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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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孤城独返穹月宫。
当他在练武场找到苏墨烟的时候,时值正午。初夏的阳光穿过漫天凌乱的浮云照射下来。一点灵动的红,就这样肆意飞扬在这如泣如诉的日光里。苏墨烟并不是在练习鞭法,而是,在舞剑。人随剑走,动作时急时缓,红衫缭乱;人剑难分,剑芒点点飞耀,令人炫目。
三年来未曾见过月主舞剑,宁孤城不敢惊扰,只屏声静气站到一旁。看着看着便觉得那剑招有些似曾相识,仔细一想,似乎是在彭阳那次韩御风与月主交手时所用过的剑招,想必是传闻中的分魂剑法了。看得出月主对此剑法颇得神髓,可是,纵然剑与神合,姿势却是寂寞。
苏墨烟挽了个利落的剑花,收了式,衣带被风微微吹起,手中长剑映日,寒光昭昭。
宁孤城赶紧停止胡思乱想,上前抱拳一礼,道:“属下参见月主。”
苏墨烟道:“可是发现寒远山的行踪?”说着将长剑缓缓入鞘。
宁孤城却道:“月主好剑法!”
苏墨烟眉间微蹙,略有不耐:“我问你,这个节骨眼上,你不好好盯人,跑回来做什么?想必你知道,我不愿问这第二遍。”
宁孤城斟酌再三道:“韩御风韩庄主说有要事和月主当面相商。”
苏墨烟霎那间似乎神色一黯,漫不经心道:“哦?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宁孤城强迫自己直视那一双紫眸。
一阵若有似无的风自苏墨烟背后吹来,长发飞扬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宁孤城只听到苏墨烟的声音淡淡响起:“好。你且告诉他,我去。”
“是。”宁孤城低声道。
三日后。万事山庄。
月醒中天,夜正深沉。
一袭红衣无声踏空而来,从从容容地轻落在一处庭院。还记得上一次本来是去查探树海,可是,心里始终有种难言之感,脚步便不由得先向这里来了。本以为树海一别后不会再见,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躲不掉,或许,这就是所谓命运了。苏墨烟独立庭前,仔细打量着映入眼帘的一切,发现全部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阔别已久,重新站在这里的他,总算体味到了什么叫物是人非。穿过扶疏的花木,苏墨烟眉目默然望着韩御风的房门,夜露深凉,湿了逶地长衫也不觉得。
那房门忽然打开,苏墨烟冷不防与韩御风那一双幽亮黑眸对视。韩御风只着了件单衣,见到苏墨烟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苏墨烟移开了目光,正欲开口道出来意,却听到韩御风先低声叫了他的名字:“墨烟。”
淡淡一句话几乎叫苏墨烟想要脱口说出:“我回来了。”然而,喉间轻抖,终于还只是用一贯冷淡的语气说道:“本座来赴庄主之约。想着白日诸多不便,于是深夜前来打扰。”
听了苏墨烟疏远的答复,韩御风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快别站在外面了,进屋谈吧。”
苏墨烟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迈步走进了韩御风的房间。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上,再次抬起目光,只见在黑暗中,韩御风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苏墨烟不动声色地避开那道探寻的目光,一敛衣襟坐到桌前,道:“韩庄主,别来无恙。”
韩御风看着朦胧月色里的苏墨烟,缓缓道:“你真的来了。”
苏墨烟嘴角微钩,露出一个迷人又冰冷的微笑:“韩庄主说是有要事相商,……况且本座也算是有求于庄主,所以便巴巴地赶来了。不过,先请问庄主有何要事?”
韩御风微微低头,表情隐没在黑暗里,轻叹一口气,再次抬起头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同一井无波之水:“开门见山地讲,我怀疑寒远山藏在禁地。”
苏墨烟神色微动:“哦?何以见得?”
韩御风简单地回答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又道:“墨——贵派不是正急于捉到他么?”
