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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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公子润处世技巧已经如此圆润,坐在一群女人中间谈笑风生,左右逢源。
我,段姜,王清还有公子润总共四个人。段姜上来就坐在他旁边,王清跟在我后面。坐哪里呢?
旁边——好像妻妾围着他似的,看那家伙笑的贱样,凭什么让他YY!
对面——貌似西方夫妻招待宾客就是这样的位置……
我正犹豫,王清做到公子润的对面——省的我琢磨了。罢罢罢,今夜就成全这家伙吧!
段姜头轻轻一偏,笑着对公子润:“子润,今天很有福气啊!”
公子润大言不惭,“是啊,都是美女,呵呵,我请客。”
王清不客气的拿过菜单:“太好了,先来一扎玉米汁,其他的我们再看看。”
我们在的这家店位于东直门鼎鼎大名的簋街的鼎鼎大名的花家怡园老店。四合院的结构,坐在天井中,头上是半透明的天棚,只是夜里看不到星空而已。但是鱼缸,金鱼,紫藤,花架,一切文艺的古老的活着的元素都齐全着,而且我们还选了一个包间,把喧闹的杂技表演挡在外面,正合我意。
言归正传,这里的玉米汁,一扎,88元。
服务员自然精通相人术,笑眯眯看向公子润。丫竟然很大方的点点头,然后对王清说:“都快十点了,你打算点点儿硬菜么?”
王清想了想说:“没事,我们可以打包!”
公子润做了个捂包要走的衰样,大家哈哈大笑,尴尬一扫而空。
接下来大家都很克制,点了两个素菜一个凉菜,公子润自己点了个肉的,要了三瓶啤酒,大家慢慢啜饮。
套句笑话——“大家都是体面人儿”,席间谈笑风生,说些不关痛痒的话并不难。我很惊讶自己竟然也能说出来,
公子润能喝,段姜也能喝,我能充数,王清坚持喝玉米汁。思来想去,我决定喝玉米汁。
但是玉米汁不应该让身子那么热呀,尤其是腿上?
想起电影中的桥段,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公子润,他正歪头和段姜说话。我伸手向自己的腿上一摸,被人抓住了。那手,绝不是段姜或者王清的!
色狼!狠狠的掐了一把,看他猛地眉头一皱,段姜问:“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啥也没说的装深沉。桌子下面,我的手来不及逃回来,已经被他握得结结实实不能乱动!
心里甜滋滋的。转念想起他的另一只手在哪里,桌上一扫,放下心来——那只手拿着杯子正晃悠。我在公子润的右手,所以他左手持杯,时不时的喝一口,桌前的菜碟干干净净,没吃几口菜。
我挣开他的手,拿着自己的筷子招呼:“你们怎么不吃菜啊,多吃点菜。”说着给自己夹了一口。下意识的看了眼公子润,不知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他正看我……
这一夜,很艳很多情……
公子润托小张的人情给段姜开了一个闲着的房间,又找我和王清借了些东西供她临时使用。王清出差有攒宾馆里的洗发水的习惯,小瓶子小罐子攒了一堆,不用只放着好玩儿。这会儿都派上了用场。
最受打击的是小张。她说没想到公子润是这么一个花心的人,自己都有女朋友了,还调戏孟露。王清说你是不是对公子有想法,小张急赤白脸的说如果对那个花心大萝卜有想法就让她天打五雷轰,然后舔舔嘴唇小声的说,轰死那个大萝卜。
我哑然失笑,谁家少女不怀春呢?
很快收到一条短信,说他准备睡觉,叫我早些安睡。没有任何解释,关于那些钱,关于钱背后的意图。而我在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就已经不想计较这些了,因为伸手是需要勇气的。即使优秀如公子润,也是平凡如你我的人,没有那么多的无耻。
在我被谢亦清打开伸出的手时,就已经决定相信这世界大多数男女,不会太坏。
周五相对轻松,老李小王都没来,何春菊去厂子开会,下午要赶回位于外地的家估计也不回来了。我把资料重新整理一遍,又把报销的单据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归类放好,准备等有人去厂子的时候带过去。
王清去广告公司谈业务中午不回来,公子润上午就去见客户,中午我潦草的吃了点东西准备看小说的时候,张秀秀来了。
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来去匆匆,带着办事处的这些票据离开的时候还意犹未尽的看了看公子润的座位:“公子去哪里了?”
“送资料。”我从书堆里抬起头,有点厌烦目前的状态。
张秀秀似乎很忙,点点头匆匆离开。
快五点的时候,办公室已经空荡荡的。每个周末都是这样,他们甚至奇怪为什么我不回家?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能一事无成、两手空空,回家徒增压力和烦恼吧!的82aa4b0af34c2313a5
下午的时候老李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票都交了没?如果交了他下周就能拿到报销款,否则的话,按照财务工作的效率就得下下周了。
聊了一会儿,老李突然问我小王让我协助催款是催哪家公司的?他说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客户,如果是他的客户,他会帮我使使劲儿。
我说是越峰公司。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老李说:“冯总?”
