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与你相见
    仍是我心愿
    我也有我感觉
    难道要遮掩
    若已经不想跟我相恋
    又却怎么口口声声的欺骗
    让我一等再等
    在等一天共你拾回温暖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
    愈是去想更是凌乱
    我已经不去想跟你痴缠
    我有我的尊严
    不想再受损
    无奈我心要辨难辩
    道别再等也未如愿
    永远在爱与痛的边缘
    应该怎么决定挑选
    永远在爱与痛的边缘
    应该怎么决定挑选
    （谭咏麟《爱与痛的边缘》）
    酒红色的灯光里，一脉沙哑的声音缓缓地唱，初学的粤语显得很生涩，比原曲慢半拍的节奏却恰到好处地烘托了气氛，把混合着淡淡古龙水味儿和酒香的“午夜”缓缓包裹——
    意乱情迷。
    小酒靠在钢琴后面的墙上，一条腿支撑着自己的重量，一条腿随意蹬在台阶上，听着早已熟稔的歌，透过袅袅的烟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小小地眯了下眼。
    在吧台和客人应酬的老板向他示意了一下，他点点头，捻灭烟，向一桌客人走去。
    “请问，需要魔术表演吗？”小酒优雅地向两位客人俯身施礼。
    “不需要，谢谢。”女客人看似不大喜欢麻烦，挥挥手让他走。
    小酒丝毫不介意，微微一笑准备离开。
    “等一等，”男人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身子缓缓靠在椅子背上，“不精彩，可是没有小费的。”
    小酒点点头，也不说话，微笑着掏出一块白手帕。
    女客人看看自己的男伴，微微有些不高兴，却又被小酒纤细修长的手指和灵巧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小酒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昏暗的灯光隐没了他的表情，似乎只有苍白的手指和雪色的手帕是生动鲜活的。
    手帕被折成匀称的方块，放进一个干燥的杯子，小酒左手握着透明酒杯，右手手指在空中微微舞动——追灯的光恰到好处照过来，映得那只手，如同破茧而出的蝶。
    客人的眼睛被幻花了。
    小酒小小地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若有似无的感觉非外诱惑。
    而此时，被抖开的手帕，已经变成一朵血色的玫瑰。
    小酒俯下身子把花递到女客人面前，声音轻柔低缓，“小姐，这是您身边这位先生为您点的。”
    女客人还没有从看到刚才的幻象的惊艳里反应过来，惊诧地接过玫瑰，看了看身边人，微微红了脸。
    小酒直起身子，微笑地看着那位“点花”的先生。
    男人盯着他，手伸进钱包，掏出三张纸，“小伙子，你很聪明。”
    小酒仍是淡淡地笑，“魔术，本身就是诡计，先生应该早有被算计的准备。何况……”看看那位微微脸红的女客人，“物超所值。”
    男人不再说话，把钱放在小酒的托盘里。
    小酒点头示意一下，转身走开。
    走到吧台的位置，他把托盘里的一张纸交到老板手里，拿了另外两张转身往外走。
    “小酒，你……”老板担心地喊他。
    小酒没说话，只是随意挥挥手里的两张票子，走出“午夜”。
    屋里和屋外是两重天，迫人的冷风狠狠搜刮着世上的一切，连沙子叶子也不放过。
    不过，叶子已是很久不见了……
    小酒本来就穿的少，出来也没加衣服，只把酒吧工作服的衣服领竖起来，勉强挡一下呼啸的西北风。
    从“午夜”出来，刚拐过大路走进巷子，一个脚步声就追过来。
    了然一笑，小酒停下脚步，背对着那个脚步声站着。
    直到来人已经尽在咫尺，他才缓缓转过来，对着那人淡淡地笑。
    “先生有事？”
    来人竟然是刚才的客人，看见他的笑，似乎又被迷惑了一下，强装的绅士风度也没了，“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小酒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那人急忙拿出自己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小酒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抹烟，“你女朋友呢？”
    “她？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
    “我没兴趣知道她是谁，”小酒挥手打住他，“说吧，去你那儿去我那儿？”
    “我……我那儿……”男人尴尬地笑笑。
    小酒了然，却笑得很诡异，“那么去我那儿？”
    看见他的笑，男人直想说“都听你的”，有幸仅存的理智让他忍住了，只愣愣地点点头。
    “那走吧。”小酒把烟头扔在地上，转身向前走。
    孤单的烟头孤单地躺在地上，在呼啸的西北风里忽明忽灭，很快，就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