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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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秋感觉自己陷进了一片泥潭,越陷越深,耳朵鼻子里全部灌进了泥浆。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忽然,少年出现了一片光,他想要睁眼,可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那道光穿透眼皮,忽明忽暗,越来越近。
一双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庞,“晚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许长清,宁晚秋想要说话,可嘴巴却张不开。
“你说话啊晚秋,你到底怎么了?”许长清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宁晚秋想让他跑,他疯狂的扭动着,可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兄弟情深啊。”皇后的声音轻飘飘的,窜进宁晚秋的耳朵时,让宁晚秋觉得毛骨悚然。他挣扎的更剧烈,他想让许长清跑,可他把嘴巴咬烂的也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长清!”他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额头上直流。原来是梦,真希望长清他们没事。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可哪,四周黑漆漆的。
皇后和皇帝正在休息,李公公早早的前来通报。
“参见皇上。”
“何事?”皇帝刚醒,衣衫不整的起来,有些不耐烦的问。
“朝中大臣已等候多时,说是有要事需要请陛下定夺。时候不早了,皇上也该上朝了。”旁边的李公公小心翼翼的说。
这时,皇后睁开了眼睛,像一只骨骼柔软的猫一样,盘上了皇帝的身,嘴里吐出温热的气息,惹得皇帝心里痒痒的。“陛下,臣妾不舍的你走。”皇后声音娇弱,妩媚。
“好好!我不走,我的小宝贝。”皇帝搓了搓手掌,色咪咪的看向皇后。
皇后摇了摇嘴唇,一只手抵上皇上的嘴唇,“不如,让大臣们到这里来议事。咱们玩咱们了,这样两不耽误。”皇后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棉花糖一样深深吸引着皇上。
皇帝像是着了迷一样,痴痴的听从,“好,好。都听皇后的,都听皇后的。”说完,就忍不住低头凑上了皇后的身。
站在外面的李公公不知所措,自古以来,也没有将早朝挪至皇后寝宫的事,这该如何是好?
皇后见那公公仍站在外面,冷声道,“还不快去!”
李公公一听皇后的声音,立马哆嗦着走了出去。昨日之事,他也有所耳闻。皇后剜人眼睛,一夜之间更是杀死众多侍卫太监,此事闹得宫中人心惶惶,尤其是服侍在皇上与皇后宫中的人。他自然也不敢怠慢,祖宗礼法不是他该管的事,现如今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大殿上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昨日的事,有些大臣沉着脸,闭目不语。
李公公从后宫来,一路都心有不安。到殿上,清了好几下嗓子才张嘴,“传陛下口谕,今日早朝挪至坤宁宫。”
李公公话一出,殿上之人哗然一片。
百官皆咒骂皇后。
“陛下竟如此疯魔,这是要亲手毁了南昌啊!”
“陛下能够如此,定是受奸人蛊惑!”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南昌泱泱大国竟然要毁在了一位女子的手中。”
要是平常,李公公早就出言制止,天之骄子怎容他人如此置喙。可他也是从小跟在陛下身边的人,以前陛下体恤民情,从不贪恋财色。在位期间,后宫只有皇后一人。
可自从这位小宫女爬上龙床后,一切都变了。
皇帝不理朝政,必有奸人当道。
一些从中获利的大臣都开始追捧陛下,“祖宗礼法都是些旧制,若不打破,岂不是冥顽不灵。”
“就是就是,总是要有些创新的。”
一时间,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边是厌恶皇后的,一边是追捧皇后的。
“如若皇帝一日不来上朝,我等绝不会踏入后宫一步!”左相愤慨,拂袖而去。追随者众多,朝堂之上立马削减了一半的人。
可他们刚踏出朝堂,外面响起拔刀的声音。
