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残花飞 第九十章: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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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轩辕决便进了密室来,我整个人正呈昏迷状态,毫不怜惜的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我无力的幽幽转醒,对上一双穿着鹿皮制成的靴子的男性双足。
仰头,轩辕麒正气势凛冽的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见我醒来,他邪佞的笑开,“把她衣服脱/了。”
站立在他身后的两个护卫立即领命朝我逼近过来,我惊得睁大眼,拼尽全身力气挣扎起身,奈何身子本就虚弱,手脚还被重重的手铐铁链锁住,挣扎半响也是徒劳。
“你要干什么?”惊恐的望着轩辕决,我问得咬牙切齿。
他不作答,只是任由两个高壮的护卫欺身上前,一人将我钳制住让我不得动弹,另一人伸手,猛力一扯,我身上的衣裙瞬间化作碎片,只是扯去了我的上衣,余留裹衣,钳制住我的人突然用力的将我翻了个身,背对着轩辕决,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他此举何为,看不见轩辕决的表情,许久,才听他道,“给她衣服。”
那两个护卫退了开去,紧接着,一团衣衫朝我劈头扔来,我慌忙抱过衣衫胡乱展开将自己包裹起来,惊惧万分的缩在墙角仰头望着轩辕决。
蹲下身,轩辕决满意的欣赏着我的恐惧,“果然是无恨园的圣女!寡人问你问题,你要一一作答,否则……”拖长了音调,他笑得阴狠,“寡人会有办法让你开口说实话。”
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不知何时护卫们已拿来大量的刑具,一一排列摆放在一个案几上,案几就放在轩辕决身后,我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咬唇,乖乖的点头。
轩辕决满意的勾起唇角,“你为何要乔装混入临仙别庄?你与国师是何关系?在国师府的半月中都做了些什么?为何要杀害浅妃和慕容西?为何慕容西会与你一同赶赴悯苍?”一次问出多个问题,我着实一愣,心中百转千回,不知如何作答,若将真实目的供出会害了迦迦和轩辕麒。
这时,他又甩出一个问题,目光深沉,“血魄在何处?”
那夜与轩辕麒的对话猛然闯入脑海,我心下微微一惊,飞快的将他的所有问题串联起来,轩辕决方才是确认我身上的烙蝶胎记?以为我是无恨园的圣女,所以持有血魄么?江湖盛传,血魄是辅以练功的神物,若得血魄,便可天下无敌。
轩辕决是以为,楚佑身后那股江湖势力,是与我有关么?
“怎么?不想说?”半响等不到我出声,轩辕决危险的半眯起眼,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护卫,那护卫会意,立即从案几上拿起一条皮鞭,扬手狠狠挥了几下,打在地上砰砰作响,尘土飞扬。
我骇然的吞了口唾沫,既然洞悉了他的企图,应对起来便有了方向。
有些嘲讽的勾起唇角,我笑得妖媚,“原来悯苍国的皇帝陛下对血魄也有兴趣么?”
轩辕决不语,仍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看你能玩什么花样’。
动了动酸痛的身子,我旁若无人的将披在身上的衣衫穿上,边不以为然道,“若你想要血魄,我可以给你!你想知道的,只要我知道,也定会一一相告,当然,前提是你能保证我的安全离开的话。”
微微侧眼向他看去,轩辕决面无表情,只是那鹰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朝我逼视而来,森森如刀!我心里砰砰跳得厉害,他不信么?也是,换了是我,我也不信,何况轩辕决向来多疑!不过,他不信也无妨。
低头,垂下眼帘,我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手指,待他发话,等了半响却仍只是感受到那利剑般的目光,盯得我有些焦躁,几乎要放弃!忍,肃杀紧张的气氛中,我硬着头皮忍耐他的打量,良久,他终于微微一笑,“你认为,你有资格同寡人讲条件吗?”
那笑,包含了太多危险成分。我脸色一白,强压心中惶恐,抬眸看他,直直与他对视。
弯唇笑开,我轻道,“我有没资格这个资格,陛下自己会掂量不是?”
