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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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珑静静听着,心里却已经认同了奶娘的话,只是想着柳涵文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打她的脸,奶娘说得再好,心里终究是梗得慌。
“如今且让他猖狂些时日,也好吸引后院那两个姨娘的注意力。要我看,少爷身边的苏叶反倒是个麻烦,她和少爷一起长大,情意可不一般,我看夫人的意思,怕是要提他做姨娘。”奶娘又下了一剂猛药。
刘玉珑脸上神色一变再变,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涩涩一笑,“奶娘说得对,是我想左了,那苏叶……”
奶娘弯下腰,伸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脸上露出个微妙的表情,“大房那个马上就要出嫁了,我那天无意间听柳贵说,老爷怕他嫁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去过不惯,身边又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想派个可心地去服侍他。我想苏叶一直把大少爷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这话说得好听,可谁不知道柳弘昌不过是想弄个人到柳涵章身边去监视他,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再说乡下地方,一旦去了,回来可就难了。
“奶娘说得对,来而不往非礼也,二弟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我这个做大嫂的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刘玉珑笑得温婉可亲,眼里却是恨意。
“另外,把这件事给我爹说说,别我爹前脚才给他们搭了梯子,后脚他们就过河拆桥,没这么好的事儿。”
玟月虽然说一直跟着柳涵章,但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却是柳涵文,并且,不只一次怂恿柳涵文带他回家。
这一次,他倒是终于达成了长久的愿望,进了柳家二房的门,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一进门就被刘玉珑扔进了一个偏远的院子里。
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院子,连个下人都没有,与他在柳家的待遇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觉心中很是茫然。
柳涵文与玟月的事弄出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柳弘昌,等他从柳贵那里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之后,差点气得吐血。
本来他接掌柳家就名不正义不顺,正是需要好名声的时候,现在搞这么一会儿,柳涵文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就直接垮了一半儿。
当下把柳涵文拎到书房,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自知理亏的柳涵文也知道自己这一遭柳涵章那遭心玩意算计了。
只得低头认骂。
柳涵章还不知道刘玉珑正准备给他身边塞个大美人过来。
他见黑子办事利落,脾气也甚合他品味,又将他叫来,细细在其耳边吩咐了几句。
黑子连连点头,“少爷放心,黑子立马就去,定能办妥。”
“去吧!小心行事。”
柳涵章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晚上。
坐在床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一边给他洗脚的小丫环。
白天他摆了柳涵文一道,晚上这阮诚就派人来试探他了。
只见那小丫环拿着布巾将他右脚擦了又擦,脚板心儿那块皮都擦红了,足心那颗殷红的朱砂痣还牢牢地长在上面。
如果猜得没错这洗脚水面里定然放了可以洗去易容的药水。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这具身体可是货真价实不做假的。
那小丫环自以为做得意隐秘,但这屋里谁也不是傻子,红菱眉尖一挑,冷下脸来,斥道,“红萝,还不快点,仔细冻着少爷。”
红萝一惊,下意识抬头,就见柳涵章正垂目看着她,目光幽幽,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心下便是骇然,身上一软,急忙诚惶诚恐地伏地讨饶,“少爷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不是有意的。”
柳涵章将脚缩在床上,不紧不慢地问道,“好看吗?”
其实柳涵章这具身体的骨相十分完美,可惜被一副毒药给毁了,倒是那身皮肉养得挺好,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那双脚虽然看着肉乎乎的但并不显油腻,一点朱砂在上,竟衬得如玉雕一般,尽显圆润可爱。
红萝脸色煞白,吱吱唔唔得说不出话来。
红菱开始并未多想,听柳涵章这么一说,还以为那叫红萝的丫环起了什么该有的心思,脸色当即一沉,就听柳涵章道,“滚吧!”
“谢少爷,谢少爷。”红萝实没想到柳涵章竟然放过了她,当即如蒙大赦跑了出去。
红菱并不赞同,“少爷,这小丫头心大了,应该立立规矩了。”
“让她去吧!”柳涵章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红菱没再说话,心里却想着,这红萝不能再留在少爷身边了。又叫人来收拾残局,伺候着柳涵章入睡,然后才带着人离开。
003等人走了之后,摆着尾巴走到床边,奇怪地盯着他,“你就这么放她走了,这不像你的性格呀!”
