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荡起双唇 卷二  第五十一章 闪亮的瞬间 3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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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每年都会拿出上万学生学费中一小部分里的极小部分来奖励在学习上名列前茅的学生,为的是让他们更加玩命的学习,为明年能夺得更多的百元大钞而挑灯夜读,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不幸的是,我也被纳入其中,我的业余爱好不是吹牛,我确实用沾满扯淡味道的大手拿了学校发的百元大钞。
    四年中,这闪亮的瞬间有且仅有一次,不过早已超乎我的想象范围,偷笑的口水把牙齿都染白了。我深知,凡事适可而止,非要蹬鼻子上脸的话,早晚会丢失灵魂。此后,在争夺奖学金的过程中,便少了一个滥竽充数的选手,很大程度上净化了革命队伍。
    由此你也可以推断出,既然我这样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的异己分子也能在付出十五天的艰苦奋斗之后将百元大钞收入囊中,你就可以知道大学里的奖学金没什么神奇的,跟小学的小红花毫无二样。
    杨华是多喜临门,拿了奖学金,又评上了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学生、文体活动奖等辅导员主观性很大的奖项。于是请客吃饭的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身上,并且他义不容辞,他要敢说一个不字,我们就去辅导员那揭发他的滔天罪行,不株连他九族就算他狗屎运亨通。
    说来,奖学金这事,褒贬不一,争议颇大。有人说,要是赶明儿个,奖学金换成是奖美女,最好是奖裸体美女,我就发奋读书,刻苦学习,也好抱得美人归。也有人说,什么他妈奖学金那,就那么回事吧,老子这辈子从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让那帮孙子溺死在钱眼里吧!
    说归说,做归做,心口不一的事情常有发生。发钱的当天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好多号称视奖学金如粪土的人黯然伤神,远离人群。荣誉谁都想要,活生生的百圆大钞,谁见了不眼红!高谈阔论的时候都装得跟圣人似的,思想崇高得让雷锋都心生愧疚,不被世俗所污染,六根清净,说句粗口都得刷上十几次的牙。
    见了钱,还不都一个嘴脸!
    杨华能一次夺得多项荣誉我一点都不惊讶,我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理该如此。刨去阿谀奉承,拍马献媚等混迹于学生会的必备绝学暂且不谈,从办事能力上看,他更是当之无愧。
    可他拿奖学金还是让我颇感惊讶。
    陪着领导吃吃喝喝、和同事勾心斗角、组织各项文体活动已经把他每天的二十四小时占用的所剩无几了。也就是说即使他有心向学,也绝不可能每天再造二十四个小时用来学习。上课就更不着调了,杨华上课就跟狗拿耗子一样,心情好的时候就抓来玩玩,心情不好就从不踏入课堂半步。以至于于浩颇为感伤的说:“照这样下去,杨华恐怕要超过我了。”
    我一直认为,上了大学我已经有所收敛,金盆洗手,不染江湖了,但我也不可能每天畅游在教科书的海洋里,只是某时穿上知识分子的外衣,在那小游两圈,但却足以超越本科教育对我的最低要求。同样的试题,同样不上课,同样不听课,人家的分就是比我高,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智商有问题,另一种是他智商有问题,过高和过低的问题。我曾一度被这个问题困惑,也曾经产生过“杨华式学习法”的幻想,想跟着他学一年,他玩我玩,他学我还玩,可能考的分数还比他高。
    聚餐的时候,我们在高级酒店狠狠的被资本家剥削了一把。酒店门口站着两个身着旗袍,身段苗条,脸蛋标志的迎宾小姐,单就外表就让人耳目一新,再加上那句甜得喷蜜的“欢迎光临。”迷人的笑容和洁白光亮的牙齿勾起了我们所有人的食欲。我们昂首阔步的走进酒店,对资本家挖下的陷阱毫无察觉,对菜价也毫不顾忌,完全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不知不觉中当了资本家的上帝。
    酒这东西,一杯下肚,轻言细语。两杯下肚,甜言蜜语。三杯下肚,豪言壮语。四杯下肚,胡言乱语。五杯下肚,
    疯言疯语。六杯下肚,真言真语。七杯下肚,无言无语。酒过三巡之后,我们都不可避免的进入了胡言乱语和真言真语的境界。
    疯子举着酒杯说:“哥们现在正匍匐前进,敌人的鸿沟就在不远处,胜利在望啊!”
