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心向明月 第二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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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明月静静的站在房门外,她知道他在房里,也知道以他的武功绝对不会不知道她站在门外,所以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着,出神想着什么,连衣襟被雾气沾湿了也没察觉。
“后天就要大婚,现在来做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里传出一声低问,低沉的男性嗓音带着磁性,夹杂着上位者惯常的威严,听声音,说话的男人年纪不过而立之年,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却一丝注意也无,好像只是为了打破沉静而开口,并不在意对方怎么回答。
澹台明月嘴角浮起一丝轻笑,带着微微嘲讽的意味:“来请师傅去主持明月的婚礼。”
“胡闹!”嗓音里透着一丝斥责:“让我去主持,你想让江湖里的人全都知道你我的关系么?”
“便是知道又如何?”澹台明月口气中带着十足的轻视——对自己生命的轻视。
这种轻视让一直冷静的男人也动了怒:“若是让人知道你是‘酆都阎王’的徒弟,下场如何,你会不知道?”
“可若是师傅不去,明月是不会承认到场的新郎的,莫非师傅同意此事作罢?”澹台明月的口气依然冷冷的,却还是透露出一点点的希冀。
“哼!我就知道你不想成亲。妄想!”男人的声音里努力压抑着隐约的不知名的情绪。
“那明月就在晓静山恭候师傅大驾了!”澹台明月对着房门就是一礼,仿佛这样做里面的人可以看的到。
男人默默的叹了口气:“月月……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安排呢?”
明月不语,默默的转身离去,眼泪无知觉的从脸庞滑落,摔的粉碎。听从你的安排,你可知……可知你的安排是多么的残忍么?陶隐……
大殿里聚满了人,众人对此次的婚事都很好奇,月宫并不是魔教,月宫的人行事完全随心所欲,虽然不是名门正派,但是在江湖中却未有恶名,并且已经隐隐成为江湖第一大派。因此此次婚礼,江湖中的各大门派给足了面子,前来道贺。
大家最关注的话题就是那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神秘新郎,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今天就要见到这个人的真面目,大家的兴致都是空前高涨。
房内,澹台明月穿上嫁衣,让喜娘给上了妆,坐在铜镜前,意识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却把屋子里的一群人给看的呆住了:略施薄粉的澹台明月稍减了几分平日里的清纯,却平添了不少妩媚,依然清澈的眼睛里仿佛多了些什么,让人一对上那双水银般的眸子就深陷其中,再也挪不开视线。大红的嫁衣穿在她身上,没有一般人的俗气,衬得皮肤越发白皙,整个人儿仿佛阳光一照就变成透明的一般,那么清灵,那么娇嫩。一屋子人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澹台明月,澹台明月只顾着自己发呆,却也没有发现众人的异常。
天晴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不由得急急忙忙从大厅往后院冲,“哐当”一声拍开门,人还没站稳,就喊了起来:“好了没有啊?前面的客人都等急了,大家……”话说到一半,见到澹台明月回眸看了她一眼,顿时也呆住了,忘了要说什么。
给她这么一闹,屋子里的人这才都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将剩余的事情快速打点好。
雨过跟着天晴后面进了屋子,澹台明月见了他,嘴角扯了个笑:“雨过,人都来了么?”
雨过也呆了呆,却是很快回过神来:“都,都来了。”见到一身红装的澹台明月,雨过的心里仿佛被一把钝刀在一下一下的割,痛的难受。
“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澹台明月说着走了出去。
当澹台明月从拐角进入大厅的时候,明显听见了大厅里一阵抽气声。走到大厅里,她抬头看了一样,明明是很随意的一眼,却让众人都觉得她是在看自己,被那水眸看过,整个人都觉得如在梦中一般。
“大家来参加明月的婚礼,明月在这里先谢过了。吉时将至,还请各位稍等片刻。”说着,她自己走到庭前的香案站定,视线滑过一者喝酒的叶寒时顿了一顿。
众人见了武林中传说的美人,一时震惊之后,愈发好奇起那个月宫连名字也未曾透露的新郎来。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只听得堂外有人高喊:“上官玉?他怎么穿着新郎的衣服?”
“莫非新郎是他?”
“站在上官玉旁边的是谁啊?”
