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回 我叫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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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隔壁的那个人不在。”他淡淡的打破我心底的希望。
不在?希望像戳破了的气球,飞的很远。
“我与他长得像吗?”他又轻轻坐回床前,我闭了闭眼。他看起来比白璟然柔弱了些,但——只是看起来。有他在的地方,一定很沉闷,闷到让人窒息。
“其实我也会梳头。”他轻轻卧在我腿上,左手托着腮,像是在研究着什么。目光锁定在我披着的那一头白发,凤目中闪过一抹柔光。我愈加的发冷,终于忍不住哆嗦起来。
“你很冷。”终于良心发现的将被子盖到我身上。妈地,能不冷吗?我都快冻僵了!
“他每日为你梳头,其实,我会比他梳得更好。”他稍稍起身,将我拽至他的怀中,低下头。
我忽然全身僵硬在他下一刻的动作里。
他竟掬了自己的发尾,来骚我的痒!这般亲昵的举动,只有白璟然曾对我做过。可是他如何知道?巧合吗?巧合?
他——怎会知晓?他到底是谁?我惶然着,心中产生出巨大的惧意。然而下一刻,他轻轻的呵着气,却说出更令我目瞪口呆的话来:“我想亲你的脖子,想抱着你的腰,想叫你小东西。”
小东西……
那是白璟然对我的称呼,这多少有着暖昧的气味……
“我看着他每日牵着你的手散步,你知道我多想也牵着你的手,看着你对我笑吗?”他眼神有些灼灼,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原来,我以为我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窥视着我。
“我与他长得这般相像,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优秀,怎地就入不了你的眼?”最后这句,隐隐有着黯然的意味。
疯子——疯子——原来白家还有个疯子……
“今天我对你做的事,若换了他,你就不会害怕了吧……”他冰冷的手指缓缓摸进被子,抚上我的腰。
“你会对着他笑,对着他生气。为什么看到我就会害怕,会退缩……为什么——还要把我看成是他……”腰间狠狠的痛起来,痛得我死死的咬住下唇,颤抖着。
我还是忍不住流了泪。
原来,我的想法,他都看了出来,连最初的那惊鸿一瞥看错了他,他都知道。
痛……却叫不出声来。该死的变态!
他把腰间的那只手慢慢抽出来,我分明看见,纤长的指尖上带着一丝鲜红。
变态……疯子……眼泪流得更多,我无声的啜泣着,内心充满了委屈。
他轻笑,乌黑的眼瞳像无尽的深渊。“白璟雯,这名字起的不错。你该谢谢白振亭,给你想了个好名字。”
“你每日在他身边表哥表哥的叫着,可曾想过,还有我这个表哥?”他伸出舌尖,细细的将手指上的血添去,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那是我的血……
“看到这个玉了吗?”他将手伸到我眼前,晃动着那妆饰,“哗啦哗啦”,震荡着我的耳膜:“白家的子孙,个个都有一块紫玉。可我却不姓白。”
“我叫沈罪。记住了吗?”他低下头,轻轻咬着我的耳垂,“做什么白夫人呵……等着做沈夫人吧……”
苍闯进来的时候,我就这般衣衫不整的躺在沈罪的怀里,面色绯红。
我不知道沈罪是怎么离开的,我的神智已经模糊不清。依稀听见苍大喝了一声:“放开她!”
该死的苍,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我房间里有个危险的男人……
该死的……
好像很冷,冷了很久。
我睁开眼时,看到苍跪在床边,满脸深深的愧疚,半边俊脸肿了老高。
一股熟悉的药香,飘进我的神智里,渐渐清醒。
“白璟然——”我叹息,不敢再叫他表哥,腰间还在隐隐约约的痛,牵扯着我的神经。一具温热的身躯紧紧的搂着我叹息,眼前垂下几缕银丝,我张嘴咬住,苦的。
“你是药做的人吗?怎么连头发也是苦的。”我轻笑,笑了一半,又僵住。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我闭上眼,不去看那张俊美的脸,我怕我会发怵。
“这是山顶?”我问。显然,这是山顶。房内地上堆了好几个火盆,我仍觉得寒冷。
一声叹息,下巴被他托起:“我不该一时心软,将你留下。”我没有睁开眼睛,白璟然这话说得有些个自责的味道。让他内疚去吧,谁让他白家出了个疯子却不告诉我呢——
我也不打算为苍求情,罚他自有罚他的道理。
“他叫沈罪。”我轻轻的说着,房间里一片寂静。
“长得与你好像呢——”像做了一场噩梦,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折翼……”我低喃,“我有些冷。”话刚落音,我就被他拥着卧在床榻上,暖暖的。
“睡吧——”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让苍去休息吧。”我深深的吸着他身上的药香,终究硬不下心来当个狠角色。苍的脸,是他下的手吧……
真狠……苍自小跟着他,情如手足,怎能下得去手呢?
耳边响起了关门的声音,我放松了身体,沉沉睡去。希望这一次,不要再做些讨厌的梦……
“饿吗?”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早,病情似是好转了些,至少不再烧了。
我摇了摇头。“我三叔已经给你想好了名字,白璟雯。喜欢吗?”我一震,惊的站起身来,紧紧的抓住他正为我梳头的手:“你说什么?”
“白璟雯。不喜欢?”他皱眉,看着我不寻常的举动。
“三叔叫什么名字?”我仍死死的抓着他的手,问着。
“我三叔叫白振亭,那是你的父亲,不是你三叔。小东西,难不成烧糊涂了?”他轻笑,眼中满是宠溺。
“别叫我小东西!”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门,摔下他手中的梳子。他就那样默默的看着我发疯,目光平和,没有愤怒,也没有责备,半晌没有言语。
我在他平和的目光里渐渐的回过神来,呆呆的坐下,看着角落里被我摔成两半的梳子:“对不起。表哥,我想静一静。”我怎么会对着他乱发脾气?难不成我也疯了?
沈罪!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白家了如指掌?为什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活得颤颤惊惊,白璟然的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我忆起沈罪的可怕来。
他是个疯子——成功的让我害怕起白璟然的亲近,成功的让我不断的记起他。不断的想起他说过的话……
你厉害……我苦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赤色的眼瞳,少年白头。我看不出究竟哪里出众?引来了白璟然,引来了沈罪——
我默默的捡起角落里的断梳,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上面。我忽然觉得委屈,手上的断梳被人轻轻拿走,我讶异的抬起头,白璟然正弯起嘴角,温柔的冲我笑着。我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他轻轻的拍着我,像是安慰,像是纵容。
“我们去吃饭。”他见我哭得累了,便拿起一件厚厚的斗篷围在我身上,温柔的拭去我脸上的泪痕。
“其实你的哭声很动听。”他又如此说,我却没有笑出来。
“怎么不笑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不好笑了?”随即有些懊恼:“唉——年纪大了,想不出什么好笑的来逗你开心了……”眉眼间甚是苦恼。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紧的搂住他的胳膊,人海之中能遇见他,我李优芳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