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舍,才有得 第4章(风雨欲来)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034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笑也在右边的末尾玩味的看着对面首位的兰国国君,如情报上说的,果然是玉砌出来的人。与赵烈国君对视后迸发出的那一丝
愤怒又在闭眼后丝丝缕缕的散去,留下的只有对整个世界无声的对抗。高傲的人永远会优先保护自己,对残酷的现实自动屏蔽,然
后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逆生殿的殿主拥有一副童叟无欺的娃娃脸,笑眯眯的坐在最右边的角落里,本来这种皇家宴请,像他这种明面上是商贾的人是不可能参加的,但是掌握着莺国和迄国两国的商业命脉,染指所有国家的江湖实力的龙头老大,牵扯着在场所有人的利益。而明国又是自开国以来从不把宗室礼仪放在眼里的。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合情合理,不过他的眼神从一开始在兰国国君上停留了一下,就马上转到大殿中明国准备的歌姬上。他可能是宴会中唯一可以真正无视舍得而去专注于歌姬的人,虽然舍得的风姿完全不能跟这些明国精挑细选的歌姬并论,不过在他的世界里,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能动的情报,而情报则不分漂亮与否的。
西城门下从各国商贾献上来的珍宝堆满了驿道,第二游站在城楼上抬手,底下是民众们如潮声般的欢呼,吾主圣安!舍得站在对面的观礼楼上,城楼上黄色的一点刺痛了他的眼睛,除了兰国,其他四国均以黄为贵,黄色的长袍穿在他左边那个人的身上,也穿在对面那个受着万众膜拜之人的身上,只有他身上是紫色,蔓延着忧郁的颜色。在他眼中,紫色象征着绝望,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两样东西总是结伴向他袭来让他窒息。
刚才哪一段会成为历史吧,他暗想。当然这段历史这与他无关,虽然他曾这么接近,但是却永远触及不到历史的正中心。他没有登基大典,因为根本没有葬礼的发丧,与之对应的是根本没有大典的登基。“兰国国君,不知是否有兴趣一起共游国都?!”左边那人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而底下的民众们早已在侍卫们的推挪下散去。他收回游荡的思维。“不甚荣幸。”他没有抬头看那人,只是入眼那一片金黄。
说是游览,也仅仅是坐这马慢驰在街道上,前面和后面全都是大片的侍从。舍得左右环顾被驱赶人群后的大街,已丝毫找不到刚才的喧哗。这样有什么好游的,他挑挑眉毛,从余光看与他并肩而行的赵烈国君。他竭尽全力的排除了刚开始得愤怒,已经没事了,他对自己这样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父皇,已经死了,在你出生的时候,他一生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也为人端正,只可惜年早逝。是的,这就是大家一直要给他说的父皇,他也必须承认这就是他的父皇。小时候偷偷在若非殿底下的哭泣,宫人们装作做没看见一闪而过匆忙的表情,永远不会为他打开的大门。。。都会过去的。“听闻兰国雪山上有一种冰莲,20年长成一株,可花季只有2天,开的时候有异香飘远。所以会派专人看守,在花季的时候上山踩香。”舍得一闪,果然是这个话题“恩,可惜16年前的花季,我正好错过。”与其被他人提起不如直接单枪直入。已准备好了一定要从心底承认父皇一死的事实,因为要是自己先不承认,那就先败了,只有先固定自己的心神,才能应付下面对方竭尽所能的冷嘲热讽。“哦?!那真是可惜,下轮的花季也快到了。不过,这次迄国的黑珍珠产子也是百年不遇。”出乎意料的对方把话题一转,倒是让本不善于人打交道的舍得一愣,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对方毕竟是一国之君,怎可能只喜占口头之快。“恩。。。是呢!”不知该怎样继续下面的话题。“莺国静王拜见赵烈国君,兰国国君。”对面迎过来一堆人马,前面的人朗声说道。双手一抱拳,赵烈任也很豪爽的抱拳相迎,在炎日大路上两国的皇室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严格的礼仪,而赵烈任和静王爷又都是豪放之人,皇族的贵气里夹杂着爽朗的大气。舍得只是微微的冲来人点了点头,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抱拳的动作,当他想照葫芦画瓢的时候,好像已失了时机。不过这样也正符合他天人般疏离的气质。他们结伴从官道返回皇宫,路上,静王一直在跟赵烈任南天北斗的谈论各地的风俗人情,而舍得则只是专心的骑马,似乎慢慢的散马就是他人生的最大的乐趣,不过也是,这是他仅有的几次骑马机会,他能骑马的时间只有在小时候练武期间,而3年前他师傅去世了以后他就再没有骑马的机会了,来明国路上是坐在厚厚帷帐的马车里。