轩辕决冷笑,湛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沉声开口,“好!若你肯听话,寡人保证你能安全离开。”语毕,他朝身旁的护卫递去一抹脸色,那护卫抱拳退了出去,连同刑具也一同撤走了。
上前一步,轩辕决在我身前单膝蹲下,俯视我,“寡人方才所问,你且一一道来。”
他气势逼人,这种十分被动的感觉让我心底非常不悦,抬眸,我直视他的眼,一派坦然,“我是无恨园执掌血魄的圣女!一个月前一时贪玩偷跑了出来,半路上遇到小西,便跟她一起来了悯苍!我不认识什么国师,来悯苍以后小西整日不见踪影,我只好去找楚叔叔玩了,可是楚叔叔事物繁忙,就先让他女儿陪我咯!”撇嘴,我耸耸肩膀,“你也知道,国师府很闷的嘛!十八整日与些毒虫打交道,府中都没几个人!我得知小西进宫了,就使计让麒王爷带了我入宫,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真有点佩服自己现在竟然达到了瞎掰不打稿,一口气说完脸不红气不喘,还说得一副毋庸置疑的语气!既然轩辕决本就对楚佑心有防患,现下顺水推舟挑拨一下,若能拉十八下水我自然十分乐见!至于小西为何临死还要陷害我,实在无从得知,从她与浅妃的寥寥对话中,她口中的‘主子’必然不是迦迦,否则浅妃会痴缠迦迦多年?莫非她是百合么?这个可能的几率太小,而且小西会武功,这样说来,从我在邺国皇宫跟踪她到媚灵宫时起,之后的一切有可能她都是在演戏,从跟踪……到城外偶遇……再入悯苍……稍作深想,只觉头皮发凉,若小西一直是演戏,那她口中的主子是谁?慕容王爷?或者是…………叶阡陌?
可,如果是叶阡陌在背后操纵一切,那他是否早就知悉了我的身份?没有揭穿我反而让小西引我来悯苍,目的何在?冥思苦想,也想不出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叶阡陌这般煞费苦心,又或者,他算计的根本不是我,我只是无意卷进了这场阴谋的大旋窝?
停,打住,先别想了……眼前重要的是如何安全逃离悯苍!
定下心,见轩辕决冷眼看着我,显然对我的言词感到怀疑,缓缓扬起笑意,他讽刺道,“编完了?”
“编什么?”我瞪大眼,满是无辜,“你以为我是在瞎掰么?我真的是无恨园的圣女,只是贪玩跟着小西来悯苍找楚叔叔玩而已!”
轩辕决阴沉着脸,“你口中的楚叔叔是楚佑?”
“对!”我点头如捣蒜。
他问,“你为何要杀浅妃?”
我撇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我进宫找小西,结果不巧被一个宫女手中的汤水烫伤,一时情急闯进了浅妃的荷芸殿,哪知道那浅妃竟然识得我,硬要我交出血魄!你看,为了得到血魄,她差点放干我的血!”抬起手腕举到他眼前,我控诉浅妃的罪行,“若不是小西及时赶来救我,我怕是已经命归黄泉了。”我放低左手,以右手轻轻抚/摸手腕的伤口,那伤口极深,上面血迹斑斑,伤口周围的血都已干枯变成了暗红色,只有伤口处还在断断续续地往外涌着鲜血,轻轻一碰,痛得我倒抽一口气,整张脸都皱到一堆去了。
轩辕决微微冷笑,又甩出一连窜问题,“慕容西是皇后的贴身侍女,你怎会识得?她为何要救你,而你又为何将她杀害?”停顿了下,他瞄了一眼我手腕的伤口,“血魄与你的血有何关联?”
耸肩,我又开始睁眼说瞎话,“小西其实是无恨园的人,为了接近叶楚一直潜伏在慕容王府而已!小西不是我杀的,是中了浅妃的盅毒而死,至于她死前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本是胡编乱造,说罢我心里却是一颤,小西……说不定真的是人安插在迦迦身边的,可是从我认识迦迦起小西就已经在她身边了,小西口中的主子,到底是指谁呢?
