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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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洛阳城的东郊有一座山,名唤飞龙山。连绵起伏的山峦正如一条在半空中腾云驾雾的祥龙,因而得名。
闻名于天下的“飞龙”组织核心正设于飞龙山上。
此时,在议事厅内,除了魁首玉龙及绿旗旗主莫绿外,飞龙的重要核心人物已全员到齐。
“哎呀,我说橙妹妹啊,你十万火急的把我们大家召集来,到底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啊?”穆璟天搭上云橙的肩,危险的笑着。她最好有很好的理由,不然,哼哼!要知道把一个男人自温柔乡中硬生生的拉出来是件多么不道德,人神共愤的事!
“是呀,你最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众人同声附和,他们都很忙的。
云橙美目流转,轻声细语道:“你们说,魁首娶妻算不算大事?”
此话一出,卧龙穆璟天一个踉跄往前跌倒,幸亏云橙扶了他一把才勉强站稳;傲龙舒池瘫软的身子倏地坐直;任青把刚入口的茶“噗”的喷出口外,正好喷到他对面殷黄的脸上,而殷黄则呆愣着任茶水顺颊流下;艾蓝眼瞪得如铜铃,嘴巴张得可以塞个大馒头;更可笑的是小月紫,竟从椅子上溜到桌子底下。
唯二算得上正常的只有雅龙萧卓然及赤旗旗主郝赤,那是因为雅龙修养够到家,郝赤天生一张死人脸。
“玉龙娶妻?”萧卓然拿折扇的手略微颤抖,口气稍显激昂,在在显示他与众人同样的震惊。
玉龙会娶妻?不可思议!
“橙妹妹,你确定说的是咱们那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七情不动、六欲不生、视女人如敝屣的----哇——”正说得带劲儿的穆璟天被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月紫踢中小腿骨,“小月紫,你干嘛踢我?”痛啊!
小月紫头一甩,哼!人渣!谁理他!
“橙姐,魁首真的娶妻了?你有没有搞错?”
云橙眯起美目,“小月紫,你在怀疑我的能力了?”
呃?小月紫一愣,随即甜笑道:“哎呀,橙姐啊!人家不是怀疑你,而是你说的根本不可能嘛!魁首怎会成亲呢!”
“会!而且是皇上赐婚。”
皇上赐婚?这、这更不可能了!他们的魁首是什么样的人,做属下的一清二楚。没办法,他们的魁首天生一副不受约束、亦正亦邪的性子,除非他想做的事,否则,就是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改初衷。但这世间有没有人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就很难说了。
望一眼众人的表情,云橙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她也不信。
“魁首的大婚之日就在昨天,这是青影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
既是青影传来的消息,那就无误了。但是——
“我记得玉龙这几天一直都在洛阳城内的清竹别苑。”萧卓然提出疑点。
“是啊是啊,绿姐就在魁首身边啊!”小月紫发言不落后人。
云橙翻个白眼儿,他们什么时候变笨了?
“我是说魁首娶妻没错,但不一定要魁首亲自娶吧,反正是魁首的妻子就是了。”
一听此言,众人才吁一口气,他们就说嘛,依他们魁首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娶妻,要是别人代娶,还说得过去。
不过,也真是可怜了那位不知名的女子。但有什么办法呢,怪只怪她祖上没积德,自认倒霉吧。
“橙妹妹,咱们的魁首‘夫人’是什么来历?”穆璟天兴味地问。
“说起咱们的这位夫人,”云橙神秘一笑,“她的来头可不小喔,当今翰林曲铭诚的长女曲流云,又是圣上新认得义妹,赐号逍遥公主。呵呵,公主配王子,美人许英雄!”天上掉下的美事,他们的魁首竟然不要,可惜喔!
曲铭诚?曲流云?
穆璟天怔了怔,这两个名字他怎么觉得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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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任飞烟主仆在诚郡王府已待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任大姑娘玩得是欲|罢|不|能。三五不时地让脾气火爆的诚郡王爷跳跳脚,无聊时损损眼高于顶、鸡蛋里挑骨头的小叔,闲暇时欣赏一下天姿仙容的美丽王妃,暗地里再帮很祸水的小姑治疗一下眼睛,真是得意啊!惬意得她都差点忘了她伟大的梦想。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为皇甫沁针灸,她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小姑那儿。
突然,身边的青儿蹦出几个字——
“条件?”
她“噗嗤”一笑,天啊!青儿又在展示她无人能及的跳跃式思维模式了。既省口水又省力气,还让人觉得很酷,因为没人能听得懂她大小姐在说什么。青儿心思单纯,思维模式与常人略有不同,呈跳跃式进行,所以常常让人觉得前言不搭后语,弄得一头雾水,也幸亏她天性不多言。不过,也不知是不是缘分的关系,她与大哥都能轻易就懂得她的意思。如她现在说的“条件?”其实就是“治好皇甫沁的眼睛是离开的条件吗?”的意思。很酷吧?她已纠正过她大小姐不知多少次了,但效果不佳。不知是朽木不可雕,亦或是她能力不足,但她绝不承认自己能力欠佳。
“不是,要离开有更好的筹码。”任飞烟拿起东西,“走吧,我们去找小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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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阁
“沁儿,我要暂时用绢条将你的眼睛蒙上,你继续服用我开给你的药,两天后,你的眼睛便能复明了。”任飞烟取下银针,温和地告诉皇甫沁治疗效果。
“任姐姐,我……我真的能看见东西吗?”皇甫沁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当然,飞烟女神医从不说大话。”因为她是她喜欢的小妹妹,所以她原谅她对她的不信任。一想到就要离开眼前的可人儿,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姐姐,你……要走了吗?”双眼失明,相对地,其他感觉就变得很强,心思细腻的皇甫沁感觉到了任飞烟的异样。
拍拍她的手,任飞烟安慰道:“有缘自会相见。还有,千万记住我们的约定,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治好你的眼睛。这是我们的秘密。”
不错,她就要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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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羊脂玉净瓶!我的小彩儿!该死的曲流云!我要杀了你!拿剑来!”