“没见过啊……”
说话间来人已经站在堂前,厅中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澹台明月一眼就看见了来人。
一身红衣与自己身上的嫁衣相衬,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眉宇间带着些许儒雅的男子,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上官玉。澹台明月却顾不上去看这个众人眼中是自己夫婿的男子,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上官玉身边的人身上。
站在上官身边略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此人身形高大肤色略深,一件金绫滚边的黑色长袍罩住那健硕的身躯,长袍的肩头用银线绣着一个龙头,下摆绣着朵朵祥云,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庸俗,零碎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长眉入鬓,淡淡的透着些许的威严,一双鹰目透着犀利的光芒,让人不敢与之逼视,薄唇透出一丝冷情的味道,整个人站在那里,隐隐的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从这个人进来之后,澹台明月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明明自己是那么那么的希望他不要来,他来了,就证明他是死了心要把自己嫁出去,可是见到他出现,却又那欣喜。
薄唇里逸出一声低语:“如你所愿,我来为你主持婚礼。”
众人一片哗然,这人是谁?居然是被邀请来主持婚礼,来头一定不小!
这话却将澹台明月从天堂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艰涩的开口:“你真的要让我嫁么?”
“你几时见我说笑过?”男人不答反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对上男人那冷冷的眸子,澹台明月的心里也渐渐的冷了下来,她缓缓低下头:“师傅恕罪,是徒儿逾越了。”雨过担心的看着她,她脸上没有表情,手中一直握着的红绫更加鲜艳刺目!
男人走到大厅的正位上坐下:“好了,这个就是我为你挑选的夫,他叫做上官玉,是……”
澹台明月松开一直攥着的手,抬起头,展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师傅不必介绍了,只要是师傅安排的,明月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脸上的笑容在绽开的刹那让人忽视了她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她那一笑便已是世上的唯一。
厅内众人被他们对话的内容惊呆了:突然之间跑出来这个男人不但是月宫宫主的师傅,而且居然连这次婚礼的新郎也是他选的,更加吃惊的是,这个婚礼居然是这个男人一手包办的!一手包办月宫宫主的婚事!!!这个消息无疑让众人震惊的无以复加。而月宫宫主对这个男人的惟命是从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既然如此,婚礼开始吧!”男人仿佛有些不耐烦,手指微微敲打着雕着精美镂空图案的椅子的扶手。
“明月……”人群里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唤,众人回过头去,却发现那一直喝酒的叶寒依然站起,身影重伤未愈般颤动着,仿佛即刻就会倒下。澹台明月淡然一笑,在红润的胭脂掩饰下看不出脸色,只是在微微侧目的时候雨过发现她的睫毛有些沾湿,不禁握了握拳。
“婚礼开始吧!”澹台明月看着叶寒如是说,她的眼里一片幽暗,见不到任何光彩。
叶寒还想说什么,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耐的咳嗽一声,叶寒身形一震,默默的坐下,不再开口。
随着澹台明月的示意,婚礼便开始了。
“一拜天地——”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澹台明月握着红绸,与红绸另一端的上官玉一同跪下,朝外一拜。
“二拜师亲——”
转过身,澹台明月与上官玉朝着堂上的的男人跪下,恭谨的磕了一个头。男人只是紧紧的盯着看也不看自己的澹台明月,脸上没有表情,眼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夫妻对拜——”
澹台明月与上官玉面对面弯下了腰。
雨落的拳头紧紧地,紧紧的捏着,指缝间隐隐有一丝血迹。叶寒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礼成——”
随着司仪的这一声,澹台明月抬起一直垂下的眼睫,眼中不带一丝情绪,却仿佛溢满了情绪,转向堂上的男子:“古语有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恕明月以后不能再聆听师傅教诲了。”她的声音很冷,没有女子出嫁时对着亲人依恋的感觉,是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让人听的仿佛心里扎了根刺一般。厅内的众人从未在婚礼上着过这种阵仗,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略略眯起眼,瞳孔微缩:“无妨。”
澹台明月也不看他,只是将头转向已经是自己名义上夫婿的上官玉,经历这样一场以后几乎可能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谈资的婚礼,此人居然仍然面带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云淡风轻一般,不得不让人暗自心惊。
澹台明月缓缓开口:“师傅替我寻的夫君居然是第一世家上官家中号称财神的上官玉,而他居然会答应,确实着实让明月吃惊呢!”
男人未曾答话,却知道她接下来所说的消息必定惊人,眼中微微有一丝异光闪过。
果然,澹台明月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若是上官家知道他们的二公子上官玉娶的是‘酆都阎王’陶隐的徒弟,会不会让他给我一纸休书,把我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