扯了扯唇角,我继续道,“陛下可曾听闻过,血魄认主,只有无恨园世代相传的圣女才可执掌血魄?”看着他,轩辕决不语,本就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我也没指望他回答,便又继续笑道,“我虽不识武功内力,却体质特殊!便是因了这体质方可执掌血魄,血魄血魄,自是要以人血喂养,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便要以我半盏血来侵泡血魄,以压制它的魔性!而平日,它就栖身在我的肚腹之中。”
轩辕决闻言,似微微有些惊讶,目光深沉的将我望着,眸中的蓝色转深。
眨巴眨巴眼,我朝他无害地一笑,“陛下切勿生出想剖开我的肚腹取血魄的念头,血魄认主世人皆知,除了我,任何人之手执血魄都必死无疑。”危言耸听,我心中冷笑,不就是个血魄么?不就是助长功力而已么?竟然两国君主都为此费尽心思来夺取,有意思么?
我看他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又笑道,“虽然如此,血魄也不是没有办法另赠他人!”
“哦?”微微眯起眼,轩辕决有了兴趣,“有何办法?”
我笑嘻嘻地道,“每月十五之夜,用我的血侵泡过的血魄会暂时失去魔性,与普通玉珠子无异,届时便可易人之手,不过时间长短,便要看执血魄之人的意识内力如何了。”
略一侧目,一只屎壳虫正巧在墙角爬动,我嫣然一笑,伸手将它抓了过来,将流血的手腕伤处对准它上方,一滴鲜血直直滴在它背上,那只屎壳虫开始搏命挣扎,片刻,片一动不动,魂归天际。
盈盈抬眸,我定定地朝轩辕决看去,他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那目光是要将我穿透般,我硬着头皮与他对视,良久,他精目中异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便笑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站起身,“寡人便等十五再来见你。”
言罢,挥袖大步离去。
方才的那个护卫进来,手中竟拿了些伤药来,粗鲁的将我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后,警告了几句就出去了,厚重的石门蓦地合上,只剩门上碗口大的小洞射进点点灰暗的光线,那洞,应是方便送饭菜进来的吧!方才的一番话轩辕决到底有没信我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暂时他是不会让我死的,否则就不会让护卫来为我上药了。
待所有脚步声都渐渐隐去后,四周静谧下来,死一般的寂静,犹如当初被绿萝囚禁时一样,我手脚上都被锁上了沉重的镣铐,怕我逃么?天可怜见,我云落落不会飞天遁地,更是半点内力武功没有,却总是得到这样的‘厚待’,我勾唇苦涩地笑,算了吧!囚着囚着就习惯了。
拖着痛楚的身子靠在角落里歇息,无聊的转动眼珠打量这所谓的天牢,这是间一间四壁密封的石室,阴暗却干爽,地上铺了些许稻草,角落摆放了一个夜壶,倒挺齐全,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臭味,有点刺鼻!我心中庆幸,幸好现在正值炎夏,呆在这石室中也并不是太难受。
缓缓的在稻草铺中躺下,我累极的闭眼,虽事发突然,我心里却并没有着急,我相信迦迦或者小麒会来救我的,她说会救我出去就一定会救我出去,现在离十五还有十来天,足够他们筹谋了!只希望别太快被轩辕决识破谎言。
而我心中的那些疑问,怕是想破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养好精神等他们来救我!免得到时全身虚弱,跑都没力气,太累赘!
因失血过多,我头本就昏昏沉沉的,现在放松下来,很快神智就被抽离!
迷迷糊糊中,又被一个声音吵醒!微微不悦地睁眼,细细听去,声音甚为熟悉,那是铁链轻轻撞击的声音!清脆刺耳,回荡在这封闭的石室中显得格外空洞,略添几分阴冷。
我眨眼,再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脚镣手铐,确定不是我身上的这些玩意发出来的,心中疑惑,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问号刚冒出脑子,我便‘呸’了自己一声,这是天牢,自然也会关着别人的!只是那人,唉!虽然我能体会被关在这种地方百无聊赖的心情,可是也不能这么自私啊,他不休息不睡觉别人需要啊!
我今天身心俱创,折腾得够呛,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却被那节奏地敲击的铁链声搞得烦躁不已,尤其是我头贴在地面,听得更是清晰,犹如在耳边敲打一样!
我火大的翻了个身,想拿点什么捂头却什么都没有,只得双臂抱住脑袋,一次次焦躁地辗转翻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