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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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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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洒在玲珑脸上。玲珑下意识地用手挡,缓缓睁眼。房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悲哀啊~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什么位置上睡着了。
桌上多了个小木头人,另附字条一张:赠予吾心爱之人,玲珑。
咦~~~肉麻,牙根都酸了。再看看小木头人,形似,神似,惟妙惟肖。只是,为什么是木头人?难道我很木吗?玲珑小小地不爽了一下。
趁着班超去执行公事,玲珑便打算到外面晃晃。
清晨的阳光并不灼人,还有树阴。晃累了,玲珑捡了块大树阴,坐下休息。可树上突然掉了个“东西”下来。玲珑有反应的时候,眼前呈现了张俊朗清逸的脸。金发,碧瞳,美男子一个。可是,他是谁啊?比哈雷彗星撞地球更神奇的是,玲珑的额头被一声“CHU”袭击了。
“做我妻子吧!”美男子笑得一脸灿烂。
“哈啊?”玲珑张大嘴,被方才的“天外飞吻”及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给弄晕了。
“因为你漂亮。”不由分说地,美男子拉起玲珑就跑。
“喂!你给我等一下!”玲珑试着挣开,但对方劲太大。
停下的时候,玲珑弯着腰一阵狂喘,大脑中还有如下想法:如果考八百米的时候被这家伙这么拉着跑,那就稳过了。看到地上出现的人影,玲珑便知道,美男子被拦了下来。她抬头正想感谢救星时,却呆在那里。这时,她有四个字想说:太神奇了。还有四个字:你去死吧!非要加个对象的话,还是四个字:公孙若逸!!!
公孙若逸给玲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美男子说:“殿下,她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冤枉啊!玲珑心中大呼。
“她是我妻子,若翼。”美男子殿下将玲珑拉近了一点。
“王子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了?”若翼大汗。
“就是搞错了!”玲珑用力甩开楼兰王子的手,道,“你是楼兰王子吧?我虽然没你高贵,但我还是个有感情的人啊!你这么胡闹很过分耶!”玲珑有点悍。
若翼暴汗中,急忙把玲珑拉到十米开外。玲珑伸出手指,凶悍地指着若翼。若翼用手抓住这根意义十分锐利的手指。
“我拜托你少说两句。我稍后跟你解释。”若翼恳求道。
“好啊!如果你的解释我不满意,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玲珑依旧凶悍。
“行!行!行!悉听尊便!”若翼狂点头。
“若翼,你认得她?”王子走过来。
“不认得!”若翼。“认得!”玲珑。同步。
“到底认不认得?”王子又问。
“认得!”若翼。“不认得!”玲珑。仍然同步。
王子有点晕,有点火。
“认得,但不熟。”若翼的折中式答案。
“既然认得,那就该祝福我们。”王子又要去抓玲珑。
还好玲珑闪得快,躲到若翼身后,气呼呼地说:“你吃错东西啦!我又没答应要嫁给你!”
“王子殿下……”若翼很为难。
“若翼,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兄弟。你不会反对的吧?”王子的脸色有点难看。
“若翼,你要是干出卖我,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的!”玲珑威胁道。
若翼有点为难,看看王子,低头沉思片刻,道:“王子,两情相悦才能天长地久,您还是别为难她了。”若翼还是帮着玲珑的。十八年的死党不是白当的。(呃,出生开始算的么……)
“若翼,别逼我动手。”王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你也太不讲理了吧!”长得那么好看,人品怎么那么差的说!玲珑快喷火了。
“玲珑!”班超跑来了。
得救啦!班超一定有办法的。玲珑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若翼松了口气,却有一丝怅惘。
“班超?”王子蹙眉。
班超向王子抱拳示礼,问:“殿下,她是不是冒犯您了?”
“是他冒犯我的!”玲珑贴在班超身后,手指王子,为自己抱不平,“他莫名其妙地要我做他妻子。”
“你们什么关系?”王子沉着脸问。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班超于是说。
玲珑有点傻眼。她的手被班超紧握着。玲珑看向若翼。若翼一脸坏笑。玲珑对若翼做了个鬼脸。
王子转身,走了几步,道:“若翼,走了。”
“是,殿下。”若翼又看了玲珑一眼,离去。
玲珑看着王子远去的背影,一种孤独感传来。只看着王子的话,就自然而然地把若翼过滤掉了。或许,错怪他了。或许,他只是太寂寞了。或许……
这一切,班超都尽收眼底。他凑到玲珑耳边说:“哎,是不是想跟上去?”