柳涵章双眼微合,轻声道,“人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怎好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切,说得你像是好人似的。”003小声吐槽道,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柳涵章闭眼假寐,闻言像是在回答003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呀!”
另一边被赶出去的红萝屁滚尿流地跑了,一路去了偏僻的角落里,阮诚一早就等在了那里,一见她就问,“如何?”
红萝还陷在被少爷发现的恐惧里,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在、在的。”
阮诚眉头一皱,心想,难道他猜错了?柳涵章当真是经历此番变故所以开窍了?
一边冲红萝甩甩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红萝想着刚才的事,嗫嚅道,“可是少爷那里……”
阮诚沉吟了一会儿,“我先把你调到别处,先暂时不往少爷面前去了,等过了些日子再说吧!”
柳家要交到柳弘昌手上去,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交了,所有财物都要重新核对造册。
府里整日乱槽槽的,柳涵章也不耐烦在府里住着,想着柳家在桐城郊外还有一处庄子,不如去那里住上两日,权当散心。
半夏一听自家少爷要到庄子上散心,立马架了马车,红绫不放心,拉拉杂杂地给收拾了好多东西出来,都是柳涵章平时惯用的。
柳富听到消息,立马扔下手里的活,赶了过来,生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样,来个失踪,到时候老爷哪里不好交代。
所以哪怕是心里恨不得对方立刻消失,也只能腆着个老脸迎上来,道,“章少爷,您这才回府,大夫说身体还需得好好地将养着!您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跟老奴说说,老奴立刻去办!”
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将马车挡了,另有一些下人在他的暗示下也默默地围了过来,大有他答应也的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意思。
“柳富,你个老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半夏眉毛一掀,不客气地嚷道,“现在少爷还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人,你一条二房的狗,跑到这里来吠什么吠?”
然后又一指,那些听从柳富调遣的下人们,“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别忘了你们现在吃的是谁家的饭,拿的是谁家钱?别人给点好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呸!”
那些下人,一个个垂头不语,但也没有让开,半夏看在眼里冷笑连连,又冲着地面大大地唾了一声,“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本来柳富见半夏与那些下人对上,还有闲情逸致地抱着手看戏,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变了脸色。
这句话明着是骂这些下人,实际骂的却是柳弘昌父子。
别看柳弘昌现在耀武扬威的,但整个桐城谁人不知,他不过一个区区庶子,如果不是柳弘昌义仁善,提拔了他,让他做了个管事,如今也不过跟其他家族的庶子一般,抱着点微薄的财物,艰难度日。
半夏这么一骂,可不是就骂到他头上来了么。
这句话,就像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柳富脸上,半天下不了台。
于是老脸一拉,索性也不装了,冷笑了一声,“老奴也是为了章少爷好,您也许不知道桐城这两天出了个什么江洋大盗,官兵正查着呢!少爷身娇体贵的,万一不小心给遇上了,也不好。再说了这日子都定下了,时间也不远了,老往外面跑于名声上也不好听,不是!”
半夏被他阴阳怪气地堵了回来,正准备挽起袖子打人。
柳涵章终于上前两步,将人扯到了身后,笑着跟他说,“你也是,跟个狗计较什么,没得失了身份。”
不得不说,柳少爷那张嘴毒起来也是能将人气死。
“少爷说的是。”半夏正生气呢,一听他家少爷的话,立马就笑开了颜,说着又主动退开了两步,歪着头瞧着柳富,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直看得柳富额头青筋爆跳。
只听他语气特别夸张地道,“原来真是条疯狗哇!还是离远点吧,听说被疯狗咬了都活不成的!”
柳富一张脸涨得发紫,可对方是少爷,哪怕如今失势,只要他还没有踏出柳府一天,就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只得将一口气狠狠地咽下。
柳涵章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准备上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