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浴火凤凰翩翩飞 第二章枫山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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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漫天的火光照红了原本蓝色的天空,空气里四处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那火势趁着东南风,越加猛烈,似乎有毁天灭地的趋势。
柳战云就静静呆在对面的山坡上,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无动于衷,仅用一只手紧紧握着剑鞘,嘴唇抿的紧紧,其他士兵们都不敢出声,这火已经烧了三天,依然没有减退的迹象。
据说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都可以看见红光,而被困在这火里的人恐怕也没有一个生还。唉,他们原来是来救火的,奈何火势太猛了,根本靠不进,更别说灭火,只能傻呆呆的站在这里看着火势。
柳战云依然屹立着不动,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那原本清澈的双眼被火光映照下,变成罕见的赤红色。
旁边的军师连风摇头苦叹,知道现在的他心情是绝望的。因为在这场火里丧生的就是当今皇后---柳家二小姐柳凤瑶。
柳凤瑶因忤逆皇帝,被罚进寺修行,在寺里遭遇刺杀,逃出生天后,躲进枫山里,丧心病狂的杀手就点燃了枫林,将其困死在枫林,闻讯而来的官兵来到此处,就见满山的火光,一个杀手都没有擒拿到。
火焰顺着山势不断燃烧,千年的枫林面临着千古一劫,恐怕到时候火势一停,枫林就彻底消失在人间。连风惋惜地叹息,这是怎么样的灾难,无辜的人受牵连而死,就连被称为燕朝的瑞地枫林也遭受如此劫难。
人的私欲心真的可以毁灭一切。想起佛殿里肆意流淌的血迹,想起柳后用鲜血写就的遗书,连风突然感到一阵阴寒,那是怎么样的怨恨,令一个女子写下:佛祖殿前,杀戮不止,天若有眼,必当怒之。苍生有知,还我公道,若是不公,血染九天。黄泉之下,永不瞑目,鲜血祭奠,望天怜之。他年重生,必当索之,冤冤长报,永不停息。鲜血难书,心头之恨,旧身一去,天降红雨。金銮殿上,乌云长蔽,凤曦宫内,哀鸣不止。闪电惊雷,劈尽奸邪,幽幽此恨,绵绵无期。至亲之人,皆有我血,永生永世,断情绝爱。这封遗书是用鲜血写的,挂在佛像上,拿下来的时候,血还是粘着。自他们见到血书以后,这火势一烧冲天,染红了天空。
遗书被送进宫后,景帝见到遗书,呕吐不停,心神不宁,还不断派信使往还枫山与京城。
天空越来越红,在夕阳的照耀下,触目惊心,仿如鲜血撒遍天空,突然,一片金光破云层而去,照的人眼睛睁不开。当众人睁开双眼,只见一只漂亮的金色凤凰在天空中盘旋,嘴里还不断哀鸣着,它绕着枫山,不断的盘旋,飞的越来越低。
士兵们纷纷跪下,金凤代表着他们的创始之神金凤女神,是他们的守护神。传说,枫林原先是梧桐树林,在远古时候,女神金凤就住在这里,后来女神飞身上天,梧桐林当日起火,据说那场火烧了3年,3年后,在这里长出枫树,因此,每到秋天,枫叶就如火一样红。
金凤绕了枫山不知多少圈,始终盘旋在上空,衬得火红的天空一片金光。柳战云将这个消息传回京师,整个京师百姓蜂拥而出,跪在京城大道。恰巧,皇后遗书的内容不知道是谁泄漏,也传遍了京师,弄的人心惶惶。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黑了又开始亮了,围在枫山的士兵,早已站起来,他们始终不明白,这只金凤为何绕着枫山不走,这是吉或是祸?
柳战云双目紧盯着金凤,他的直觉告诉他,恐怕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在中午时分,金凤突然向山顶俯冲而去,虽说那火烧了四天四夜,却始终没有烧到山顶,金凤冲进去那一霎那,火势一下子变得异常凶猛。,猛地扑向山顶,金凤就消失在猛火里,点点金光闪耀在山顶。
金光慢慢散开,在天边形成星星般,闪烁一下,就彻底消失。一道银光突然从天而降,在那道银光里有无数的金光点点,似乎是那金凤的光重回大地般。
远在京师的景帝百官都看见了这幕奇景,那银光亮的整个京师像铺上一层水银,如夜晚明月,银光遍布角落。京师的百姓,更加虔诚祭拜,很多人都跪了一天一夜,却始终不肯回家休息。
银光渐渐弱了,京师的上空一下子遍布红云,谁也不清楚,红云是怎么聚合的,顷刻间,天地之间就下起密密的雨帘,那雨水竟也是是红色的。
在红雨密布的京城,唯独金銮殿上乌云密布,而凤曦宫也在那段时间传出阵阵哀鸣声,像女子的哭泣声。
景帝原不信鬼神,但今日种种异象令他不得不相信,鬼神是存在的,他命国师摆阵祈福,自己也往奉先殿求祖先庇佑。
在往奉先殿途上,极少打雷的京城,突然雷声滚滚,似有千军万马在天上厮杀,那雷声惊得景帝发抖,他知道天在怒了,在愤怒,为那个在枫山死去的皇后愤怒,皇帝走出步辇,跪下来,一步一叩首,往奉先殿走去。
“皇上,皇子突然发高烧,又被惊雷吓到,现在在宫中哭个不停,贵妃娘娘她突然晕倒,现在还没有醒来,皇上,你还是去看看吧。”服侍皇子的太监来报。
“滚,没有看见朕在为黎民百姓祈福吗?皇子就交给太医照顾就是。”皇帝不理会,带领百官跪拜,一直往奉先殿去。
枫山,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柳战云听到信使的回报,知道他的姐姐在实现生前所立下的血咒,非常担心,柳家负了她,在血咒中,她写的就是至亲之人,皆有我血,难道姐姐会连柳家也不放过吗?
