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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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逸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醉红楼的房间里,一左一右还躺着两名女子,她们抱着他,让他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
他在心里将坠虚骂了千万遍,然后施法将这两名女子定住,赶紧起身穿好衣服,用遁形术逃也似的离开了醉红楼。
但还是,抑制不住四起的流言!
“三更天来心痒痒,芙蓉帐里美娇娘,要说今夜归家否,道士来把风月谈……”
坠虚念叨着新作的小诗,拿着几串糖葫芦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他刚才可是给清逸摆了个最撩人的姿势才离开的,但愿清逸能明白他的这一番良苦用心!
坠虚暗笑,路过云山的时候,还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可正在这时,远处鬼灵皇城上空升起一张符纸,几息时间之后,燃烧殆尽。
坠虚一愣,这是他留给司桐的联络符,无论隔多远他都能感知到,也是唯一可以联系到他的东西了。不过奇怪,他最近也没出远门,司桐怎么会在这时候发出这个,出什么大事了?
来不及多想,瞬间,他便出现在了司桐的暗室里,“发生什么大事了,这么着急找我?”
与坠虚的急切相比,司桐倒是不动声色,“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件事,觉得该跟你说说。”
坠虚见他不慌不忙的,也就放下心来,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将糖葫芦放好,“什么事?”
司桐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语言,“我,去找过云山君了!”
坠虚没想到司桐会与他说这事,愣了一下,缓缓坐了下来,“怎么样?”
司桐笑了一下,有些苦涩,“跟你说的一样!”他顿了一下,收敛起所有情绪,“不过,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
坠虚看着那抹苦涩的笑容,似乎想要安慰一番,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顺着司桐的话,“什么?”
司桐的目光穿过暗室,似乎看到了云山弥境,悠悠道:“我发现,整个云山弥境,居然是一座强大的阵法!”
坠虚不由得睁大双眼,还有些不敢相信,“阵法?”
司桐点头,道:“对,那是一座阵法!”
坠虚站起身来,还是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怜樱根本不是什么鬼仙,她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阵法的缘故?”
司桐再次点头,坠虚皱眉,想起了怜樱曾经说过的那句“只要,你肯牺牲”,那凄苦的神情,不由有了另一番感悟,“代价呢?”
“代价……”司桐犹豫了一下,“代价就是永不得踏出云山弥境半步,否则,魂飞魄散!”
坠虚心神一震,苦笑长叹,“唉,何必呢!”
司桐摇摇头,“不知,但我想,那一定是个可笑的理由!”
“活着可笑,死了也可笑!”
司桐不置可否,“是啊,但却,真切的存在着!”
坠虚连连点头,带着敷衍,“是是是,你们都找到生存的真谛了,你们有意义,有价值,行了吧!”
这些话方说出口,坠虚顿觉索然无味。“哎呀,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虽是这么说,可他却在暗室里焦躁地走来走去,突然问:“有办法解决吗?”
司桐挑眉,“鬼灵皇怜香惜玉了?”
坠虚不理他的打趣,“快说!”
司桐收回眼,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者你找个精通阵法的人吧!”
坠虚顿时为难,找人?鬼他倒认识不少!
那个清逸也是,望门山乃是以阵法著称的门派!,他居然没学到精髓!
要不让他去打听打听,可是想起清逸见自己时的样子,加之怜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好像是行不通!
他皱着眉想了想,也是摇头,“算了,我还是别操这心了!”
说完就背着手离开了,司桐摇头,他才不会信坠虚的鬼话,这会儿八成就是去了怜樱那里!
司桐所学广博,是当世难得的杂学大家,是以坠虚对他的话没有半分怀疑,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他三天两头的往云山弥境跑,为啥他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于是连夜又去了云山弥境,围着它走了几大圈,愣是没能看出来,但怜樱很快发现了他,开口,“要进来坐坐吗?”
坠虚点头,就着怜樱开的路去到樱花树下,此间已经大变样了,不如之前那般仙气飘渺,但却有了些人间生活的气息!
这些都是坠虚的功劳,他不停的从外面搬东西进来,说是之前那样漂亮是漂亮,但是太枯燥了,生活应当充满变化,所以硬是要在里头种些花花草草,还弄来许多名贵的品种,但却没有一株能存活的,他只好放弃。
然后坠虚又说,咱们虽然是鬼,但既然还有人形,一切吃穿用度就要应该与常人无异,于是开始着手搭建房屋,还自吹自擂,“修房子,我可是专业的!”
后来他又说了,“看你岁数不大,别整天板着脸……我看你这树啊,不做个秋千就太浪费了,放心,保证漂漂亮亮的!”
……
于是就这么着,树后有了新搭的木屋,树下摆了桌椅,还搁有茶具,旁边是秋千,各种漂亮的装饰物……
怜樱也不阻止,或许是无所谓,或许,是孤独太久,有个人说话也挺好,坠虚也从来也不见外,总能有话题一直说,而且又自恋,每次来都得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
不过他这次显然没了这心情,再次看到怜樱,内心也复杂了许多,还是怜樱先开口,“你都知道了?”
坠虚其实知道的不多,所以故作高深,“嗯!”
怜樱一叹,坐了下来,“司桐离开的时候,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就知道他可能察觉了……”
坠虚在她对面坐下,并不打断怜樱的话。
她顿了一下,才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接着道:“我本是三百年前溯月王朝的公主,那年,我刚十六岁……我唯一的遗愿,就是能葬这樱花树下……”
“那为何,你……”
怜樱抬头,眼神坚定,“我愿以我血肉魂魄,护我溯月王朝万世昌盛!”
那一刻,怜樱的眼里没有任何人,甚至没有她自己,只有那个信念!
坠虚叹:“果然是一个很可笑的理由!”
但他却笑不出来,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是自愿的,不必可怜我!”
怜樱向坠虚微笑,“当年国师算到溯月王朝有一大劫,便想了此法,不过,却需皇室血脉祭阵,当时,皇兄皇姐的年龄都过于大了,皇帝皇妹又尚小,唯有我最合适,父皇和母妃找到我,跟我说了许多体贴的话,我当时还以为是要为我赐婚呢,害得我害羞了好一阵,后来还是国师来同我说的……”
怜樱缓缓诉说:“我明白,我是女儿身,将来也不过就是嫁为人妇,了此一生,于国又有何意义,所以我没有犹豫,能替父皇分忧,这是我的荣幸!”
她看着坠虚,“你能懂我吗,坠虚?”
坠虚沉默。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国师,也可能是怕我后悔,自我入了阵法,就陷入了沉睡之中,醒来后,对这阵法也不熟悉,过了好久才猛然发现,他竟然在阵法外围又埋了无数尸骨来强固阵法,防止我逃脱,他们死得很冤,对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憎恶,所以,凡是经过这里的人或物,都会被他们迫害,我……我也是最近才能控制住他们的……坠虚,他们是无辜的,但是我……”
坠虚转头望去,在怜樱的控制下,他看到浓浓的白雾后,靠近阵法边缘的地方,围着一圈死气沉沉的虚影,但他们都痛苦的扭来扭去,坠虚能感觉到,他们正在被阵法吸收,很快,他们就会消失,融为阵法的一部分!
坠虚倒不可怜他们,只是没想到,动手的是怜樱!
许是安慰吧,他对怜樱说:“这种痛苦,早日结束也好!”
怜樱点头,“嗯,司桐也是这么说的!”
坠虚心神一动,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