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李家渔郎 第八章 遭劫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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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城西的一家小酒馆里,即使已经到了深夜,仍然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在里面。这或许就是城里与附近村子的最大区别,人们一般都不会早早地睡去,因此城里的夜市相当热闹。富有闲情的人,呵呵小酒,赏赏夜景;劳累一天的人三两个聚在一起喝喝酒,发发牢骚驱除疲劳;有人逛花街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纤纤玉手一斟酒;也有人只为在深夜的角落里买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由,酒倒成了某种程度上的解药。
“小二……小二……再给我来一坛!”一个已经有些迷糊的年轻声音从酒馆的角落传来,他已经喝了多少酒呢?掌柜不会管,只要有钱就行,周围的人更不会管,喝酒就得喝个乐意,喝个痛快!
“好嘞!”
不得不说,小二还是那样地有精神,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做出了一贯回答,可是来到这个靠着墙角的桌前一看,这个穿着短袖汗衫,头发高高束起的小伙子已经醉趴在了桌上,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喃喃自语。
小二稍微凑近仔细一听,说什么“走了”“都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停地重复。小二一想,莫不是又一个惨遭心上人抛弃,心念俱灰只求醉生梦死?
对,一定是这样!不由得,再次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充满了同情和无奈。于是乎,完全忘记了掌柜制定的小二原则,极力致力于将其叫醒并劝诫不要再喝,如果有可能,对他进行一番“爱情与生命的关系”和“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爱的教育,他也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这位小哥愿意的话。
“小哥,小哥,醒醒,醒醒”,见趴在桌上的小伙子并没有任何回应和动作,继续不懈地对其进行劝慰,“小哥,你也不要再喝了,俗话说,这酒可是穿肠毒药啊,你这样借酒消愁又有何用呢?你就是喝死了,那个人也不会回来的,你又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呢?我奶奶说啊……”
且说这位正在被酒馆小二进行劝慰的“小哥”,正是李渔,那个在礁石后面哭得撕心裂肺的李渔,知道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而且再也滴不下一滴眼泪的李渔。
可是心痛的感觉无以复加,他回家带上二两银子,向城里走去。由于开放了夜市,现在城门还没有关上,李渔想至少还得一个时辰。
李渔直奔西边的一家小酒馆,叫来小二要了一坛酒就直接猛灌,一口辣酒下去,呛得连再也滴不出眼泪的眼睛也活生生地被挤出两滴。
喉咙不舒服,肚子里更是火辣辣的,可是心上的疼痛却怎么也止不住。是不是醉死过去就没有了这疼痛呢?
接着,他就不管不顾,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平时就是喝酒也只是喝点儿母亲自己酿造的米酒,跟酒馆里的白酒八十不在一个层次上。硬灌了半坛,便觉其晕无比,意识模糊,却止不了疼。
一坛下去,就迷迷糊糊地叫小二再来一坛,想着母亲的离去,只剩自己一个人,心里是又痛苦又迷惑,为什么呢?怎么也想不明白,心想还不如醉死了才好!
他想叫的小二似乎没有来,酒也没有再端来,倒是耳边来了一只特别讨人嫌的苍蝇,本以为它会嗡嗡几声就离开的,却不想它就只围着自己转,像挥手拍死它,却发现自己已经连抬手也不能办到了,
李渔忍,再忍,到后来觉得再也受不了了。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李渔“噌”地站起身来,掏了一两银子扔在桌上,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哪儿来的苍蝇啊,赶也赶不走!”也就迷迷糊糊地走出酒馆了,仔细一听还可以听见李渔一个人还在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呢?再一听,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怎么连只苍蝇也不待见啊!。。。。。。”
再瞧那小二,说道兴起之处,正在追述其祖上每位人物的名言,说得唾沫横飞,只见李渔噌地站起来,吼了一句就已出了酒馆。
看着李渔摇摇晃晃的背影,只觉人生真是美好,只当自己的一番话起到的警示作用,唤回了一个差点儿误入歧途的灵魂,无比满足。回到柜台,想起李渔说起的“苍蝇”,对李渔倒是佩服了一分:
“醉得那样厉害还能看得见乱飞的苍蝇,我这么清醒愣是没有瞧见,看来也是一个高人啊!”