“不是!”玲珑回过神来反驳,“只是觉得,王子也不是个恶人。”
“你来西域,就是为了找那个叫若翼的人吧?”班超敛起笑容。
“你怎么……”玲珑诧异,“不是……”
“狡辩!跟我回去。”班超拉着玲珑的手,打不往回走。
房间里,班超坐在桌边认真研究玲珑搞不懂的东西,什么话也不说。玲珑坐在床榻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气氛好压抑啊。玲珑下床,悄悄飘到门边,正压开门。
“要去哪?”班超的声音电击般的传来。玲珑一个激灵把手放到背后。
“我出去透透气。”玲珑扯着嘴角,笑得僵僵的。
“去找若翼?”班超头也没抬。
“不是!”玲珑真没想去找若翼,“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没有。”班超打破了玲珑那小小的骄傲,“今天楼兰王的态度急转直下。我求见,他竟不见,肯定有蹊跷。所以,不要和楼兰人走得太近。”
“不会是匈奴的使臣来了吧?”玲珑随口说说,因为历史书上有提到。
“对!”班超拍案而起,把玲珑吓着了,“很有可能是这样。”他走到玲珑跟前,握住她的双肩,“玲珑,你真是帮大忙了。我出去下,你呆在房里不要乱跑。”
“哦……”玲珑呆呆应声。
***
吃过晚饭,玲珑再也待不住了。所以,她跑出去了。所以,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了班超剥夺他人的生命。一个楼兰侍者。班超的神情,如他的剑光一般让人胆寒。
玲珑掩嘴,怔怔地站在那儿。
“别傻站着了。来。”突然蹿出来的若翼,拉起玲珑,离开了。直到很远了,若翼才停下。
“不用在意的。军政之事在古代就是这样。”若翼安慰式地拍拍玲珑的脑袋。
玲珑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本来有好多话要讲的,。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听不进去了。”若翼背向玲珑,望向苍穹。
细细的啜泣,拨乱了若翼的心弦。
“喂,你不至于吧?”若翼扶着玲珑的肩,茫然不知所措。
玲珑突然扑在若翼怀里,眼泪狂流。若翼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喂,别把鼻涕弄到我身上,会很恶心的。”过了一会儿,若翼才开口。
“你才恶心呢!”玲珑捶了若翼一拳,以示愤愤。
“好了,好了,不哭了。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哩。”若翼捏了捏玲珑湿答答的脸。
“你就会欺负我!”玲珑擦干眼泪。
“不敢!我可不想被班超砍。”若翼舒了口气,“还真有你的,让班超对你倾心。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你找打啊!”玲珑狠拍若翼手臂。又有精神了。
“我是在恭喜你。”若翼一脸无辜。
“应该快走了吧?真想和他多呆一会儿。”玲珑的神采又淡了下去。
“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你说的。可以的话,今晚就走。”若翼正色道。
“今晚?不要!”玲珑要跳脚了。
“你小声点!”若翼环顾四周,见未惊来他人才放心了点,道,“我是说可以的话,不是非要今晚。”
“早说嘛!”玲珑又打若翼。
“你是不是不想走了?”若翼揉着痛处问道。
“这可是我的初恋耶!本来不指望他会喜欢上我的。本来,以为自己只会崇拜他而已,谁知道会变成这样。”玲珑拨弄着自己的发梢。
“艳福不浅啊。”若翼轻轻一笑,有点苦。
“对了,”玲珑突然想到楼兰王子,道,“那个王子殿下,是不是没什么朋友啊?”
