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守觉得关芳菲很在意这个叫言兮兮的女亲戚。
    虽然他昨天夜里也说不清楚这个亲戚是表姐堂姐还是侄女，但是今天一见面他就冲上去，甚至带着她去私聊了一阵子，也不知道是说什么他不能听的事情。
    他跟他的关系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鹤守很在意。
    但关芳菲没心没肺的，似乎见到新人忘旧人，从昨天到今天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统统在跟言兮兮说话。
    “这原先是湖，住了个千年老蚌精。可厉害了，现在搬出去了。”
    言兮兮抱刀看刀：“……”
    “这原先是花园，开的都是牡丹，后来牡丹妖怪成仙了，人类老公也不要了，孩子们也自己去找男人了。都移走了。”
    言兮兮看一了一眼空落落的土地“……”
    “这下面肯定没你想的那个东西。”
    “这是冰窟，藏着个变异人。我偶尔也要住进去。”
    鹤守咳嗽起来，试图告诫这傻师傅注意身份。
    “你感冒啦。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们。”
    “师傅。”鹤守委站着不走了，关芳菲也没有回头看他，他急了“师傅！”
    “他叫你。”
    “我知道。我跟你有私事要谈。”
    私事？
    绕到大门口都要出门了，鹤守的影子也不见，关芳菲才说了第一句话“你知道这是一本书吗？”
    由着这句话，仿佛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开关。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
    她摸了摸脑袋，那记忆就原原本本的存在着，可前一秒她却根本没有印象。她看着关芳菲目光灼热道：“我们都是配角，那男主早晚回来杀了我们。”
    梦萌的系统里，男主是乞丐，身无分文，因着相貌出众，有人接济，就算街头随便躺躺都有人送吃喝，后来看上了张四，对着她百般献媚。
    这人没什么野心底线，好吃懒做，一天到晚都跟着张四，有人会嫌烦，但有些人却偏偏喜欢，觉得这叫安全感。
    她弟弟败就败在神出鬼没，被人抢了新机，带了绿帽子。
    “看来爱情要跟你家那条龙似的。一刻不离恋人。”
    “你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快死了。长风刀出世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先下手为强？”她抱刀默然的模样令人觉得她是个绝世高手。
    “我可是抱上了鹤守的大腿。而你……”关芳菲的得意话锋一转道你怎么变成了言兮兮，我那个好亲戚是你杀的？”
    他这话题转的够硬，想来是早就要问了。
    梦萌面无表情道：“鹤守分明是龙子，却偏偏要叫这个名字。”
    关芳菲见对方不答应，只好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去：“因为我喜欢白鹤啊，一开始我只是把他当做儿子养的，我可不知道他原先叫什么毗邻，也不知道他是这山里被封的龙。当我知道我身处一本书的时候，为时已晚。”
    “不晚，那时候你跟他睡了没有？”
    “正经点，我们只是师徒关系。”
    “你以为你是武侠后宫文学，其实是耽美师徒。你是1还是0？”
    “你正经点，不要满口胡言。”
    “我没胡说，你要知道，江湖上人人都这么说。还有大家都说你记忆退化了。”
    “收留鹤守之前的是个野心勃勃的关芳菲，收留鹤守当天是我，一开始为了这个孩子我还会敷衍些要紧的正事，后来他独挡一面了，我就不伪装自己了。”
    “你让鹤守蒙上了些许不白之冤。”
    “这样挺好的，大家都觉得我变弱了，他也信了，起码他不会把我当成敌人。”
    “他一心有你，无心天下，还能跟男主为敌吗？”
    “你不也是来到这里了。为了起死回生，男主总是会来屠龙。他们注定为敌。”
    “女主不会死了，我弟弟跟她私定终身了。”
    “好家伙，你干的漂亮，那我们都高枕无忧了。”
    “但我还是来了，我发现我的那个路人甲初恋，也对这把刀有兴趣，原先这把刀应该父出自我弟弟之手，现如今却到我手里。”
    “你知道龙最听话的那只在地上，你不会自寻死路去挖出别的野兽吧。”
    “但是坏事总得有人做，乱世里总需要有人给人间带来英雄和希望。”
    梦萌抚摸着刀面“不管着刀有没有问题，某些事情都得发生。”
    “好家伙你是要自导自演，你要做英雄？”
    “霸主。”
    “好家伙，你才是中二啊。你该做关芳菲，你肯定不会露马脚，鹤守在你手里肯定被你吃的死死的。”
    “鹤守原先是要割掉你的脑袋的，现如今你真心实意待人家，连身体都搭进去了，兴许死法会不一样。”
    “你是不是搞黄色？”
    “我不是说你会死在床上，我的意思是……算了，他来了。”
    关芳菲表情凝固“原来你也有点能耐。”
    “我不是人，怎么你家里那条龙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东西？”
    鹤守自己消化了委屈开开心心的又抱住了关芳菲。关芳菲抵着鹤守的脑袋问“好徒弟，你看看为师这好亲戚是什么东西？”
    鹤守搁在关芳菲肩膀上的脑袋笑也凝固了“人。”
    “他说你是人耶。”
    “很多人都这么说。”梦萌又低头看刀道。
    “回家，师傅。”他被关芳菲又掰开了手臂，他就牵着关芳菲掰他的手摇摇摆摆，低头撒娇。
    鹤守其实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若非正事，是一句话也吝与旁人说，也正是因为如此，旁人绝对看不出来他有孩子性。
    “为什么越活越大的怪物，越像个孩子？”
    梦萌抱刀心想我以后也会吗？
    她想象自己跟九耀撒娇的模样，竟然觉得有意思。
    2
    张四出现的时候，关芳菲缩进了他的冰窟，梦萌也被他带了进去。
    鹤守独自面对这个年纪看起来跟言兮兮一般大小的姑娘有着言兮兮那张脸相似的表情，他觉得家里太多人了。
    “鹤守大人。”
    “师傅不在。”
    “小女是来寻鹤守大人的。”
    “不帮。”
    “那民女就在这龙脉山上，连华庄外跪着。”
    “何事？”
    “家兄有恙在身，需要龙鳞养命。”
    “没有。”
    魔龙脉里怎会没有龙。”
    “谣传。”
    “难不成关家世代镇守的是个寂寞？”
    “寂寞？”鹤守觉得这个女人的兄长跟自家师傅似乎有异曲同工的地方。他略感亲切。
    但他一身酒糟气虚，就是个烂酒鬼，不是正经人。
    鹤守小时候听关芳菲推辞酒席都是说喝酒的人性情暴躁，不是好相处的，后来都是些喝茶的局，他才勉为其难参与。。
    “哎呀气死了，本来以为这里真有龙的。没想到又是白走一回。四四我们回去吧。”
    “但我啊零快死了。”
    “没事的，你家啊零起码可以活三五百载，到那时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了。”
    梦萌出来的时候便是瞧见了张四竟然跟男主在一块。
    这乞丐没在梦城里，梦零竟然出了事情，张四虽然是跟着男主，但心似乎还在梦零身上。
    梦萌心想这剧情大概还是无法完全改变。不如就让自己借势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