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3辗转难退再做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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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响整夜,清晨才缓,寒意过身时,江遇龍下意识裹紧被子。
门外正有人敲门。
江遇龍闻声惊醒,“何人?”
一小道传入话:“江王师兄,师父请你过去一趟。”
江遇龍方用手挡住目前光线:“知道了。”
待他撂了被子起身,身侧银郎还未醒,平时少见他散发时熟睡的模样,静观反觉舒然。
江遇龍猛一拍头,方才于臆想中清醒,接续穿戴鞋袜,这才出了房门。
……
廊道外山雾深浓,有鸟过林,冰凉凉的山风直送周身,江遇龍快步走至顶殿。
到时见殿门半掩,敲了两声门便应声入了。
屏风之后,川山仙道端坐茶案一侧,他挥袖示意江遇龍落座。
二人相对而坐。
川山仙道递来一盏茶,不忙问话。
江遇龍先道:“师父找我此来有何事?”
川山仙道遂饮入半盏茶,片刻,他才开口:“徒儿可有事隐瞒为师?”
江遇龍不解:“何事?”
川山仙道善面若笑:“玄未国主一事可有进展?”
江遇龍心内一怔:“这…”
川山仙道随说:“纸难裹火,他纵你倒是情有可原,只是,天下大乱,徒儿可想过?”
江遇龍方在猜测他口中的“他”正是银郎。
只说:“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川山仙道继说:“徒儿还未做好准备?”
江遇龍懵道:“什么准备?”
川山仙道:“做那一国主位。”
江遇龍亟摆手:“我不行!国主这个位置我是做不来的!”
川山仙道似在规劝:“人命天定。”
江遇龍:“什么意思?”
川山仙道:“有些事情注定摆脱不了。”
“可是…当时只是银郎随手一指,我…”
“银郎事事护你,自然要将这世间的好物全数赠你,徒儿运数有此一历,不妨一试,也可解当下百姓燃眉之急。”
闻此一言,江遇龍方问:“难道出什么事了?”
川山仙道凝色道:“玄未大乱,群臣焦灼,自顾不暇时,平民百姓更将苦不堪言。”
江遇龍沉默了。
川山仙道见他未语,又言:“符化纸人不可作数,不出三日必露破绽。”
江遇龍有些慌了,口中念念道:“我不想做什么国主,我只想简简单单过日子,那不是我该操心的,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现状,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根本成不了大气候…”
川山仙道:“凡事不可消极。”
江遇龍拒绝:“师父,别为难我了好不好,我做不到的。”
恰门后行来一人。
笑说:“都是安国顾民,我西山王这便来了。”
江遇龍抬首则见西山王与二师兄齐立面前,尚有些诧色。
四人各行礼数,则落座茶案四角。
见这西山王信心爆棚,江遇龍莫名有了一丝丝安慰。
川山仙道问他:“你有何打算?”
西山王道振振有词:“不难,我西山愿与玄未统合,这世道见惯屠戮,若二者友往,且护各民性命,不损不伤不抢,群臣皆无异议,况且我西山与玄未原就是盟友,想来不难。”
江遇龍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川山仙道未言,只饮茶。
二师兄视向他,等他说话。
过了片时,川山仙道方道:“你要做王,若为野心方可理解。”
西山王随笑道:“当下最要紧的稳固国体,于利百姓,待万民推崇方可信服。”
江遇龍妥妥新手小白:“需要怎么做?”
西山王说道:“一国无首便制度混乱,必定有歹心之官胡作非为,旁官为保全自身定未管制,只要铲除歹患,民心诚服,必可齐心。”
江遇龍好像学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学到,于脑中绕了半天。
二师兄道:“据我所知,玄未旧主并无兄友弟妹,除了江王师弟这位堂亲,子女皆为幼年。”
江遇龍颔首:“是。”
西山王补充:“所以此事还需江王师弟帮衬一二。”
江遇龍先是雾水然笑道:“好说好说,反正别让我做国主就行。”
西山王隐隐若笑:“怕是不行。”
江遇龍愣了一下,只见众人神色皆齐,“什么意思?”
二师兄道:“你不想做国主。”
江遇龍:“是。”
二师兄复道:“如今朝堂之上的国主可是你的符化人?”
江遇龍:“是。”
西山王犹有自信:“你要让位于我。”
江遇龍:“当然。”
二师兄随说:“所以你要站在群官面前将让位一事讲明。”
“我来讲?”
