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雨阁楼上,红烛昏罗帐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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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我之前提到的代号叫做601的男子,我和他在那次谁也不愿提及
的接触之后,还是有些交集的。
多年前,我在司徒门腥风血雨的争斗中胜出,坐上了亚洲部部长这把交椅
,我一上台让我感到欣喜的不是人人垂涎的权力,而是我终于可以尽最大的
努力去寻找我的哥哥,所以我立即废除了人口走私这个让我不安的黑活,我
怕他那样善良的人会被伤害,我私下里与蒋氏合作,每年提供上千万的贸易
保护,只是因为蒋氏有当时最好的人口搜索系统,我想他们提供了哥哥的指
纹,和DNA,以及经可能详细的外部特征,我努力的回忆一切与他相处的细
节,一阵酸楚,才知道他为我放弃学业在社会摸爬滚打的艰辛,还要努力对
我微笑,我甚至还想,他也许是累了吧,想逃离这个家,但这个念头在我心
里没有停留多久,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但是一晃一年多过去了,蒋氏仍然没有他的音讯,我开始怀疑哥哥是不是
被司徒藏匿了,那个白夫人不是个简单人物,她也许早就找到了哥哥,却把
他藏起来,让我死心塌地的为司徒卖命。于是我逐渐收回了人脉网,开始展
开队司徒内部的调查,我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巨大的组织不仅势力庞大,更
有多国政府做后盾,原来每个国家的一些部门的政府财政总会出现多多少少的
赤字,为了防止政敌的攻击和选民的质疑,只好向一个特定的组织贷款——
而不是银行,司徒就会为他们提供大批量的现金,而且利率比银行更低,所
以政府也为司徒的贸易提供保护。
所以司徒的存在为很多政府提供了利益,与官方的合作更奠定了它同行中
领袖的地位,但是历经了几代领袖的更迭,司徒渐渐插手了军火走私和毒品
生意,尤其是上一任,是有名的阴谋家,用数年时间夺取政权,出台了人口
走私这个黑幕,让司徒与官方的合作有了不少麻烦,差一点内乱,那个时候
我才刚上任,知道在司徒因为为了维护组织内部的独立性和分部对总部的忠
诚,对每一个成员的资料都严格保密,成员之间除了合作任务几乎不会有私
交,并且人员随时会调动,以防分布的人与总部分庭抗礼,各个成员只有一
个特殊的代号加以区别,而部中各个高管之间都只用一种保密的程序交换信
息,更不会有任何交往,即使擦肩而过都不会有交集。
每半年亚非欧美各州的部长都会在一个不确定的日子接到同一个暗号,乘
专机到总部——台北会面,当然他们是没有机会见面的,只是把各部最核心
的资料亲自教导总部,开始下一季的工作,在蒋氏寻找无果的情况下,我再
一次把目标瞄准了司徒,无奈几年下来我连内部人员个人资料的边都没摸到
,在一次总部会议中,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我立刻找到了一个业内的顶级
黑客,要他给我开发一种不易被发现的程序,占空间极小,可以现在任何一
个数据中,甚至连司徒引以为傲的警戒系统都无法察觉,每隔24小时就向总
机发送一倍的数据量,就挑准监视器换挡的空子,一步步窃取核心资料。
我本以为天衣无缝,在第二年参加总部会议时,我支开了保镖,用早已准
备好的军用催泪弹放倒了总机房处的工作人员,迅速破解身份识别,但是就
在我要登录的一瞬间,一只冰凉的手就捏住了我的喉管,冷冷的说:“部长你在做什么。”
低低的,但很有力,像幽灵一般质问着,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直觉告诉我,我是认识
他的,感谢上帝这时候我还是清醒的,经历了无数次死亡的危机和失去所有的痛楚,
我早就不在意了,当你一觉醒来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亲人,你会明白我的绝望,我现在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姜凉之,让他过一天好日子,所以我闭上眼,我还能闻到
身后那人身上如森林一样渺远深厚的气味,那是橡树的味道,宽广莫测,是香水中的森
林型,很适宜男士使用,很小的
时候就听母亲讲:闻香识人。这里的香不是单指香水,还指一个人的体味,这种带有森林香
型香水的男子,更加细腻敏感,我索性赌一把:“你说呢?”他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讲吧,
一下子没有说话,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却让我越来越冷静,我甚至可以微笑,脖子上钳
制的手渐渐松开,他说:“是你?”
我一惊,回过头,竟是……他,那个在我第一天进入司徒那天的“第二关”!一时间我
亦愕然,竟不知如何是好,那一夜的痛楚,肌肤相处的陌生,喘息的青涩与滚烫的呼吸
仿佛历历在目,但我还来不及开口,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就让我们从尴尬的回忆里挣脱
出来,一队特种防御兵包围了这里,闪耀的金属管黑洞洞的对着我,看来我低估了司徒
的实力,一个穿着浅咖啡色西装的男子走进来,问:“A4157,怎么啦?我的警报系统
告诉我有非法入侵。”男子只是淡淡的说:“我来之前就是这样子,入侵者已经先我一步
离开了,他给总机输入了错误的程序,导致部分数据混乱。”
咖啡色衣服的中年人看了他很久,但还是选择了沉默,的确,以“A”字开头的编号是
司徒中地位仅次于首领的,但他明显对我这个“陌生人”表示不信任,但601抢先一步
站到我面前:“他也是后来才进来的,应该不是他。”对方狐疑的眯起眼,但他显然不想
和顶头上司闹僵,只是犀利的眼睛让我不安了一下,但更多的我还是疑惑,当年他的地
位也就是最普通的龙套,竟比我爬的还快,可见不一般,但他又为何要为我辩解?是因
为“那件事”吗?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吧,反正我是赌赢了,但升迁如此之快的人必定
有自己的手段,一将功成万骨枯嘛,他那带着橡树清香的手,在阳光下也会流露出血液
的妖娆吧。
特种兵和中年男子很快离开,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他略微苍白的脸很耐看,瘦,却
没有阴柔之气,也不是挺拔的阳刚,只是坚韧的感觉,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离
开,连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就逆着光,一点一点远去,像一步一步走入阳光里。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亦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参照了很多香水的书籍,找了很多香水
师,都无法再现那个人身上的气味,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他的体香,独一无二,无法
复制,香水只是为了再现一种想念,只是一种回忆的载体。我的母亲在信上说道。
当年她还想让我成为一个香水调配师。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枉我读了那么多的香水
专业书。
但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就像我坚持认为哥哥就在司徒一样,只是我众里寻他千百度,
想不到他就是新的司徒主人,我所有的疑问、想念来不及说出口,就已永远封印。
渐渐想起一个瞎子对我说过:“你的命线在早年会突然中断一次,能不能个续上,就看
你的造化了。”
我对这种话向来不屑,因为那时,姜凉之还是我哥,我每天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眉目间
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