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如歌 秋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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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秋日
弥漫着忧伤的气息
少女慵懒得靠在窗边
摊开掌心
握住一缕阳光
然后
微笑
递给一旁淡漠的少年
然后
离别
。。。。。。
以后许多年
少年依旧珍藏着
这缕秋日的阳光
和独属于少女的
——回忆
“即使相隔很远,只要抬头望着天空时,就会想起你也生活在这一片天空之下,所以,我们还是在一起。”
少女倚坐在窗台上,伸出小手,让阳光,在掌心,跳跃。淡蓝的毛衣,像天空的颜色,温暖地包裹着少女小小的身体。
少年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少女侧脸,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小巧的笔尖偶尔皱起,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朝着天空,露出动人的微笑。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出神地念着顾城的诗,少年不由回忆起,短暂而又漫长的过往。
第一次的相遇,是在一个朦胧的雨天。没有带伞的少年,顶着书,奔跑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停顿片刻,回头间,少女的笑靥注定了这场雨季的,开端。
她是新转来的同班同学,彼此都不了解,两人在一把淡蓝色的小伞下,安静地走着。没有太多的话语,很快,少女便到家了。
“这把伞,借给你。”看得出,少女很珍惜这把蓝色的伞,再三犹豫,仍将伞,递给全身湿漉漉的少年。
本想要拒绝少女的好意,却鬼使神差般从少女手中,接过伞。或许,这可以成为明天,与少女接触的理由吧?!
春天的雨水,无声地滋润着大地,也滋润着少年,寂寞的心田。
后来,不带伞成为少年的一种习惯,习惯了顶着书奔跑在雨中,习惯了少女在半途中叫住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少年喜欢春季,喜欢这淅淅沥沥的雨水,更喜欢浅蓝色下的,宁静世界。
然而,时间不会因为少年的情绪,而停下脚步。更多时候,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比少女的伞上的蓝色,还要美。
当知了在树杈上无忧无虑唱起歌时,夏季露出了娇艳的笑容。
少女淡蓝色的裙子,像一阵风,吹入少年的心扉。
炎热的酷暑,因为有了这一抹晶亮的淡蓝,而变得清凉。
“你说这里,真的有萤火虫吗?”璨若星辰的眼眸,点亮了少年沉寂的心,为曾经孤独单调的童年,带来斑斓的色彩。
点点头,指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溪水,到了晚上,流萤飞舞,真的,很美。
从小生长于乡间的少年,见过许多城市之中没有的景致。也希望少女能和他一起,欣赏这些,美丽的瞬间。
当第一颗星星,点明西方的夜幕,恬静的乡间,弥漫着醉人的气息。
“真的诶,你看你看!”少女惊喜的声音,雀跃的神采,就像这热烈的夏季,生机勃勃。少年的心,也跟着快乐起来。
两个人,手拉手肩并肩,坐在溪边,看着缭绕的萤光,像划过天幕的流星,瞬息,而又美好。
“许一个愿望吧!”少女双手交叉,调皮笑着,对少年说,“也许,能够实现!”
少年疑惑,却依旧闭上眼,在心中祈祷,但愿人长久。
为什么会许下这个愿望呢?连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希望,这一刻,能够蔓延到永恒。
可是他却忘了,千里,共婵娟。
少女告诉自己她要走了,是在夏季过后的一个秋日。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少女眼中,闪过一些东西,少年却没有看明白,只是懵懵懂懂点点头。乘上一班通往远方的飞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没有权利阻止少女的离开。
少女似乎有些许的失望,接着追问:“你,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少年摇着头,黯然一笑。是的,从来都是自己远远的站着,看着少女那抹蓝色充满生气的身影。他有什么资格说出那句,其实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呢?
你,能为我留下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少年心中反复念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原来是,爱到痛彻心扉,却不能,说出口。风吹过书页,有人在叫少年,放下未读完的诗集,少年缓缓走出教室。
少女恰巧走进来,无意间看到摊在桌上的诗集,还有里面,小心夹着的书签。淡蓝色的书签,绑着粉色的细绳,很像夏日少女的背影,粉色的蝴蝶丝带,伴着蓝色的裙角,飞扬。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轻声读着,少女眼中蒙上一层雾气,这真的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么?