我记得他们的总经理姓冯,但不知道小王会不会带我见他?只是我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见了他又能做什么呢?的14bf
把担心略略提了一下,再加几声干笑,仿佛开玩笑似的,老李打了个磕巴才说:“嗯,那个人……也许你行。”
什么意思?我纳闷,老李却岔开了话题。问我这周回不回家,如果回家,他可以帮我定返程票,大家一起走也可以有个照应云云。
老李的话还有之前别人对小王的评价越来越像一团浓云罩在我头顶,我仔细盘点了一下自己进公司前后的顺序,主要是靠陈总,别人从来没打过招呼。而且,我来了之后对何春菊也并不特别巴结,甚至因为不太投缘,还有些疏远。她是一定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这种疏离会不会让她觉得我靠着靠山瞧不起她呢?
如果是这样,这次她拉我做垫背的却被陈总借机给我了另一个机会,会不会让她“很不舒服”?她要整我,应该很容易吧?我是不是应该找机会向她示好呢?
周五下午,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因祸得福里似乎还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祸患。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轰隆隆的压下来,等到常沛过来告诉我那个回家生孩子不久就会回来的姐们儿是何春菊的远方亲戚时,这种不好的预感就更强烈了。
常沛是跟着秀秀一起来的,同时来的还有两个漂亮伶俐的女孩子,一个是N大英语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一个是B大毕业的学国际贸易的。这个专业让我想起了谢亦清,但是也仅仅如此。
据说这两个女孩子是我们部门负责外事的,但是看她们进来先找何春菊的办公室,然后很真诚的当着我们的面赞美何春菊办公室如何干净,我们这个部门是如何的舒适——尽管只有我一个“老”员工,我就知道自己和她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六点多的时候,公子润也回来了。
那两个女孩儿很大方的同他打招呼,加上秀秀和常沛,一圈人在聊天。我低头看自己的小说和文档,公子润问我:“你不要吃饭么?”
我实在懒得再次费心装聪明,摇摇头拒绝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大帮子人呼啦啦的走开,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不知道小说里说了什么,脸上已经湿漉漉的发洪水。我该怎么告诉别人自己这种没来由的恐慌呢?在这个城市,谁又可以担负为我解忧的责任呢?
看着模糊的电脑屏幕,我不得不承认——爱情,在生活里,很渺小。
自己吃了一些就回到宿舍,那两个女孩住在段姜曾经住过的屋子。那个小套间比较大,可以住三个人,秀秀也住了进去。其实就在我的对面。
“出来吗?”九点多钟的时候,公子润给我发短信。
想了想告诉他:“不了,太累,已经休息。”
王清不在,她一直没告诉我为什么为她老公烦心,或者她也觉得这种事无从向别人说起吧。我大概可以理解。的ad13a2
“孟露?”有人敲门,听声音像是常沛。
我没有睡觉,衣冠楚楚,正在灯下复习考研的东西,赶紧开门。
他抱着一摞子书站在门口,“这是我考研的书还有参考资料,上周走的太匆忙来不及筛选,这次终于搞出来了,你拿去用吧。”
我千恩万谢的接了过来,到目前为止,我准备考研的事情连公子润都不知道。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常沛,我能打听个事吗?”
常沛本来要走,听见这话笑着说:“那又什么不能的,你说吧。”他的心情很好,出奇的好。
“你了解越峰公司吗?”我试着解开心头的疑惑。
常沛想了想说:“小王让你跟他去这个公司催款?”
我点点头,好像一提这个公司大家都知道似的。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常沛犹豫了一下才说:“听说这个公司的老总因为嫖娼被抓过。”王清曾经说过,小王也曾经因为类似的事情被抓过,还是公司把他保出来的,而且秘而不宣,不知道为什么。
我奇怪的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不会小王……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同事,而且还是老乡。平常处的跟兄弟姐妹似的,他也很照顾我,怎么可能?……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常沛并不多说,但我已经在这些人的支支吾吾中明白了一句话“自求多福”。的ff4d5fbbaf
“谢谢。”我干巴巴的说,觉得不够诚心,又加了一句,“真谢谢你!”
常沛走了两步,忍不住又退回来说:“忍一忍,能忍过去这一段就会好了。真的!”他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有什么大秘密即将爆发似的,然后匆匆离开。
这件事情不难猜,估计是结构调整要出结果了。应该在下周吧?
