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寻宝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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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凤栖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醒来时房内没有他人,只枕边放着一套新新的衣衫,自己的已经不知去处。起床后活动下筋骨,已是好了很多,凤栖闲来无事,也不见有人前来,便推开房门,信步庭院。但见曲廊回旋,水池清澈,松柏交翠,环境幽雅。不远处有个三开间的轩榭,有几人坐在那里议事,正中之人正是项清秋,他面对凤栖过来的方向,自是看到了凤栖。
项清秋站起身来,不由眉目和缓,微微展颜。众位手下突见少主如此神情,纷纷有些愣神,放眼过去,却是一少年公子,他们这些人有的不识凤栖,有些却是昨日刚刚见过。
只听项清秋说道:“这便是凤栖。”又指向众人,“凤栖,这些均是我派中之人。”凤栖看过去,那些将他拖下水带至此处的人俱在此地,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那些人却跟项清秋的性格不一样,对凤栖是自来熟,纷纷上前与他说话,尤其是那个叫云升的,能言会道,凤栖本是温和开朗之人,便没将昨日事情放在心上,很快熟识起来。
项清秋跟他们方才正在说那昆仑山之行,此次和往常不同,月影弩没有固定的地点,要知道昆仑山全长五千里,再加上峰峦叠嶂,气候异常,想要找月影弩简直如海底捞针一般。潜龙潭虽在月前就早早的派人去查,至今却是音信全无,因此想在七月二十拿到它更是天方夜谭。但事在人为,无论如何也是要试一试的。
云升本来是要跟着项清秋的,只是此时少主已经决定只带凤栖一同前往,因此虽然有些担心,也是无可奈何,想起出门时老主人的交待,便打定主意稍晚出发,跟在项清秋他们后面以防万一。
且说项清秋和风栖,辞别了众人,一路片刻不耽搁,专挑些近路施展轻身功夫直奔昆仑。凤栖功夫虽好,可比起项清秋却是差了一大截,因此常常会觉得耽搁了的项请秋行程而不好意思,反倒是项清秋毫不在意,有时一手拉住凤栖,带他一程。
如此不到半月光景,在京城几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居然已在眼前。潜龙潭的那些先行人士早已候在住处门外,见到项清秋时快步上前,躬身施礼,请项清秋二人入内小憩。此时天色已到了掌灯时分,凤栖方自坐定,便听有一位名叫萧飞的派中子弟向项清秋说起那月影弩的情况。
昆仑山搜寻起来着实不易,因为没有丝毫线索,在这附近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异常的传闻,因此只能愚公一般一座座的细细查寻,可谓耗尽心神。虽然至今仍是没有找到,可是这昆仑山已经被踏了大半还多,只剩下玉虚峰、玉珠峰没有查过,二人只需要在这两峰中探寻即可,可谓省事不少,这样说来,也算是个好的消息。
项请秋和凤栖连日赶路劳顿,因此稍坐片刻,吃些饭菜,便各自回房休息。
只是躺在床上,凤栖脑中却是清醒异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一路行来,他与项清秋白日结伴,晚上相依,徒让此刻显得格外冷清,原来不知不觉间心头竟已有了片刻不愿分开的念头。初识情事滋味,怎不叫人食骨知髓、心动万分。凤栖披上衣衫起身,推窗而看,外面夜空如洗,万物廖籁。当他的目光转向项清秋的房间时却忽然愣住,有些呆呆地看着那做了同样事情的人,一动不动。
直到项清秋轻身来到窗前站下,凤栖才猛然回神,项清秋却是做了个更加令人吃惊的动作,他翻过窗子跳了进来,然后一把抓住凤栖,微微上挑的清亮眼睛盯着凤栖,说道:“你也睡不着么?”
“我……我……”凤栖一时语塞。
“我体内的寒气未好,你可愿意再摸摸看么?”一双凤目似笑非笑,与素来的冷漠神色截然不同,映着那身后窗外的幽幽月色,竟是分外引人,凤栖忽然有些受不住的低下头去。
清辉满室,情人低喃,似乎又置身在那来时的路间,又是一个让万物融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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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古来便有万山之宗、龙脉之祖的声名,更是那传说中西王母的瑶池所在,山下也有些庙宇错落有致,香烟缭绕。凤栖身处山中,入目之处果然林深景秀,巍峨非凡,不禁心中大为赞叹,再仰头遥望峰顶,居然银装素裹相应成趣,在这炎炎夏日之下,让人倍感清凉。
今日早晨众人商议好后,项清秋二人和萧飞带领的其他子弟便分为两路,分别探玉珠峰和玉虚峰,此刻凤栖他们便是在那玉珠峰半途中。二人小心翼翼,边行边注意周围,山间奇峰怪石时有出现,各式的野草鲜花五彩缤纷,飞禽走兽也会偶现身形,要不是主要目的是为了月影弩,凤栖还真想找出医书仔细比对,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入药的珍奇之物。
越往上行凉意越甚,凤栖虽内力不错,可也不能在这山上待久,幸好听得先前探山的萧飞的嘱咐,带了貂裘连忙披上才觉好些。再看看项清秋,发现他倒是神色如常,显得有些惬意,想是体内寒气的原因,可不管怎样,凤栖还是将另外的一件给他披上,项清秋回头笑笑,也不说话接着找寻。
他们这一路上行,也不知过了多久,颇有些累人,看看周围,有块大石居然生的甚是平坦,正是休憩的好去处。凤栖招呼项清秋一同坐下,平复呼吸。对面的玉虚峰也是山峰翠丽,却不知道萧飞那边寻的如何,凤栖心中感叹一下,眼光仍是四处观看,不知怎的竟看到不远处的山壁上一株嫩草格外显眼,看那长在寒冰之中却依旧含翠欲滴的样子,越看越象看过的医书上记载的旷世难觅的回仙草。
凤栖不由得起身走上前去,却没有注意脚下,只觉忽然一滑,后面的项清秋一把揽过凤栖,这才没有摔倒,只是有些小石却纷纷向下落去,凤栖忙向下看,竟是有些深不见底,要不是项清秋及时出手只怕便已坠入万丈深渊,不禁心生惧意。只是……这里竟然能看到回仙草,那……可是宝物,而且就凤栖所知,这等药草,对于项清秋的体内寒气,应是大有裨益,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摘到它。
项清秋看看凤栖欣喜的神色,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小草,想来应是奇珍才对,他心中动了一下,脱下貂裘,转身便向那方向走去,仰仗自身绝好的轻功,转眼竟已到了那仙草附近,双脚登在石上,一手扶壁,一手探向那寒冰之中的回仙草。
正欲去摘,却忽听耳畔嗖嗖风响,项清秋连忙闪身躲开,双手扶壁,背部紧贴壁边,凝目观瞧,但见山崖对面如神兵天降般不知何时出现了黑压压一片野牛成群,一人端坐在一头野牛之上,手中挽的物件兀自抬着,日光下莹白光洁形如弯弓。可能见到方才没有射中,一只手已经探向背后,想取出一箭再次发出。
一旁的凤栖也看到了,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忙连声高喊:“慢着!慢着!大侠手下留情!”边喊边用力挥着双臂,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对面去让那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