一大早,诚郡王爷的陶然居便传出震天的怒吼声,由那中气十足的吼声中可知,老王爷身体健康、精神矍铄。
“爹,怎么了?”皇甫焱下一刻便赶到,见老王爷正提着宝剑冲出花厅。不用想,一定是曲流云那没教养的丫头又做了什么让爹爹生气的事。
随后,优雅步出花厅的美丽王妃,浅笑吟吟的示意幺儿自己进去看。
进到花厅一看,皇甫焱好玄没晕倒,天啊!他真佩服那个臭丫头,她竟敢把御赐的羊脂玉净瓶摔了,要知道羊脂玉净瓶天下仅有两只,一只在皇宫,一只在他家;还有,原先放那只旷古绝今的七彩鹧鸪鸟的笼子里,什么时候放了一只灰不溜丢的鸟儿?老天!难怪他爹会气成那样,羊脂玉净瓶与小彩儿可是爹的心肝儿!
“哎呀,谁给你气受了呀,王爷?”
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皇甫焱一提气飞出花厅,罪魁祸首到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见任飞烟,老王爷提剑冲向前。
“纳命来!死丫头,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口号喊得响,只是剑尖指到对方的脖子上,就再也送不下去了。
任飞烟水眸清亮,故作惊讶得瞪着老王爷,“王爷,媳妇得罪你了吗?”
“还我的羊脂玉净瓶和小彩儿!”老王爷也很懊恼自己怎么刺不下去。真窝囊!
哦,任飞烟恍然大悟,看来,她的原色丹在小彩儿身上起作用了。不过,先声明,那只羊脂玉净瓶摔碎了真的与她无关,她只是好奇伸手摸了一下,它就自己掉下地了,是他们摆得不牢。
“这样吧,王爷,不管是不是媳妇的错,我们来下一盘棋,若媳妇输了,任凭王爷处置,若媳妇侥幸赢了,那王爷也得答应媳妇一件事,如何?”她用食指和拇指拎开指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笑嘻嘻地对老王爷提议。
“这――”老王爷傻眼,这个奸诈的丫头!明知他老人家棋瘾大,还立这样的赌约,好!这可是她提议的,到时候可别哭鼻子。除了他的王妃,在棋盘上他还从未遇过对手呢。
“不自量力!”皇甫焱对此提议嗤之以鼻。
任飞烟含笑以对。虽然,她只跟诚郡王妃学过几天棋,但她有自信能下好这盘棋。看一眼美丽的王妃,她正以鼓励的眼光看着她。
于是,两人在陶然居花厅摆开棋局,王妃、青儿、皇甫焱旁观。老王爷每一步都盛气凌人,毫不拖泥带水,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相比之下任飞烟的气势就弱了些,但弱虽弱,并不表示她会招架不住。相反的,她的棋风是弱中带柔,柔中显静、静则见奇,奇的是她并不按一般人的进退之道来下棋,思路与常人相反,该攻反守,该退则进。老王爷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不按棋理下棋的人,看是乱走一通,实则蕴含了天地方圆之像,阴阳变幻之理,守之以仁,行之以义,施之以礼,明知以智啊!
这丫头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他怎么从未听说曲铭诚那老头有这样一个女儿呢?
“王爷,你输了。”任飞烟浅笑,她可以离开了。
呀?诚郡王爷望向棋盘,真是大吃一惊,他竟然输了?!哈哈,他竟然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数十年未尝过败绩的他,今朝功败垂成。但他心中并无沮丧之意,全是惊喜之情。
“哈哈!丫头,为父服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为父一定尽力为你办到!”
哦,连称呼都变了,成“为父”了!
任飞烟含笑离座施礼,“媳妇谢王爷。其实,媳妇只是要一纸休书离开王府而已。”
她话音一落,三道抽气声便同时响起。
老王爷、王妃及皇甫焱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她竟然要休书?
“你说真的?”老王爷正色道。
“千真万确。”
“为什么?难道你另有心上人?”
“没有。”
“那你被休之后要怎么办?女人不都希望找一个好的归宿吗?”
“王爷此言差矣,女人并不一定要嫁人。若没有两心相属的爱情,硬凑在一起的婚姻不过是座冰冷的坟墓。再说,我有能力自保,有能力养活自己,我更有自己的理想要实现,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一个男人来束缚我。”任飞烟从不掩饰自己对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的厌恶,也从不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
听到她的慷慨陈词,老王爷三人眼中俱是激赏之情,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女子!
“说得好!”诚郡王妃拍手叫好。不过,这样的媳妇跑了,可就不太好了。
“云儿,不拿休书你照样可以去实现你的理想,我们不会阻止。”
任飞烟摇头。
“你与燊儿是圣上赐婚,我们不能给你休书。”老王爷搬出唐皇。
“李隆基是不会拿你们如何的,若不放心,我休夫也无所谓。”任飞烟再次口出惊人之语。
休――休夫?惊世骇俗啊!若非其余三人心脏够强早就同赴黄泉了。
“还……还是给你休书好了。“皇甫焱拭拭额角的汗。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给他英明神武的二哥留点面子,还是给她休书好,反正这女人也根本不在乎下堂妇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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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眼身后的诚郡王府,想着这段日子在王府的生活,任飞烟微微一笑。诚郡王府男俊女美,就不知她长年驻守边疆身为护国大元帅的大伯及未曾谋面的相公相貌如何,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诸位,保重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一纸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