少年走进来,看到少女手中的书,顿时慌了神,不顾一切地抢过来,再不看少女一眼,就这么逃了出去。这一次,轮到少女,注视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
奔跑中的少年在害怕,害怕少女知道他的心思,然后选择疏远他。如果这样,不如一直,就保持着这种距离。
“周末,来我家吧!”少年手中,握着少女清秀的字迹,有些受宠若惊。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或多或少和别人,不一样。至于有多少不同,少年不敢揣测。他只单纯的希望,少女能够一直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朋友。
于是,在那个淡淡的秋日,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少女慵懒地靠在窗边,看着天高云淡,鸟雀南迁。
“给你?”少女手握成拳头,伸向正在发呆的少年。
少年疑惑不解,那双白皙的小手中,什么也没有。
“嘻嘻,是阳光啦,秋天的阳光,你要好好珍藏哦!”少女笑眯眯说道,嘴角完成一个好看的月牙形。
少年点点头,从少女手中,抓过那一把,阳光。指尖,无意中拂过少女的手心,触到的是,瞬间的清凉。
“即使相隔很远,只要抬头望着天空时,就会想起你也生活在这一片天空之下,所以,我们还是在一起吧?!”少女有些不敢肯定,迟疑许久,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想说出但一直未说出口的话。
其实她也在害怕,害怕一旦捅破这一层薄薄的纱,少年会疏远她。
所以,她才会这样委婉地询问,我们还是在一起吧?!
看到少女眼中的期盼,少年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望向少女的眼光,也从没有如此,坚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少年将蓝色的书签送给少女,作为临别的礼物,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换回的是少女一声轻轻的“谢谢”,和一个灿烂的笑容。
离开的那天,许多人都去机场为少女送行。前来送行的人群中,唯独少了少年那抹安静的身影。整个世界,在少女眼中,便失去了光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少年远远躲在角落边,望着玻璃罩外的天空。这是最后一次,和少女站在,很近很近的天空下。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少年不由自主,喃喃念道,可惜少女听不到。
少女是飞鸟,她属于那蓝色的天际,而自己则是一尾鱼,永远躲在深沉海底的丑鱼。注定的离别,即便不是选择在今天,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中,与她擦肩而过。
仿佛感受到少年的注视,少女朝着他所待的方向,回眸。看到少女向自己这边望来,少年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即希望被她发现,又不希望被她发现。
最终,他们还是,错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
漫长的岁月不断流逝,一个又一个寂寞的秋日,就这么来来去去。许多人,许多事,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蓝色的天空,和灿烂的阳光。
少年逐渐长大成人,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他拥有了儿时梦寐以求的一切,拥有了过去不曾料想到的一切。但同时,也渐渐遗忘了那段青涩岁月中,许多伤心的、快乐的、忧郁的、悲伤的往事。
少女甜美的面庞,在他的记忆中,越来越模糊。但始终,他都记得,少女月牙般的微笑,和那抹浅蓝的身影。
他知道,她一直,深深埋藏在他心中的,一个角落。
雨,纷纷。明明已是秋季,却像梅雨时节,一直不停地下着。
男人打着伞,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今天,妻子带着孩子回外婆家,他加班提前结束,便独自回家。
视线中突然闯入一抹清亮的蓝,蓝得那么灿烂、那么烂漫。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少女身上的蓝色,印刻在自己的灵魂的深处。
忍不住,想要去叫住那抹蓝,却最终,怔怔看着它,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雨季,早已结束,可是他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那场雨,一直,不停地下着。
男人微笑,收起伞,让自己浸透在这无边细雨之中。
渐渐的,雨小了,渐渐的,雨停了。
躲在乌云后的太阳,终于不情愿地露出笑脸,男人摊开那双历经沧桑的大手,接住一大把,阳光。
原来,对少女的思念,早已深入骨髓;原来,不需要刻意去遗忘,自己已经能够放开,最初的爱。
原来,自己对少女,所拥有的,只剩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