“是根本没朋友。因为是储君,大家都不敢亲近。”若翼长叹一声。
“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寂寞。”玲珑叹息。
“那你就陪我好了。”王子突然从背后抱住玲珑。
“殿下!”若翼汗。
“放开我啦!”玲珑马上就后悔那么说了。
“不要~”王子笑呵呵,越抱越紧,道,“若翼,明天就办婚礼。你马上帮我去准备。”
“你别胡闹行不行啊?我知道你一个人很不开心,但你这样,我也不会开心的。这样子我们两个都不会好受的。”玲珑死命地掰着王子的手,无奈于仅是做无用功。
这可苦了若翼,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快活活给急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王子开始显露心迹。他缓了缓力道。
“因为你是王子,这是你的命。”玲珑挣开束缚,怒对王子。
“我宁可不要这种命!”王子激动道。
“啪!”狠狠的一巴掌落在王子脸上。王子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玲珑。玲珑则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等着王子。两个人都过滤掉了一旁心急到内伤的若翼。
“为什么……”王子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这里!楼兰!是你的故乡,你的家。你是储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子民。他们的一切都是你的责任。你从一出生起就必须有这个觉悟。可现在的你,能给你的国家、你的百姓什么呢?”玲珑连珠炮似地讲了一段政治上的大道理。
王子一声叹息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玲珑和若翼都无法揣测到这位王子现在的心境。
突如其来的喧闹冲破了这层沉默的暗纱。
火光冲天!
玲珑知道,是班超火烧匈奴使者营幕。
若翼拽住想冲到案发现场的玲珑。可这时的玲珑力大如牛,若翼也有点拉不住他。
“危险!你现在不能去!”若翼很想把玲珑的手脚捆住,再塞到箱子里去。
“你不要拦着我!”玲珑死命挣扎。
“咚!”的一下,玲珑倒在了若翼怀里。
“呐,是你逼我的。”若翼大有推卸责任之嫌。
“若翼,我先回去了。”王子总算开口了,说罢,转身离去。
“王子殿下……”若翼一手扶着怀里靠着的玲珑,一边还想去追上王子,着实有点难看姿态。
“我没事,做你想做的事吧。”王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虽然有点对不起王子,但更不能抛下玲珑不管。他横抱起玲珑,把她送回到她的居室。
班超不在。幸好不在。若翼把玲珑放到床榻上,照料好一切,就离开了。
刚出门,若翼心里就暗自叫苦。
对面迎风而立的,正是班超。
反正没做亏心事,不用逃。所以,若翼依旧以平常的步调往前走,在离对方一米远的地方驻足,坦然道:“她乱跑,帮你带回来了。”
“谢谢。”冰冷的敌意从班超眼中喷射而出,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没说吗?”若翼挠了挠头,道,“那我也不能说。”
“为什么?”班超追问。
“因为怕我说错话,她要把握舌头割下来。”若翼淡淡笑答。
“她没事吧?”班超放弃和若翼斗唇舌。相比之下,他现在更关心玲珑的状况。
“只是把她打晕了。不然她不肯乖乖回来。其他的你就自己去看吧。”若翼老实回答。
“还有,”班超和若翼擦肩而过时,若翼说,“好好珍惜她对你的温柔吧。”
班超略带惊异地看着若翼的背影。因为他觉得若翼的口气中带有些嫉妒与羡慕意味。
总之,玲珑没事最要紧。
“玲珑!玲珑!”
迷蒙中,玲珑听到班超的叫唤。睁眼,是他担心的神情。玲珑一下坐起,紧紧抱住班超的脖子,哭着道:“你怎么可以做那么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班超先是愣得手足无措,然后抱住玲珑哭得起伏的身体,安慰道:“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班超安抚着玲珑,满脸怜爱。
玲珑抹干眼泪,端坐在班超面前,缓和了下,道:“很多国家大事我不明白,什么大国之争,小国牺牲之类的,对我来说都太深奥了。我唯一会牵挂的,只有你的安危。”
班超轻揉玲珑红扑扑的脸颊,温和的笑道:“我有许多不能卸下的责任,这些责任让我不得不被卷入各种危险之中。这是天意,天意不允许我过得太安逸所以,我学会了珍惜,珍惜生命中快乐的点滴,包括你在内。上天把你安排到我身边,是我出生到现在最快乐的事。”
玲珑很开心,不管这是真心话,还是安慰话。
“那……”玲珑攥紧拳头,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你身边,你会怎么办?”还是问出来了。玲珑心里万分紧张,似乎所有的筋脉血管统统纠结到了一起。
“为什么这么问?”班超不解地看着神情古怪的玲珑,不禁蹙眉。
“你回答就好,不要问为什么。”玲珑的嘴唇被咬得发白。
班超用手指抚过那处苍白,使玲珑松开。既而淡定地说:“我不想回答假设性的问题。但如果你真想要个答案,”班超顿了顿,把额头抵在玲珑的额头上,道,“我会记着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这还不够吗?还需要在奢求什么吗?
够了。真的够了。
眼泪抑制不住地滚落,开出的是瓣瓣晶莹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