而他们的谈话内容他也不甚了解,这次出使明国也是他唯一从皇宫里出来的经历,而读那些描写君王征战的书籍则是他唯一除了武学之外接触的知识。“闻听兰国国土遍是珍宝,怕不会把这黑珍珠放在眼里把。”不知扯上了什么话题,静王爷突然隔着赵烈国国君向他看来。“啊?!”他一愣,光专注于骑马,忘记听他们谈话了。“黑珍珠。。。”完了,他在心里咧嘴。“呵呵。”静王爷扑哧一笑,“看来兰君对骑马更有兴趣,不如有时间跟我一赛,怎样?!”这下更完了,舍得又从心底唾弃了自己一下,因为出不了宫,他本来就很少接触到马,以前也仅仅是教他基本的骑坐,而现在又很久没接触,能够稳稳的遛马,他就已经很满意了,还赛马。。。“好,有时间定请静王来兰国一赛。”本能的他凑成一个句子,但是他不知道他的皇宫到底有没有马场,至少,他没见过。。内个静王爷啊,你可别一会说,好,那我现在跟你过去把。当然,静王不可能这样说,就是刚才的话也是为了给看起来走神的舍得解围,静王爷一笑“好,到时定来上一赛。”这个到时候。。。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吁了口气,舍得赶紧看看赵烈任的表情。这样的一问一答自然入了赵烈任的眼里,呵,他的儿子么,跟他还真是不像,真是浪费了与他七分相的外貌。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舍得16年来第一次走出自己的世界于人的对话,不知道如何表达心机,因为没人教他,不知道如何进退,因为他平时连基本的对话都没有。与世间的疏离便是从来没有与人打交道的原因,而嘴角的嘲讽则是对自己要面对的这个世界的无奈,真正的知道自己尴尬存在的无奈,一遍一遍的嘲讽着自己,一遍一遍的被迫面对所有的冷漠。可是每个人都会变的。
回到专门为他准备的西殿,赵烈任看见床上的人早已起来,坐在床边用清冷的眼神看他。他心情一好,走过去抚上他削瘦的肩头,“今天你的儿子来了,跟我一起游览国都。”赵烈任把那人抱起放到自己胸前,“呵呵,不过你那位皇后可能并没有关注他呢,跟你可一点都不不像。”兰国的皇宫由于16年前的事情对宫人查的很严,让别的国想安插进去的探子根本无缝可钻。他这次的猜测仅仅靠着舍得透着疏离但是却毫不掩饰挑衅,还有对交谈的生疏。“果然,只是相貌如你,但是也只是花瓶而已。”赵烈任吻他的双唇,浮现当初见面时,那一抹惊艳,如水般清澈,如墨般儒雅的人,大殿上的侃侃而谈,琴箫间的音韵切磋。指点江山,笑弄乾坤,任天下之大,舍其得谁?如此也不枉他百万大军穿越大漠直逼兰国,取得城门上的一诺,可是得到他的时候,他却发现这个人已从水凝结成冰。当时的他不知道传说被抓住后,就不再是传说。以后他知道了,可已放不开了。他咬住那人的脖颈,往下啃咬,像是要把怀中之人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没看到舍袖情闭上眼睛前彻骨的恨。不过即使看到了,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因为赵烈任能得到的也只有这副绝色的身体,被禁锢在笼子里面的灵魂,被恨意笼罩的心灵。现在的舍袖情已经不是那个能跟他在殿上长谈畅饮的君王了,而现在是赵烈任亲自毁了他,亲自毁了,最爱的人。
笑也笑眯眯的表情在接到从迄国来的密旨时变了脸色,这个人。。。还真是。。笑也无奈的揉揉头,咧下嘴,好像想笑一笑,但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他真的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么?看着烛火上的纸屑,笑也一抖,这种事情,的确这次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但是这么做,如果真成功,哪五国的平衡一定会被打破,虽然迄国是岛屿之国,相对的可以抽身世外,但是要是被那位发现了,后果。。。哎~!又是一叹,多少年了,内个人还是这么性情,做事不计后果。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可这个事情还真是。。。
晚,东殿,侍女陆续退下去。“哎,你等等。”舍得直指排在末尾的侍女,那个人听见了,一颤,本能的就想往外跑出去。舍得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开玩笑,费那么大劲让你跑了,我干什么儿吃的。舍得拉着那个侍女的手臂暗笑,“你们先下去吧。”舍得挥挥手。“啊。。。”领头的那个侍女惊恐的看过来,可是对象却不是舍得,而且他手中的侍女。内个侍女在他的手中微微发抖。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如此良辰美景,佳人难道不想跟我畅谈?!”俯下头冲着她耳朵轻声说“是把,长公主殿下?!”