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老爷”的回礼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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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心口处都有一点白瓷。
    那是陷入胸中的半只茶碗。
    尖锐的破口就是夺人性命的利刃。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沉默。
    原来那茶碗是从柳御锦背后飞向屋梁裂成两半以后才没入那两人心口的。
    不过是,一只茶碗而已。
    等众人回神去找发话人之所在时,只看到一把移动的木轮椅,那轮椅已然到了“耳房”与庄院内连通的门口。
    心神剧震之下,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把移动的木轮椅,而坐在椅子上的人,相貌自然也无人看见。能看到的,不过是那人的一头长发而已。
    那妇人装扮的年轻人怀中的婴孩不过是个布偶。
    布偶怀中的,是一支凤头珠钗。
    卸去钗头,中空的钗身中有一团纸卷。
    展开纸卷是一封书信,而落款,是长白双剑的印章。
    但是现在,信的内容已不重要,当初到底谁是凶手也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
    “无视庄规者,死。”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句话。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起身默默地离开了“耳房”。
    柳御锦看了那离开的年轻人一眼,便记住了那对比一般人更明亮的眼。
    夜蝠当然不会忘记“耳房”中发生的一切。
    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便已足够。
    他已经知道了他所要对付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什么样的集团。
    柳御锦的周围,有的不仅是那只从角落里飞出的茶碗,还有那柄未出鞘的刀。
    夜蝠知道那柄刀要比茶碗难对付得多。
    暗器在于快速,隐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而能仅用一招刀就不见刃地格挡下久行江湖的长白双剑的人,实力更加不容小觑。
    了解情况,这是他对此次任务实施的第一步。
    时间,还有四个半月。
    乾坤山庄。
    “耳房”的小间内,颜赦站在柳御锦身前。
    “你找两个懂事的人,给吴源送上一份回礼。”
    “蟾儿最近又有些闲不住,让她去找江卓冬吧,别闹得太过火就行。”
    这时,一只鹰从窗外飞进,落于柳御锦肩头。
    鹰爪上绑有一段铜管。
    管中的书信被柳御锦扫了一眼之后在他双手间被碾成了粉末。
    “还有一件事,你亲自去苏州一趟。”柳御锦原本带着玩味的眼神泛起了精光,双眼顿时璀若星辰,“查一下威远镖局莫一豹押去京师那趟镖的下落。”
    莫一豹是柳御锦的朋友,丢失的那趟镖全是进贡的南海珍珠。
    信中只简单地说失镖当晚所有镖师都中了迷香或被点穴着了道,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丢了镖。此事十分蹊跷,经营了三十多年,威远镖局在同行中的名号也是数一数二,再加上又是南海贡珠,必定小心谨慎,所押之镖又岂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丢失的。
    颜赦明白柳御锦交给他的任务是最困难的,同时也明白这代表柳御锦看得起他。
    此夜。
    高远的天际上,月如钩。
    柳御锦在一片花海中散步,由月光花和昙花组成的,白色与绿色的花海。
    夏季还没有到来,绽放着的,只有月光花反射出月光的莹白花瓣。
    他喜欢在晚上看花,喜欢在静静的夜里看花瓣静静绽放的过程,喜欢闻空气中淡淡的花香。
    这些夜里开的花就像安静的美人,冷艳而迷人。
    看着这些花的时候心中会油然而生一种微涩却甘美的感情,洗去白天的烦躁,也只有这个时候,柳御锦的笑才会到达眼底,神色中泛上一丝复杂的温柔。
    夏季还未到来,昙花惊世美貌的出现,每年都是柳御锦心中的一种隐隐的期待。
    漫步在这花海,仿佛连时间也不舍得流动。
    而这个时候的吴源根本就不希望时间继续流动下去。
    二更时便有人到他的家里。
    来者亮出了乾坤令,吴源脸色微变。
    “你是不是曾带人砸过许庆的酒铺?”
    “……是。”
    “那么有请了。”
    于是他被“请”到了他存酒最多的货栈前。
    除了“应邀”他根本别无选择,与性命相比,丢失点面子不算什么,何况能看到乾坤山庄的乾坤令也算是一种“荣幸”,甚至还能让他比以前更加有名气。
    当然,现在的吴源根本不想要这种“荣幸”。
    身边火把四起,两个带头的人走进了货栈,一阵破碎声后,两柄火把被投入酒坛尽破满地美酒的货栈。
    “老爷说,这便给你的回礼。”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吴源煞白的脸。
    不敢找人救火,也不敢去官府报案,就连那个身为知府的舅舅这次也帮不了他。
    因为那是老爷的乾坤令。
    柳御锦本是武将出身,战功卓著,只因不喜从政而挂印辞官,在咸阳城置办了多处产业,享受起了富贵闲人的舒适日子。
    有这一层背景再加上在江湖上盘根错节的关系,纵然是皇帝本人也要对柳御锦礼让三分,区区一个知府想打他的主意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吴源的脸色惨白,采花大盗江卓冬的脸色,则红润得很。
    此时他正透过纸窗上的一个小孔观看一位即将入浴的少女。
    少女身材高挑体形曼妙,脱去一件外衣后走到了屏风后的木桶前。
    一件又一件衣服被挂上了屏风。
    江卓冬只恨不能用眼神把那屏风也烧穿出两个洞来。
    屋内有一阵水声传来,江卓冬只听得心神激荡,胸腔内似有一团火在烧。
    迫不急待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管伸进纸洞中。
    屋内竹管的另一端开始冒出些许白烟。
    水声一阵响动,又不响了。
    待屋中再无声响,江卓冬喜上眉梢,拿出一柄小刀探入窗缝中轻轻移去窗闩。
    无声无息地打开窗户,跃进屋后江卓冬的第一件事就是抓向那屏风。
    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出一个沉睡在浴桶中赤裸少女的样子,光是想象,他全身的血液就开始沸腾、奔流。
    屏风倒下,浴桶中却只有冒着热气的水。
    猛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明媚的脸上灿烂的笑容。
    下一瞬,他已被一条九节鞭勾住拉到了那少女的跟前。
    那鞭就似一条灵蛇,任他挣扎扭动,只是越缠越紧。
    “我的好人儿,别心急啊,你就这么想要我么?”甜美的声音中带着三分诱惑,三分天真,三分讥诮,还有一分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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