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远被这意外的身影震到，对于楚赫航的问题点点头，开口说的完全是另一码事。
    “你怎么在这？”想到其中的可能性，“道谢就算了，纯粹是我没有充数的习惯。”
    男人不语，并不像往日多言。梁子远也不在意，随口又问。
    “不玩反间计了吗？”
    注意到梁子远腋下的报纸，男人的嘴角翘起来，话语坦白。
    “我是有意想要激你……”
    “而且如你所愿，上面的人天天找我谈话，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楚赫航看着梁子远越渐靠近的面容，并不惊讶他清楚自己的想法。
    的确，初见梁子远，他就知道他不是那些框架所束缚的人。看过他的档案、亲身体验到他的家庭背景，楚赫航就更肯定，他不会被人们既定的黑白对错干扰了自己的判断，相反，因为他的哥哥，过度的苛责和怀疑，只会否定那个人的存在，让梁子远产生反感。也就是对他有利。
    然而今天在法庭上，他看着青年倔强的站姿，在最终公允的“没有”之前，低头沉思的模样，无意间抬眼望向他的坚毅目光，他知道，青年的证词并不是受他的影响，而是在坚持建立在自信上的个人原则……
    梁子远开了门，进屋将报纸扔到一边。
    “对了，干嘛又把我说的这么好，我可没好处给你。”
    男人微笑，跟着走进来，“是我该答谢你，只是不知道何以为报？”
    “嗯……也不难，把你的产业全部转赠给我。”
    “然后呢？”
    “宣布解散。”
    梁子远说的干脆，一个响指自得于简单有效的反黑方案。听到一声“也好”的回应，回头就见男人已经大方开了电视，背靠沙发看起来？
    “喂，这位客人，你觉不觉得这里怎么说也是一个警察的家，你自由出入不合适吧？”
    看电视的客人赞同的点点头，可开口的话却是：“今晚我可以留宿吗？”
    “抱歉，这里不是流浪人口救助站。”
    梁子远先前的笑容敛去大半，看着安坐的那里的楚赫航，猜测对方真正的来意。
    男人不语。双眼盯着电视，惯常的笑容也慢慢退去。
    “哪，梁子远，”直接呼出的名字让旁边的人一怔，不及转头，就听到楚赫航后面的话，“我们可以有另外的关系吧？”
    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又继续道：“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今天在法庭上，就更加肯定。你依然是扫黑组组长，目标是抓我。而我的身份这辈子都不会变，也无法改变，是长兴的龙头，目标是让你继续当我的保镖……”
    话毕，转头，男人微扬的目光望着梁子远，内里的坚持和今天在法庭上青年的目光如出一辙。
    “……”
    梁子远半响才回过神，觉得这些天害他苦笑的时候似乎特别多？
    “楚先生，我希望你认清你和我的立场。就算我们之前上过床，也不代表什么。你不会是来自上个世纪的人吧，上下床要不要以身相许？还是停留在小毓的年纪，童真的相信乌托邦？”
    一番调侃的笑谈，梁子远却没有看到男人本该带上的笑容。依旧望向他的目光，灼热着，期待着，微热的温度，缓慢的语速。
    “乌托邦也好，现实也好，别人或许不行，但是你我……你说的，你没有充数的习惯，我相信你公私分明的原则，也相信自己的控制力。”
    突然被握住的手一触之下居然没能马上挣脱，“那就先控制好自己！”梁子远再次甩掉楚赫航，心绪浮躁异常，“既然是黑社会就黑的彻底一点。”
    “我，一直在控制。”很淡的声音，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坦然，“但是比起身份和立场，我好像，更难控制你对我的影响……”
    男人说话间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梁子远，最后的几个字便模糊在猝不及防的亲吻中，梁子远被这唐突的行为吓了一跳，却只是一秒，随即自由的右手就干脆挥出，位置拿捏准确，直中男人‘控制力’上一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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