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舟不嗔不怒，可以说是很有耐心的同何初彦解释着。
    “我只是同白先生说，前程一事，岂是我说了算的，想要谋得好的前程还是要靠自己才是正途。至于白先生说的美人，想必应该是何老板。我当时不过是说，感情之事不是一言堂，何老板喜欢谁，愿意同谁白首，还是要看何老板自己的意愿。在下，并未做过任何强迫何老板的事情。”
    如果说，这些话要是放在一天之前，他定是不会信的，哪怕是这个县长的公子说破天，他也不会相信白思楠会将他卖了换前程。
    可当他看清白思楠儒雅的表皮下装的都是猪下水的时候，别说是刘公子，就是一个要饭的乞丐说的他都信。
    “何老板，今日之事算是我的不对，让你伤了心。”
    何初彦蹙眉，不咸不淡的说道：“与你何干？”
    “自然是有关系的，你本与白先生两情相悦，要不是我突然请了何老板，想必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不然何老板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如何？”
    “不知所谓！老汉，我们走。”
    老汉偷瞄了一眼自家祖宗又瞥了一眼刘砚舟。
    自从老班主许凤凌当了甩手掌柜后，何初彦就扛起了整个玉楼春里里外外几十口子的人。老汉从第一眼就瞧出那白思楠不是什么好玩意，可是祖宗喜欢，只有和白思楠在一块，才会发自内心的开心。
    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每每这时候，老汉都不知道是应该替他高兴还是难过。
    这个刘公子看着一表人才，可那股子狠劲吓得人直哆嗦。如果说白思楠是一样就能看出来是个人渣，可是刘公子老汉是看不懂的。
    刚刚刘公子怒色匆匆的赶来，吓得老汉都来不及通知何初彦，对白思楠那股子不杀不剐不快的劲让人望而生畏。可一转脸对上何初彦，却是另一幅面孔。
    温柔，深情，耐心。
    如果说说出的话能够骗人，可是老汉觉得刘公子看何初彦的眼神是心疼，是内疚，是自责。
    这样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不过想回来，这位刘公子对何初彦的感情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就算是一见钟情也要先见上一面，可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吧，这莫名其妙的感情是哪来的？
    老汉想了想，何初彦刚被白思楠这个狗东西伤了心，定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应付刘公子。可要是让何初彦自个带着，万一想不开，再寻了短见。
    那。。。。。那老汉我也不活了。
    想着想着，老汉不由得用袖头抹起了眼泪，抽泣的说道：“祖宗啊，那姓白的就个人渣，你可不能为了这种人寻了短见啊。你从娃娃大小的时候就是我拉扯大的，你要是为了姓白的寻了短见，你可是要了我的命啊。”
    “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说过我要自寻短见了？”何初彦不由得看向刘砚舟，四目相对，也不知道是觉得老汉哭的样子丢人还是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脸红脖子粗的扯了扯老汉抹眼泪的胳膊。
    “丢不丢人啊，要哭回去哭，像什么样子，玉楼春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赶紧给我走。”
    说着拽着老汉就出了房间。
    “何老板。”
    刘砚舟追出来两大步挡在何初彦的面前，垂眸轻笑道：“我知何老板心情不好，不如我请何老板喝酒如何？”
    “我们唱戏的靠的就是嗓子过活，刘公子请我喝酒？可是想害死我不成？”
    何初彦不想应付刘砚舟，更不知道刘砚舟唱的到底是哪出。他堂堂县长的公子，又是留过洋的高级人，和他一个不清不白的戏子这般装腔作势。和姓白的一样，不过是乌鸦落在黑猪身上，看得见猪黑看不见自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