“你们快看啊,快看,山顶上有人。”一个士兵突然尖声叫出来,众人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一个身穿火红色衣裳的人屹立在山顶,仔细看他的身形,应该是女子,枫山寺庙尼姑与香客俱都丧生,唯一活着的人也已烧死在火林里,这个女子的出现,令大家心里十分害怕,原来士兵们早就被从京城不断传来的消息吓怕了。
柳战云的眼皮直跳,他感觉心很痛,很痛,这是从来没有的异象啊,他有些领悟似的望了枫山那山顶一眼,就在那一瞬间,那名女子转过身,风吹去她长长的黑发,她的脸一下子出现在柳战云的眼里,“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柳战云大惊失色,他不敢相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竟然看见那个女人长的和姐姐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军师赶紧走上来,扶助摇摇欲坠的柳战云,柳战云伸出手指,对他颤声道;“她是我姐姐,她居然还没有死,这怎么可能。”
连风不敢置信,隔着这么远,柳战云的眼力再好,也应该看不见。柳战云摇着他,“你不相信吗,我也不相信,可是我亲眼看见,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看得见她是我姐姐,姐姐,难道你真的死的这么不瞑目,连化为鬼也不愿放过我们吗?”
柳战云凄声说道,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悬崖上那片红云,那是他的姐姐,从小疼他入骨的姐姐,为了兰儿,他出卖了她,陷她入绝境,如今,崖上不知站立的是活着还是已经作古的姐姐。柳战云心里痛苦到了极点,血脉相连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夕阳,被火光照的如血盘,血淋淋的挂在天边。士兵们都不敢出声,毕竟现在的情况很诡异,那个崖上的女子若是皇后,那她火里怎么逃生的,怎么撑着这么久还一点事情都没有。
连风环视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火墙,去确认一下涯上的女子是谁?环视一圈后,连风不敢相信揉揉自己的眼睛,那漫天的火,在奇迹般熄灭,速度之快,仿如,这里之前没有起火似的,如果不是火势肆虐,给四周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没有人会相信在一个时辰之前,这里的火势冲天。
夜悄悄来临,月斜挂在天边,照的枫山银光一片。柳战云和众士兵顺着月光,慢慢走向悬崖。越是接近悬崖,柳战云越是害怕,他害怕,怕她死了,也怕她活下来,矛盾的心,在拼命撕扯着。
悬崖上,月近得仿如就在头顶,伸手就可以摘到。那一衣红裳的女子还是站在那边,像是沉思中。风吹起她的黑发,吹起她红色的衣裳,轻轻舞动在银色的月光里。
“来了,速度比我预计来的快。”悦耳的声音如柔柔的春风拂面,柳战云愣住,这声音像二姐,又似乎不像。月光下,那女子转过身,面对他们。在她转身的那一霎那,士兵们都倒抽一口气,这女子美的不像凡间人,仿如天界女神降临。
弯弯的柳叶眉下,有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那眼睛如一汪清水在微微波动,风情无限,那小巧的鼻子,那红艳艳的双唇,此刻在月光下,竟散出致命的诱惑,她笑了,如百花开放,春风荡漾,嘴角微微翘起的模样更是平添迷人的韵味。
连风心里大惊,在大劫之后,竟如此从容,还可以笑的如此纯真,如此美丽动人,她若不是被吓傻,就是已经修炼到喜怒不形与色,若是后者,燕朝怕是有场灾难,而源头怕就是这位绝色动人的皇后。一个人经历这么多事情,大起大落,不是变的孤僻,至少会愤世嫉俗,但是眼前的女子却已经看不到这种痕迹。如果佛殿遗书是她向世人昭告她的怨恨与不甘,那么历劫归来的她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放下,这中间怕是经历过一些外人所不知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连风思索着,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异样,等他意识到,抬头就见柳凤瑶的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连风大惊,这个柳后根本与传说两样,怕是她已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原来柳战云等人见到柳后,纷纷下跪行礼,唯独连风陷入沉思,一时没有察觉到异样,就这样引起燕紫薇的注意力,她觉得这个人相当有趣,就多看了一眼。
一行人护着燕紫薇往山下走,谁都没有提起这场火,只是拼命的赶路。众人心中纵有疑问,也不敢问,皇家内院的事,一旦知道太多,只会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