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空出世的丫头 第一章 才子和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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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澈澈如水,初曦微微染红远方层层云海。
“吱呀”一声,一扇小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个丫头,白袄绿裙,梳着双髻,探头探脑,虽说是玉面讨喜,眉目皆笑,可惜年纪尚小,身量不足,看不出有哪魅力之处,充其量不过是个眉眼细致的小丫头儿罢。
小丫头记得自己初来此处正是冬天下雪的时候,那时的大雪覆盖了园子的各处,自己立在屋檐之下,戴着耳罩、缩着双手、露着冻红的小鼻头佝偻着腰,形象异常猥琐地欣赏雪景,看着冬日依旧苍翠的绿竹顽强地从那一大片白中隐隐透出绿来,不由感叹虽然这么冻人,但这雪景果然很美,可以忍受可以忍受。只是那雪化之时……化显而出的大地黑黑脏脏还湿冷不已,想到那东一片西一片的雪后水洼小丫头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一阵厌恶旋即浮上满月似的脸,也是北方的天气对于在南方长大的小丫头来说是果然是不可能讨喜的。
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正是初夏,没了严寒入骨,没了春寒料峭,一切都是微薰暖人的,多么美好,绕园翠竹丛丛,迎面荷塘花香阵阵,一阵夏日轻风顺着精致曲折回廊吹来,竹叶沙沙作响,莲花频频点头,片刻清幽的荷香便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小丫头通体舒畅,不由自满意得地觉得自己正是花中仙子,不禁心情大好,不由旋着步子跳着圈哼着歌儿朝账房走去。
账房位于园子的西北角,连着一大片的灌木。平日里小丫头是决计也不会到这儿来的,可今天却是不同,如何不同?小丫头眼儿眯眯,今天可是发月钱的日子。
由于时间尚早,况这园子又是这般的大,一路上竟没遇上几个人,顺着九曲回廊往西北走去,满目皆是种目繁多的奇花异草,点点犹如繁星绽放,不时还有不知名的鸟儿飞到跟前带路,清脆的叫声衬着路旁不知由何人巧手挖凿的人工山泉,愈发有些鸟鸣山更幽的味道。
就在小丫头招蜂逗鸟,玩的越发没边的时候,忽见的吞月池畔一位白衣佳人独自倚石而坐,清澈池水倒映她纤细的身影和如缎的青丝,一段浑然天成的风流随着水波优雅地一晃一晃,绝世的美引得小丫头目瞪口呆,原来是出尘飘渺的九天仙子下凡尘呀。
好似觉察了这边有人,那位白衣仙子转过脸来,肤如凝脂,秀眉如月,琼鼻菱唇,一双好似笼着云烟的双眼,欲语还休,只一眼就将人的三魂七魄收去了一半,虽是未施半点粉黛却依旧是绝代的风华。
“郡王妃。”小丫头敛起满心的惊叹,恭恭敬敬地唤道,垂手立在一旁,低眉顺眼,再也没有适才无人的放肆。
“嗯。”郡王妃只轻咛一声,便幽幽回过脸去,不再理会,依旧专注对着水顾影自怜一般,绯红血玉镯戴在皓腕之上,白如雪,红如火,摄人目的鲜艳,看得人心惊。
美人郡王妃,小丫头是知道的,厨娘大妈早已在她面前不知口沫横飞了多少回,回回皆是对郡王妃的赞誉之词,把郡王妃夸得比神仙还神,讲郡王妃本是王丞相的独女,掌上明珠身份地位尊贵无比不说;讲郡王妃的才情无人能出其右,在闺中之时便已是闻名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讲郡王妃生得更是娇比西天弯月,我见犹怜般的闭月羞花,凡是见过的人皆赞叹: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尽管如此,大妈还不够尽兴,接着又拉起小丫头的手,啧啧说起当年向王丞相提亲的人已经踏破了丞相家的三条门槛,还言之凿凿地指出那三条门槛是于何年何月何时出自何人之手,还友情爆料太子当年有意纳郡王妃为太子妃,怎奈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太子一番好逑之心终赋予流水,郡王妃大婚当日太子掷剑入木切齿恨曰: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说与此大妈撇了撇嘴继续道,这也是为何太子对宁郡王心存芥蒂,而后兄弟之间视如水火的原因,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
大妈尽职尽责地八卦,丫头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大妈见丫头如此识货,不禁拿出压箱宝典:一个春暖花开好时节,出游踏春的郡王妃正巧遇上了骑着高头大马款款而来的宁郡王,宁郡王也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玉树临风,俊秀无双,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哦,不是不是,是瞬间迸发的热情击中了才子佳人的心,那真是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宁郡王与郡王妃的婚礼在当年引起了万人空巷的壮况,众人争相想要亲见这一场才子佳人的完美结合是怎样的天上才有,一时间京都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原本宽阔的青龙大街顿时变得拥挤不堪,满眼都是大红颜色,鞭炮锣鼓喧天,笙乐齐鸣,喜气洋洋,共颂一段百年好合、龙凤呈祥。
每每说与此,大妈总是一副沉入往昔不可自拔的沉醉模样,充分用她几近含笑九泉的欣慰表情说明了当年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是如何的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可歌可泣。
望着大妈无数次甚是甜蜜地追昔,小丫头终于再忍不住问上一句:“那现在呢,不是说三夫人是最得宠的么?”
只这一句话,大妈笑脸顿时僵住,松开握住小丫头的手,继续拿起抹布一丝不苟地擦她的灶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现在能是如何?都是女子的命,只得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呗!”
原来纵使金枝玉叶、国色天香、一见倾心佳人娇才子笑又怎样,结果还是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呐,小丫头眨眨眼睛似懂非懂般懵懂。
离了郡王妃,小丫头又恢复了先前的活跃,一蹦一跳好似出笼的小鸟,东瞧瞧西看看,只一会儿就到了账房。
此刻账房先生才开了账房的门,见怪不怪地看着小丫头迫不及待地钻进屋去,满脸虔诚地候他大驾,这个古怪的丫头,一月见不上两次,领月钱的时候倒是每每出现得最为积极,避都避不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