哈哈,看到手里的人一听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挺直腰让那些宫女下去,舍得心里爽到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典礼上对上席的公主若有若无的微笑,宴会中有些追逐的眼神,而这个公主看他的就跟以前那些宫女看自己的表情一样。可是他想不到这位公主殿下竟然这么大胆直接装扮侍女跑到他殿里。“我只是来看看。。。”既然已经被揭穿了,曲灵也不必掩饰,就直接与他对视。“。。我是说,我看看这个东殿有什么不妥。。免得别人说我们明国待客不周。”在舍得的眼神下,曲灵还是退却了一下。“呵?!”舍得一笑。“那还真是。。。有劳公主费心哎!”他听说这个公主只小她一岁,是太子妃的长女,第二游很偏爱自己第一个女儿。可是,这位公主好像又愣住了,舍得后悔自己不应该笑的那么早,把杀手锏都弄丢了,哎。。。!算了,俗话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你真的是神族的后裔么?!”曲灵在笑容的诱惑下不自觉的把内心的话说出口。“啊。。?!也许吧,谁知道呢。”舍得坐在偏房的木椅上,并招呼曲灵也一并坐下。“兰国真的是圣国么?”曲灵看着他,眼睛里的人影越来越深。“兰国的雪上每20年一届冰莲的花季,每当冰莲盛开时,余香传绕千里,而冰山上百年被积雪覆盖,有传雪山里有圣殿,里面住着兰国的仙人”舍得很认真的回答,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那你是否也有仙力?!”好奇的公主继续发问,自从在大殿上看见这个真如天人般的人物,这位公主的瞳孔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终于忍耐不住,拜托贴身侍女带自己来这里,忍不住要问他,他是否真的是从天上而来的人儿,然后又要回到天上去。舍得一愣,这个问题,他真不知道,他看过古书,上面说他们一族神似天人,拥有通天之力。神似天人他知道,可是通天之力,他却只能无奈的笑。如有通天之力,他怎会用这种手段来确立与明国的联盟,历代舍家的皇后都是来自雪山上,那个历代守护着兰国之奥冰莲的族人拥有可以跟舍族媲美的资质,身上飘散着挥之不去的冰莲香,那清明的香气优雅的缠绕在她们周围,她们跟舍族人一起并拥天下,一起守护着炎日大路上最古老的传说。可是,舍族已经从飘渺的神话里面崩溃,倒塌。而在他父皇的“葬礼”时,本该开的冰莲并没有开。在没有冰莲的那一年,他出生。16年后,到舍族立婚的年龄,冰山上没人下来。他在朝上,看那些本来压低的脑袋压得更低,冰冷的大理石反射的是老臣们愈加绝望的脸。不战而败,他在书上听过这个。可是他不想在他还没有任何反抗的时候就已死去,虽然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于是他继续与那位公主对视“我?!公主猜呢?!"舍得微微偏头,发丝从他的肩头落在紫色的外袍上,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眉毛。“公主既然对我国这么有兴趣,不如来我国做客,如何?!”如果前面是游击战,那么现在就是赤裸裸的邀请。“啊?!”这样的话,这位公主怎可不知道含义,马上羞红了脸,少女怀春,而发出邀请的又是自己以为不可触碰的人。“我。。。要问父皇。。。”低下头,绞着手指已是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言谈间则早已表明的自己的心意。“天色已晚,公主莫要让殿外人等急了。”这段时间已可以让消息从这里传到第二游耳中,再让第二游想出对策了。他可不想让第二游敲着房门,把自己女儿要回去,不过真这样的话,他倒是无所谓,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第二游这位当登基的国君可还要脸呢。而大鱼已经钓上了,他就不着急不着慌了。“恩?!”曲灵抬头有点不舍的看着他点点头。舍得送这位公主到门口,门外那些宫女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看见自家的公主穿着宫女服,一脸娇羞的出来,顿时有种脑袋又回到脖子上的感觉。舍得看着那位公主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慢慢的表情变冷,莺国是不是也有位公主要出嫁?!那位跟自己有赛马之约的静王爷倒是尊笑面佛。。。舍得把笑面佛看的太简单了,所谓的小巫见大巫,如果静王爷都是笑面佛。。那笑也就可以从佛家里飞升了。不过此时的他真的是很不称职,很不对自己这个笑面佛负责。他的脸上脸上竟然没有半丝笑容,阴沉的能掐出水来,不过如果掐出水来就能让他的主上收回成命,他一定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随便一个人的腿大哭,主要是他现在没有人的腿可以抱。于是可怜的他只能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恨恨的等着探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