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会吧，咱们和刘公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啊？”
    月牙放下腿，瘫坐在椅子上，何初彦这几日说她胖了，害得她最近吃不下睡不着，还要跟着大伙不停的魔鬼训练。
    “我看未必是刘公子的意思，你们不觉得师兄这几日比前些日子气色和心情都好多了吗？说不定，师兄就是想那我们撒气。”
    苏苏扭了扭腰，坐下来继续说道：“你们看刘公子最近简直成了咱们玉楼春的人了，天天就知道围着师兄转，我瞧着眼气。你说他堂堂县长的公子，又是留过洋的，天天在我们戏班子里混日子，也不怕旁人闲话。”
    “我觉得苏苏说的对。我看刘公子天天围着师兄转也眼气的很。”
    月牙和苏苏向来是不对付的，现在难得能说道一块去。
    “那师兄是为什么啊？咱们也就算了，就连拉琴的常伯，打板的陈叔还有击鼓的胡伯，全都跟着遭了秧。”
    小关子觉得他们跟着练多少还说的过去，可是别人跟着遭殃就说不过去了。
    “要不，咱们问问刘公子，他天天围着师兄转，他肯定是知道的。”
    大岗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给小关子倒了杯水。
    小关子接过水边喝边点头道：“嗯嗯，好，问问刘公子。”
    那日何初彦将刘砚舟留到很晚，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刘砚舟这样说话，聊天，像朋友一样，说着他与白思楠的事情，说他对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的疑惑。
    这些事压在何初彦的心里，不得解。
    就好像一粒卡在喉管的花生米，让他畅快不得。
    何初彦一直以为他很爱白思楠，什么都不计的爱，甚至愿意去死。可是那日，他除了伤心之外，还有羞愧，更多的是不甘，是凭什么。
    可独独没有那份没他不行的执念。
    他说他第一次见到白思楠，他站在台上，白思楠站在二楼左边第二个厢房里。一身月白色长袍，显得他整个人都很光亮，和煦的微笑，温柔的目光。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就好像曾经有人这般神情的注视过他一样。
    他与白思楠就这样，隔着人群，隔着世俗，四目相对。
    目光直达心底。
    如今回想，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白思楠还是爱白思楠那一刻投过来的似曾相识的目光。
    他没法解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就把这种感觉归于他是爱白思楠的。
    至于刘砚舟，他更多的是不解，是疑惑。
    他们二人从未有过交集，更何况刘砚舟留洋五年，刚回国。怎么就对他另眼相看了？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那天夜里，刘砚舟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玉楼春，将高烧昏迷的他送进医院？
    刘砚舟听着何初彦讲他和白思楠的事情，二楼左边第一个厢房，那不就是他在出国前经常站的地方吗？那时就觉得他站在那里看着台上唱戏的人，他们之间是有眼神交流的，那种四目相对的感觉是能够直达心底的。
    可是他的情况特殊，他的母亲因为辛亥革命被杀，父亲带着他侥幸逃出来，九死一生的来到富水县，将他托付给刘才。如果一个不注意，刘才都会被连累。
    他怎么可能去害了何初彦。
    他能做的，就是这样，远远的望着，偶尔的眼神交汇，那都是能直达心底的交流。
    刘砚舟心理隐约的猜测，何初彦说他看到白思楠的第一眼，那种不一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可能是因为他。不过，这些他不想去证实，就算真的证明了是因为他，除了给何初彦增加烦恼和悔恨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