也可以毁掉属于特尔维特的东西。
所以,这场战争他没有输。
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