有人好奇前去查看,只见殿外早就候齐了兵马,刚刚走出去的大臣都被砍下了头颅,用麻袋装了起来。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都觉得脖颈一凉,惊恐万分的看向外面带兵的首领。
“右相企图带人谋反,现已被当场捉拿。各位,还有人要走吗?”王将军一声高呼,眼神贪婪的看向殿内的人,像是在看一群受精的猎物一样。长长的大刀划过地面,摩擦出火花,刺耳的声音抨击着殿内每一个人的心脏。
王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傲的看向殿内的人。
左相颤颤巍巍的上前,强扯出一丝笑容,强壮淡定的道,“多亏王将军庇佑,得以捉拿逆贼,我等这就移步坤宁宫,同陛下议事。”
随后,大臣纷纷作揖,附和左相的话。
王将军收起了刀,转身骑着马离去。“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左相明事理啊。”
怕死的大臣都低着头,灰头土脸的跟在左相身后,急窜窜的赶往坤宁宫。
老远就能听见里面的嬉戏声,皇后如银铃般的小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诸位大臣都止住了脚,不敢向前。
李公公道,“陛下的意思是,诸位大臣进去议事。”
事到如今,谁也不敢吱声,随着李公公就走了进去。
殿内香气四溢,皇帝与皇后在榻上嬉戏打闹,全然不理大臣们的到来。大臣们也都沉默不语,低着头观望着皇帝的态度。
“不是说有要事商议吗?怎么,都成了哑巴吗?”皇帝问。
现在的皇上,在座的各位谁都不敢随意撺掇,皇后在旁,大家生怕说错一句话。
左相抚平思绪,壮着胆子开口道,“启禀陛下,怀远地区近日雨水泛滥,田地尽毁,黄河水道被冲垮,不少村民房屋倒塌。现如今,大量流民赶到城中,若不搭棚救灾,恐怕会有不少百姓枉死其中。”
皇帝依旧嬉戏,不知道是听没听见左相的话。大臣中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大家都憋着气等待陛下说话。
皇帝捏起皇后的下巴问,“皇后觉得,此时如何?”
皇后笑了笑,双手环在皇帝的脖颈,眼神妩媚的看向皇帝,“区区灾民,胆敢在天之骄子闹事,有失皇城颜面,杀,无,赦!”
皇后话音刚落,大臣们心中俱是一惊,六月的天气,却凉的瘆人。
左相手心也捏了一手汗,皇帝被皇后蛊惑期间,他确实获得了不少的利益。也听闻皇后行事残暴,心狠手辣。今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毒蝎心肠。
来皇城逃难的难民不计其数,若真的全部绞杀,皇城之内,势必掀起腥风血雨。
皇帝听后,丝毫没有犹豫。“好,好,杀无赦,通通杀无赦!”随后就吩咐左相执行此时,还将兵符赐给了左相。
“其他人可还有事?”皇帝又问。
大家都被刚刚的话给吓着了,皇帝再问,有事的也都踹在怀里不敢说,生怕皇上又做什么出乎意料的抉择。当中也有人见左相手握兵符,心有嫉妒,却也不敢多言。
皇帝见人群寂静,不知怎的,突然发怒!一只大手砰的一下就拍碎了床沿,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的一样,让众人恐惧,“吾乃南昌皇帝,尔等小臣,无事也敢喧哗!来人,除左相外,通通诛九族!通通给朕杀了!”
皇帝像是发了疯一样,扯开帷幕,眼球上布满红血丝,额头上青筋爆起,涨红着脸对着大臣吼叫。
大臣们一听,逃的逃窜的窜,有的人直接像是抽去了命,直直的跪了下去。凡是逃跑的,都被士兵一刀杀死,跪在地上的,昏过去的都被士兵带走了。
左相皱着眉,屏住呼吸,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任由身后乱作一团,他也不敢动一下。就连脸上挂满了汗珠子,他也不敢伸手去擦。一日之内,朝中大臣仅存他一人。
皇后从一旁拿了一根金钗子递到左相面前,“左相体恤民情,及时发现问题,这是本宫代皇上赏你的。”
一根金钗穿在左相视线里,左相慌忙伸出双手接住,大声谢恩,“谢皇后娘娘赏赐,谢陛下赏赐。”
皇后收回了手,视线却仍放在左相身上。
左相被看的心里更慌了,每一根汗毛都直直立起。他见皇后看着这钗子,立马就摘下了自己的官帽,一把将钗子插在头顶上,观望着皇后的脸色。
皇后伸出手帮左相把钗子扶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退下吧。”
左相一听,如释重负,慌忙退下。大大的衣衫像是绳索一样将他捆的喘不过气,而这皇宫,则是像一只有些血盆大口的怪兽,将自己活活吞了进去。左相一路低头,行色匆匆,一心只想离开皇宫。
这刚踏出皇宫的门,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宫外的空气。此刻衣衫全都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