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华清宫外响起太监高而尖细的声音。而宫内正懒洋洋地倚靠在贵妃榻上，让婢女按摩的燕贵妃，立刻睁开双眼，起身下榻，整理仪容后忙出去迎驾。
    “臣妾恭迎圣驾，吾皇万岁！”水袖轻摆，欠身低眉柔声说道。面容姣好，声音轻柔，双眸欲抬眼而还羞，最是一处惹眼风光。
    身穿铁锈色龙袍的夏侯至上前扶起燕贵妃，带有一分嗔意道：“爱妃，朕打从你晋封为贵妃时就允了你，私底下不必如此多礼。”
    “皇上可真是爱说笑，一大帮奴才在这儿呢，怎么说也算不得‘私底下’呀！”燕贵妃轻笑，抬眼看着夏侯至，“再者，这祖制臣妾可是万万不敢违反的。”
    夏侯至笑出了声，扬手示意一大帮工人退下，顺手环上燕贵妃的肩，赞赏道：“朕便知你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两人往室内走去。
    他果然是一名帝皇，看得最重的，还是他的帝位江山与权益。
    身旁的男子，鹰目剑眉，鼻若悬胆，眼底里流露着浑然天成的霸气与冷意，嘴角的那三分笑意，似乎从未到达过眼底呢！燕贵妃在心底轻叹，她今时今日如此模样，从怀春少女到手段凌厉的贵妃娘娘，不是因为那个身居尚书之职的爹爹，而是自己心头所爱，正是身旁的男子啊！可，为何他总不懂得自己痴心一片？
    “爱妃，前些日子在储秀宫里受了惊吓，好多了么？”两人在贵妃榻上坐下，夏侯至轻握她的柔荑，关切地问道。
    燕贵妃微微一笑，道：“臣妾无恙。”顿了顿，很识趣地顺着帝皇的意思稍稍地岔开话题，道：“说起来，那塔塔菲三公主，可真是一个妙人儿呢。”
    “哦？比爱妃妙么？”夏侯至轻佻地勾起燕贵妃一缕秀发，把玩着问道。
    燕贵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露出后怕的神情，说道：“那日突然出现那条小白蛇，臣妾着实吓了一跳，好在有三公主在，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塔塔菲人擅养蛇，没想到竟在这种时刻下起了作用了。”夏侯至笑道，颇有讽刺的意味，但随即又转了语气，说道：“本该让储秀宫一干人等领罚的，偏偏爱妃你如此心软！”说罢，还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燕贵妃的鼻子。
    “三公主有功，皇上你说‘罚’，岂不是也包括她在内了？再说，这也不能怪在储秀宫内几十位妹妹的头上呀！”她轻声说道，一副大度的模样让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夏侯至拥过她，笑道：“有妃如此，朕这后宫无忧矣！”
    可他的笑意，依旧没有到达眼底。
    ……
    入夜，情浓之后，和衣而睡。
    “爱妃，哪日你再去储秀宫一趟，代朕赏秀女们。”夏侯至拥着温香软玉，轻声说道。
    燕贵妃应道：“是，臣妾过几日便去。”
    “嗯，睡吧。”
    “嗯。”
    如此痴情等待，留下的，似乎只有叹息。
    云笼寒月夜拢心，
    与君同床枕眠。
    笑不达意，
    一心牵挂生惆怅。
    不为权益只慕情，
    不屑奴心。
    知否？知否？
    不应是不解痴心。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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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②我写的，《不解痴心》第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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