    于浩哈哈笑过之后说:“无力还击的时候跟我说,哥们舍命去救你丫挺的。”
    疯子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光:“你也别装高尚,海边那女的是不是被你庞然大物的工具吓走的!”
    于浩把疯子的酒杯倒满酒说:“纯天然绿色家伙,通过ISO9002质量体系认证。只能说那女的无福消受喽。”
    我听后狂笑不止,一口酒像喷泉一样飞散出去,心想他俩为嘛不去德云社当台柱子。
    今天杨华做东,他也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千杯少,四瓶下肚才刚刚犯傻得近乎真实。他打开两瓶啤酒,一瓶递给我,一瓶留给自己。一碰杯,一仰头,我就无缘无故的喝了少半瓶。我红着眼睛,伸着舌头,问杨华这酒喝的什么意思,杨华听后猛灌半瓶,像是在喝纯净水。
    啤酒瓶里泡沫上翻,而后又飞流直下。
    杨华醉醺醺的问我:“石头,我是不是活的特孙子?没你潇洒。”
    我放下酒瓶,点上根白云:“不是特孙子,算是孙子吧。”
    杨华听后笑道:“你倒是骂人于无声无形当中,迂回的好啊。”
    我吐出一口烟说:“你点名让我骂你,我又怎么好意思冷淡你的热情。”
    杨华一口干光了瓶里的酒,两行热泪凄然而下,混着嘴角的泡沫,流向下巴。我一时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杨华说,孙子就孙子吧,高尚的圣人总是不会被世人所接纳。我说那是世人过于庸俗。他听后嗤之以鼻,说我给人安前马后的端茶送水,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连辅导员老丈母娘的骨灰盒我都差点给买了。我图个啥,不就是活的更好点吗!我说,你有你人生哲学,我有我的处世态度,谁也不能强加于谁,否则世界就不会大千了。他笑笑说道:是啊!是啊!埋葬在青春的骸骨中有着对生活的期望!
    对桌一帮男男女女正疯狂的发泄着青春精力,一个个高举酒杯,频频高喊口号,“为我们的青春干杯,为了明天喝彩!”男生披着高尚的外衣,举着青春的旗帜,在女生身上趁机揩油,女生娇哧怒道,坏蛋,讨厌,不要,不要,不要放手!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一路,吐一路,我们的口水洒遍了寂静悠长的小路。
    见我们回来,同学们纷纷夺路而逃,紧紧锁死房门,以防我们恶意入侵。
    人有三急,五个人加起来就是十五急,我们集体走出宿舍,排成一排,掏出工具,对着月光,排泄废物。一时间,尿流成河,泡沫遍野,哗哗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宿舍楼,听起来激潮澎湃。
    我们兴奋的看着脚下泛着泡沫的淡黄色小河,心想,这下水道怎么还往外冒水?
    青春正如同体内的液体一样,被我们一股股从膀胱里挤出,流淌在尘世的土地上,被尘世玷污的同时又玷污着尘世。这些青春落地后,便一去不复返,也许是肥料,也许是废水,我喝多了,分不清了。
    反正尿多的是,发泄挥霍一下又何妨。那一滩滩液体,尽显青春的黄色,泛起的泡沫就是我们的将来,终究会破灭。
    次日中午,对门宿舍集体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你们是不是走错厕所了,我们门前怎么一股尿骚味!我们对他们有伤风化的侮辱表示严正抗议,声称我们酒后吐唾沫都得用纸包上,完了还要扔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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