李渔早已出了酒馆朝城门走去。眼睛睁不开,看不清路,越发希望能就地躺下来。他越走离街道越远,稀里糊涂地穿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还只得扶了墙,才能勉强一步一步地前行。
肚子现在也跟他作对,闹腾了起来,现在虽然没有醉死以求解脱,到也真真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他现在只想赶快躺倒床上大睡一觉。
靠着墙坐着稍稍休息一会儿,等到起来准备再走时,面前的路已经被三个人挡了去。
不想惹麻烦,扶着墙占了起来,李渔想请这三人挪挪尊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被其中一人狠狠一推。脚来不及动,上半身却不得不向后倒,李渔只得用两个手掌着地,免得头受更重的伤。
“咝!”不用特地看,李渔也知道手掌破了,地上的泥土和渗出来的血混在一起,扎得破皮下面的嫩肉其痛无比。
就这情形,李渔脑子再不清醒也知道不对了,这三人怕是那条街上的小混混,专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堵人。这里人迹稀少,而且他们多半只在晚上行事儿,天色暗瞧不清人,被劫的人只怕也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吞。
若是平时,照着李渔自认为还算结实的身体,倒不用太害怕,凭着敏捷的身手还是可以拼一拼的。可是现在,李渔看看了血已经稍微止住的手掌,在提提手臂,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看来是走不了了。
“诶,小子!”为首的一个颐指气使地发话了,“爷几个明个没钱喝酒了,还不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孝敬孝敬爷们!”
“你们没钱关我屁事儿啊!”李渔心底无比鄙视,当然他还没有傻到真的说出来,实际情况是,他乖乖地把身上还剩下的那一两银子递了出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只要让走就行。
“妈的!你打发叫花子啊,才一两银子!爷告诉你,现在最好别给爷藏着掖着,待会儿搜出来,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不解气,抬腿一脚就踢了过去,看他一个醉酒的人,谅他也不敢还手!
李渔的胸膛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脚,觉得骨头都快断了,但身上确实再没有多的钱了,只得压住快要疼出声的呻吟强调自己真的没有钱了!
三人自是不相信一齐涌了上去,把他围在中间,三双手就在身上胡乱搜了起来,身上能藏东西的兜儿搜了个遍,也在没有银子或者其他值钱的物件。
另一个人看着李渔只用一手撑地,一手却拼命护着胸前,想必必有猫腻,跟为首的一说,三双手齐齐探去李渔的胸前。
李渔拼命地反抗,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母亲放在荷包里的那颗用作珠子抢去。
“嘿,原来还有个这样的东西!”
从荷包里把那个珠子拿了出来,三人凑在一块儿一看,这颗疑似珍珠的珠子在这昏暗的巷子里竟发出微弱的柔和的光芒。
稍微愣了一下,想必这还是个宝物,打定注意拿着珠子就离开。却不想,原本应该狼狈躺在地上的人一个猛扑上来,趁他们不备就拿了珠子。
既然得知这颗珠子极有可能是宝贝,三人自然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重新围上来,拳头就都挥在了李渔的身上。
眼看珠子即将不保,一咬牙,将那颗鹌鹑蛋大小的珠子一口吞了下去。喉咙硬是咯得慌,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知道,无论如何也的抱住那颗珠子---那上面又母亲的气息,那时他的护身符,那柔和的光芒似曾相识。
三人一见李渔竟然将珠子吞了下去,狂躁不已,巴不得将其开膛剖肚,取了那颗珠子。气急攻心,所有的怒气都发在李渔身上,拳打脚踢。
李渔只得用双手勉强护住脑袋,但仍有拳头落在额头上。李渔知道,额头肯定破了,因为流下来的血渗进眼睛,意识逐渐模糊,只看得见一遍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