周六,公子润陪着秀秀和常沛出去玩儿,我借口加班在办公室里复习功课。钻进书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热爱学习。那些枯燥的题目好像为我铺开一条崭新的道路,只要我能坚持下去,似乎生命就会有奇迹。
比起工作上那些摸不着头脑的直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是学习更让我觉得得心应手,即使考试被人说的如何恐怖,我觉得也不如等待小王这边的工作安排更让人心惊肉跳!
一天没收到公子润的短信,我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担心。但是接了杨燃天一个问候的电话,很平常很普通,也很简短,心里还是小小的快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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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只要降低要求,埋下脑袋,很多惶恐和不安都会暂时远离。如果你满足于暂时,那么在那一刻,就是永恒的快乐。
到了十点左右,公子润来办公室了。只有他自己。
“我以为你在看小说。”他似乎不太高兴,看着我手边的字典,翻了翻又合上,“你想考研?”
“还没定,只是先准备着。这里签了三年呢,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我总有一种马上会离开的预感,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一天强似一天,尤其是做了替罪羊之后,压得我心口闷闷的,时不时的就要长长的喘一口,好像叹气一般。
“最近你总叹气,不开心么?”公子润的工作渐渐有些起色,而且不知道他知道什么,神色间的愉悦不亚于常沛。的d5
如果常沛真的是候选人,常沛知道,秀秀也会给他通气。我本来就不是那条战线上的人,王清最近忙的一塌糊涂,很久没有八卦了。
王清说的对,不拉帮结派,你就永远无法融入这个团体。她紧跟文老头,自然带入另一个“团伙”,我呢?
我觉得自己已经在不只不觉间站到了悬崖边上,周围的路没有一条是我想走的。也许跳下去才是唯一我想做且适合做的?
“怎么了?”公子润伸手在我面前晃晃,斜坐在桌子上,我头一次发现他的屁股坐下去还能挤出一块肉!(虽然人人如此,但在公子润身上发生,对我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没什么。”我收回心神,最近好像也没那么花痴了,“有点累。”
“嗯,再忍忍吧,过了这两周就好了。”他以为我还是为了处罚的事情,“看开一些,公司就是这样,总得有人出头。陈总和赵总不和,不可能让何春菊出面的。”
我点点头,“知道,没什么。想开是想开了,就是心里还是堵得慌。”原因未必如此,感受相同,能让他知道我这时的心情也是一种放松。
“唉!”公子润站起来走进一些,揽我头入怀,“没见你这么难受过!以前为了谢亦清,喝两杯酒你不也风风火火的过来了,现在怎么了,挺不住了吗?”
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胸口堵得发闷,似乎已成习惯,只能环着他的腰,闭上眼,好好地沉浸在属于他的味道中片刻休眠。
“我要是……离开北京……”我没有说下去,他身上已经有些僵硬了,“嗯,逗你玩儿的。好不容易追到你了,怎么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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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都不知道有几分真诚,或许是真相的一部分,但已经不重要了。大四还没有结束,我却已经深深的知道什么是无奈。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如何就可以的。也不是你真的实现了目标,目标就会入你怀中,因为在时间的流动中,目标可能消失……
“啊!”外面有人惊叫,常沛站在不远处,点着我们笑道:“好啊,你们俩个!装吧,继续装!”
他很坦然的走过来,这种态度让你也不觉得如何难堪。其实我有点高兴,这种地下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公子润笑着松开手说:“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们都刚来……”
常沛道:“没事,我以前也干过。唉,那时候也是刚毕业,”他点了一根烟,办公室不让吸烟,但是这里没人管,“年轻啊,一边忙事业一边谈恋爱一点不觉得累。”他没继续说当年的事,不过那张隐藏在青色烟雾后的脸足以说明一切。
公子润说:“不管怎么说,我想等转正以后再公开,老兄担待点儿。”
常沛点点头:“其实你不说,大家也猜得差不多。那么多年同学,又那么合适,真不知道还有谁能让你们看对眼。”
我瞅瞅公子润,那家伙丰神秀丽,再看看自己,土豆一枚?段姜才是他的“登对”吧!
常沛似乎知道什么,撇了我一眼说:“算啦,绿豆不往王八跟前凑,或者王八近视眼,也不会凑成双。你们两个,傻帽!”他笑呵呵的骂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拍公子润的肩膀,“兄弟,知足吧!女孩子能这样就行了。你也别想别的了!”
最后这句大有深意,公子润腾的脸就红了。常沛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老师的电话,你要考研可以问问他……嗯,如果你想考我们学校的话。我已经和他讲过了,你直接打就可以。”
我低声说:“那考MBA是不是还要考数学?”
常沛愣了一下,“数学又不难,复习一下就行了!”
我哀号一声趴在桌子上,两根指头动了动,彻底歇菜!
“算了!没见你这么没出息的。要是不考数学,那只有语言,法律和新闻,自己选吧。选好了告诉我,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帮你找找老师!”
常沛恨恨的离开,好像当年的数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