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国 第五章 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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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天刚亮我便起来,一个人沿着去圣谷流的路飞快的跑着,从小,姐姐就说我是个记性好的人,走过看过,只一次,便能记住。从刚开始的累到瘫倒在地上,到后面的气息平稳,整整一年已经悄然过去,每一次靠近那棵伶仃树,我便有种奇异的情愫漫延在心间,噬心之痛也一日比一日更加严重,仿若心被撕裂成无数片一般,一天一个时辰的昏迷也成常事,却始终未碰到那不痛的可能,有时我都怀疑是否并非所传的九死一生。好几次,我都痛的差点迈不出最后几步,一想到母妃的笑容,我便咬牙坚持住。
师父和朝很少出现,绿衣则经常带着一些女子将师父吩咐我看的那些书籍送来,然后便离去,我每日除了采集朝露以外便是看书,书籍很杂,涉及的方面很广,每每有不理解的地方我便一个人躲在苑里的伶仃树下阴暗处沉思,这里可以让我更加的沉静。
某日,绿衣一个人走进了我的房间,手上也没有抱着那成堆的书籍,只是微笑的看着我。“恭喜你,绯儿,你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明日我将带你熟悉下这里的环境。”平时我只能在西苑随意走动,并不被允许出去,她说完便转身出去,走到门边时低头迟疑了一小会儿,回过头来。“还有,我叫初,初生儿的初。”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回以微笑,只是安静的听着,待她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后,我叹了口气,待的久了,渐渐明白最初的她不愿意同我多说话的缘故,我的笑容让初觉得我太过于稚气,并不是适合紫衣的人选,她所崇敬的夕却认定了我,于是她对我的态度很是淡漠,最近,似乎我的沉稳让她开始有所改观,依她的行为来看,应该并不知道朝所告知的内情。
第二日的游园并没让我有太多的欣喜,跟初呆在一起,人也沉闷许多,没多久便觉得乏味不已,这个园子因为第一任紫衣的坚持,退掉了当时帝王的赐名,便一直没有名字,所有人只是按习惯称之为紫园,园里只有四个苑,东苑住着夕,西苑是我的住所,南苑则是朝,北苑住的是一个不属于祭司的女子,并不跟国内人一样姓伶仃,而是叫舞袭儿,平日也不出门,这也算是今日唯一让我提起兴趣去倾听的地方。
回到西苑,人便依在软椅上随意的翻书,嗅着窗外若有若无的伶仃花香,人也精神了少许,顺手解开绑着的发带,让发丝轻沿着肩膀垂下,便沉浸于书的思绪中去。
许久,双眼已疲累,我抬起头望向门边,耀眼的阳光下,一个人影伫立于门边,背光中看不清楚面容,只身上散发的气息便让我认定那便是我的师父,夕。
“师父是何时来的?怎么都不提醒我。”我用着恭敬的语气,但依然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她并不介怀,只是径直走了进来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我开始细细的打量起她,从上次在朝的口中听到那一事情后,我便对这个师父失去了原有的信赖和敬仰,虽然我并不憎恨她牺牲我来保护整个伶仃国,甚至是支持的,但对她依然心怀芥蒂。
细看下她的面容并不似我想象中那般可怖,而是清丽脱俗如同仙子一般的人,比起姐姐倾国倾城的容貌,她更多一分仙气,眼神迷离带着淡淡的雾气,忧愁感自身上散发出来,浑然天成,连只这样看着她都会被沾染上淡淡的忧伤。
“没想到...”我摇了摇头,以为这不过是幻觉。
“你所听到的跟书籍里记载的不过是假象而已。”夕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她有着与朝无异的面容,气息却相差万分,一个单纯清澈,一个美若仙子。
“用这样的假象来蒙蔽俗世的双眼,为的是让他们看到的是我们的能力,这也是紫衣一直存在的缘故。”她的眼神中带着细微的恨意,隐藏的很深,我微诧。
“你会亡国,这是既定的事实,十一年来的预言都未因我所做的努力而改变,这算是伶仃国的大劫。”夕继续缓缓地说着,表情不时地变幻着。“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绝对不能死,一旦你死了,伶仃国的将会进入未知的消亡,一切都会不再简单,这是一个怨念,也是你的宿命。”
“将这些告知天下岂不是更好,我们离开这,那国家的子民至少能够存活下来,那样就还有着希望。”我道出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心里的疑惑也逐渐加重。
“每一百年,都会有转世的伶会在成人仪式上被拿去祭祀圣谷流的伶仃花神,当你了解了这个所谓的传说以后我会再来解答你的疑惑,这些都是你必须知道的。”夕坐在那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陷入沉思的我,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放了颗透明的水晶珠子在我手心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