“你来讲。”
“……”
……
江遇龍犹有不自信,无奈看向川山仙道。
他未做声,捋了捋胡须,随将拂尘扬起,则见一道金符停于半空,金光耀目时,一帧帧画面映入众人目中…
其中记忆深刻一幕,一个孩童衣衫破烂,满身泥痕,赤足无助奔于大街哭喊着爹娘,而街道盗徒歹贩为患,百姓家财被夺,妇女被掳走,满城凄嚎,苦不堪言。
……
骤然,符光褪去,画面一点点消散。
江遇龍于震惊中沉默了良久。
殿中寂静异常,忽然,江遇龍沉声道:“带我回宫。”
川山仙道挥起袍袖,一阵清风继由窗外徐徐送入,只待屏风振动,其中的山水墨画似乎活了过来,甚至能够听到鸟兽的叫唤声,江遇龍盯着其中变换而出的一栋宫殿,目前须臾被一片空白笼罩,待他视清周围,已经身历他处。
身后躬身迎前一名宫人,恭敬道:“王上,该上早朝了。”
江遇龍回身,这才留意周身所穿石青冕服,只觉头顶的冕旒冠沉重。
身后宫人成两队,迎前一名宫人屈着大半个身体,搀带他行入一间殿堂之中,踱至正中央一座刻雕龙形金椅,堂下便传来百官阵阵齐声。
“国主万安!”
“国主万安!”
“国主万安!”
“……”
……
江遇龍犹闻胸腔内加速的心跳,额前的玉串摆动着磕碰出流畅地声响,他强做镇静,挥起一手,正词道:“诸官平身。”
下一句在心中捋了一遍,方道:“我…朕今日有要事与众官相商。”
百官微欠身齐候,未曾有人直立视他。
“如今世事变故,有关治国之道,朕有待加强,实属力不从心,朕特此声明让位于一人。”
话毕时犹见众官惊诧,但不敢做声。
江遇龍侧首望向殿后一侧,西山王已等候多时,他挥手示意,西山王方才行近。
二人距离一臂之隔,这时,江遇龍起身,只见玉串摆动剧烈,他随引手将冕旒冠取了下来递至西山王手中。
但视百官纷纷下跪,口中齐声念着国主不可。
江遇龍犹为震撼。
众官叩首跪拜未曾停歇,口中说词未变。
江遇龍指着身旁的西山王,说道:“往后他便是我玄未新国主。”
“国主不可!”
“国主万万不可!”
“……”
众官叩拜急切,见他们将官帽磕至掉落,江遇龍尚有些不解,待他问话,满殿的齐声生将他的话逼回。
这一幕似曾相识,面前的百官若有一种被强制胁迫的错觉。
西山王遂将冕旒冠戴回江遇龍头顶,众官忽然十分一致的立身整理官帽,恭恭敬敬。
江遇龍复将冕旒冠取下,则见众官下跪叩首。
江遇龍纳闷了:“你们…什么情况?”
“国主,如今国事紧要,东城百姓正遭受叛官欺凌,他妄胆与那山中歹匪勾结,欺瞒群官,四处搜刮民财,罪不可恕!”
“北城另有野兽出没,那北城士卒把守不严只顾自己逃命,野兽横行已伤及城内数人性命。”
“南城海域那边如今也乱做一锅粥,近年关,海货又稀缺,已饿死数人。”
“……”
……
正当江遇龍一头雾水,西山王却早早退身殿后,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江遇龍心中呐喊:喂!你别走啊!搞什么!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但见百官你言我语,久未停歇。
江遇龍而今手足无措。
“国情刻不容缓…”
“还望国主尽早裁夺…”
“国主……”
……
江遇龍捂着脑袋:救命!谁来帮帮我!絮叨个不停,太TM烦人了!
“都TM闭嘴!”
不知怎的,这话像是自动从他口中爆发而出的。
顿然,殿堂内鸦雀无声。
江遇龍抱怨道:“以前王兄批准本王不上早朝时你们一个个意见千千万,如今怎的变脸比翻书还快,我问你们,你们真心让我当这个国主,还是只将我视做傀儡,任你们百官摆布!”
“臣不敢!”
“臣不敢!”
“……”
这态度…简直出其的恭顺,以致江遇龍怀疑真假:
“说!谁有隐瞒?你们是不是想设局害我?”
“未曾。”
“未曾。”
“……”
江遇龍忽然笑起来,只见众官下跪,似乎格外惧怕。
江遇龍觉得一切过于不真实,笑意未停,自顾自嘲弄道:“是你么傻还是我傻?要我做国主,都TM疯了…”
“国主息怒…”
“国主息怒…”
“国主息怒…”
江遇龍:“息怒什么?我又没在生气,你们看不到吗…”
众官未再敢规劝,一致跪在原处默不作声。
冕旒冠略有偏斜,江遇龍将它扶正,随说道:“罢了,都起来吧。”
但视百官将脸埋至胸窝,未敢做声,皆当他于怒中释放。
江遇龍继说:“我让你们都站起来。”
“……”百官无应。
江遇龍复声道:“我TM让你们都站起来!”
百官齐立。
江遇龍一头雾水:“你们怕我?”
他遂指向前排一官,见他低眉未敢多抬眼,欲言又退缩的模样甚为欠扁。
江遇龍指向另一官:“你说。”
此官多于奉承:“臣自当敬爱国主。”
食指继朝后排另一官。
他颤声道:“微…微臣自当竭力效忠国主。”
江遇龍问:“我会吃了你们吗?”
众官摇首。
江遇龍犹为不解:“那你们现在到底怕我什么?”
但视众官齐将目光移至江遇龍身后。
江遇龍随转身视去,则见龙椅之后的两道柱身中央,银郎一袭银衣,正直端端地立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