苏墨烟听出了韩御风称呼上的细微变化,又只是不动声色地一笑:“不错。”
韩御风道:“既然有共同的目标,不如我们暗地联手一次。”
苏墨烟道:“如果庄主不介意的话,本座自是求之不得。”
听到苏墨烟的话,韩御风倒是略有诧异: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谈妥了。“那好。鉴于此事机密,山庄上下并无人知晓,还容韩某为宫主备一处临时秘密住所。可能简陋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墨烟神采淡然地一笑:“自然是不会的。”
在韩御风看来,不知为何今日和苏墨烟的交涉似乎特别顺利,因此不禁略略愣了一愣。
而此时苏墨烟忽然又说道:“苏某有个不情之请。”
韩御风道:“请讲。”
苏墨烟道:“将此人藏身之处查明之后,余下之事全权交给穹月宫,万事山庄无需出面。”
韩御风略一思忖:“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韩御风转身走向床头,启动了机关,掀起松雪图,向苏墨烟点头示意,便率先走了进去。苏墨烟精致的眉毛扬了一扬,起身跟了进去。
韩御风举着火把在前方引路,两人一前一后,久久无话。苏墨烟看着前面那峻拔的身影,下意识地开口道:“真是够隐秘。原来不知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刚说出口,自觉有些不妥,便住了口。
韩御风略略回了一下身,不无感慨地轻声说道:“……是啊。”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那一方密室。三四日前那简陋的屋子已经面貌一新,日常器用一应俱全,纤尘不染。而且因为位处于禁地附近的小山之上,丛林掩映中,忒得几分清幽。
苏墨烟道:“庄主有心了。不过……这是牢房不成,连个门儿都没有。”
韩御风像是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走到带天窗的那一面墙,用手指虚点几下,算准位置,一推。那墙竟然反转了过去。苏墨烟见此说道:“这……倒也方便。”韩御风道:“韩某也是前几日整理此处时,才发现这里可以通到外面。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回应。
韩御风回过头来,发现苏墨烟此时面色煞白,脸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额发都贴在脸上,表情极为痛苦,却又极力忍耐着没有倒下。当下大惊失色,急忙冲过来,扶住苏墨烟喊道:“墨烟!!你怎么了!!!?墨烟!!!”
苏墨烟身子在韩御风的怀中剧烈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心里是百感交集:真没想到浮生蛊竟然会此时发作,最近它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发作的日子也在不断缩短,看来一直服用的南梳罗就快无法压制。可能最近确实是有些依赖过多,但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做……转念至此,强撑着一口气,努力睁大眼睛看向韩御风那逐渐模糊的脸,无声吐出几个字:“没事……”说完便感觉身子一轻,昏了过去。
怀中的人儿已经不省人事,韩御风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镇定心神,足下发力,向着自己的房间奔去,将苏墨烟轻放于软榻之上。只见苏墨烟面上一层薄汗,眉间纠结,嫣红长袍衬得苍白的面容有一种妖冶的美。看着这样的他,韩御风还是恍了一恍神,紧接着手指切上了昏迷中人的脉搏。凝神感知。良久,他收回了禁不住发凉的手——苏墨烟的脉象十分诡异,似乎是有一股强大而不和谐的力量在里面左冲右突,还有另一股较弱的力量在试图压制它。在两种力量的左右作用下,身体本身已经出现了不堪重荷的状况。但是,这两种力量都是什么呢?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韩御风只好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给苏墨烟,希望能够帮他撑过这一阵,待他醒来再问个明白。
此时昏迷不醒的苏墨烟,意识早已经旋入了那无比困顿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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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希继续挥舞爪子……
锵锵锵~~~~预告TIME~~~~~~
各位观众!苏墨烟究竟有怎样的过去?为何他看似对韩御风有情却又始终竭力让自己和对方保持着距离?莫非!#¥%……&咩?(众:咩什么咩!)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众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