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注定的遇见 第10章 单程记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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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轻哼了下,再倾心相爱,也只值了六千两?
我看向那个喊价的男人,这些钱又是他家产的几分之几呢?
老鸨看大厅的众人,再看了看二楼,都没了声音,便准备宣布少少初夜的得主。“少少你也别怪我月娘狠心,这都是爷吩咐的。”月娘看下面那个喊最高价的人,是这里的常客了,是当地的一个员外,月娘不做痕迹地叹了口气。
“那今日少少姑娘的幕后宾就是。。。”
“等下”有一个声音响起,似乎是从角落里发出的,众人都向声源处瞅。
刚才的声音无疑是一个女子,看过去的目光更多的是不耐烦,一个女人来凑爷们的热闹干嘛,但当看见那个不逊少少的少女的时候,都愣住了。
馥点推了推旁边的女人,她要干嘛?
我皱了皱眉,移着步子上了舞台,我自己都觉得大有‘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
“我买少少姑娘的自由,请妈妈开个价。”
老鸨看着这个女子也愣住了,穿着蓝衣的她像极了妖精,却只是妆容像而已,她给自己真正的感觉却太复杂。她阅人无数一下子却也看不准她身上的那种气质。
等她说话,她才醒了过来,“姑娘胡闹也有个度,请姑娘下台!”转而又想继续公开结果。
“有谁说过今日的比价,女子不能参加,我若真能买了少少的自由,妈妈又凭什么不给我机会。难不成这买主与妈妈你有交情?”我急着说。
“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比价一向来都是价高者得。”月娘一气,没思考话锋便转了过来“好,你若真的出得起这天价,我就还少少自由。”我就不信她一个女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妈妈请开个价”我一定尽力而为,成功了便成功了,失败了又如何。
“五万俩”下面一片抽气声。
“好”我应了上去。
“请姑娘拿出银票!”月娘急了,她若真拿得出来,大不了叫少少自己拒绝。
“我身上只有几十两银子。”
我话刚一说完,老鸨嗤笑出来,下面也一片起哄声,也有埋怨的声音“哪来这么胡闹的丫头,还是回家等着嫁人吧。”接着又是一片的哄笑声。
“我今日就用自己赎少少姑娘的自由!”
我话一说完,底下瞬间一片安静。“我是第一次见到少少姑娘,今日说赎她,只是替她不值,替你们不耻!”我说完扫视了一遍大厅,我心里压抑着一股心情,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一份信念。
下面又是一阵抽气声,她一句话骂完了今日在场所有的人,本以为该是到处都是谩骂声的,全场却还是很安静。
所有人都被台上的女子认真的表情怔住了,她真像一个妖精,一个恨透世俗,即将羽化成仙的妖精。
“连我都能把自己的全部拿去换她,而你们这些一个个倾慕她的人,区区几千两只是买她的贞操,根本就是看不起她,在你们心里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可以买卖的青楼女子。我,今日在这舞一曲,我这个人,价高者得!”
今晚的舞蹈不为别人,只为浅唱。也许,当她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她心里念的那人能站出来,她就不用绝望到死去,我更不会来着代替她活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执念突然冒出来之后,我只能任它横行胡闹。我学过舞蹈,最擅长的就是扇舞和街舞两种。我准备把整套扇舞在这台上跳一遍,只是无奈手中没有扇子,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把右手纤长五指当无形的扇。
一步,无奈。
两步,迷茫。
再一步,空白。
远处看去,舞台中央有一只蓝色蝴蝶,却原来是一个女子在跳舞,不知名的舞蹈,时而迅速,时而缓慢,时而舒展,时而蜷缩,时而优雅,时而急躁,她的手也时而快时而慢,旋转收拢,旋转张开,瞬息万变。
没有任何的声乐响起,只听见她的清哼,一句句扣人心弦。
她急速旋转起来,裙摆飘了起来,随着她的身型骤然停了下来的动作,也重重地垂下。
我在心里轻笑了下,这次扇舞算是跳得乱无章法,只是心里竟无比的轻松,像是有什么烦恼离我而去了。
台下仍旧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角落里想起来了一个掌声,在大厅里显得很响亮很响亮。
我看过去,馥点在那边笑着看着自己,我也只是笑着看了看她。
在这里,我也开始有了在乎的人,从此以我之名,立足在这个世界。
所有人都听到了掌声,很想跟着鼓掌,刚刚那舞蹈见所未见,却深深地迷住了人心。
只是被认为不耻的之后的掌声他们还拍得出来么?
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女子?
只是,五万俩的身价,到底有几人能拿得出来!
安静持续很久,二楼出来一个着青衣的人,太远,看不清相貌。只听到他说“五万两,我们爷出了!”
我愣了下,“我真值五万两啊,张丰竺,你可亏了。”
早就退到一旁的老鸨听到声音,便往上看去,“那不是。。。?”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谢谢。。。”我刚要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谁?
舞台上突然出现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在蓝衣女子的后脑敲了一下,便带着人飞了出去,留下一句“舍妹脑子有些问题,在下先带她离开,告辞!”
馥点忙追了出去,那人一看就是木头嘛。
“风熠晨那女人今天可算玩够了吧”跑出花楼的时候,转头去看那些还是痴呆的人,馥点叹了声气,这样下去可热闹了。
在进府之前就先把自己给卖了倒也是个好办法!
馥点往客栈的方向走去,“月亮都出来了,是时候该回去睡觉了。”
风月楼二楼靠边上的包厢里。
除了一个男子坐着之外,其他的二人都站着。
坐着的男子穿着一袭白纱笼着的衣衫,袖子的衬边上都是黑白相间的纹理,黑色的恰好是一条条黑龙的形状。金色的长发随意地冠在后面,剩下了一缕飘在额前,轮廓间于刚毅和柔韧之间,剑眉琐额,鼻梁高挺,一双特别的蓝眼镶在两者间,格外的明亮。长得这样标致的男子,正是皇帝最宠爱的小王子萧仁。
“王爷,刚才那个蒙着面的人不是亦剑吗?”站在他旁边的一人说,声音干脆响亮。
萧仁眯了下眼,没有说话。
“是亦剑没错!”一个深沉的声音陈述者。
“他不是去花阳把那个杀手带回来么?这么快就。。。”他意识到什么,拔高了声音说“那刚才的女子,就是那个杀手么?”说完那人看了看那个有着深沉声音的男子,不禁静了声,少言慎行!心里念着“哥的眼神好恐怖啊,王爷都还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啊!只是那个女子真的是杀手吗?”
“王爷。”那个声音转而对萧仁请示。
“回府,矢!亦剑要是回来,叫他先来见我。”萧仁只是这样说着,他也觉得不像,看着那个女子屡步维艰走上台,那份倔强,自己都不禁为她心动,才会在还不知道她的任何底细的情况下想买了她。只是没想到亦剑辉出现把她带走,若那个女子真是她。。。萧仁在心里不做痕迹地一点点抹去了对那个女子的好感。
“是。”那个深沉的声音应了下。
小王爷身边有三大护卫,三人一直都常伴在小王爷的身边,个个身怀绝技。
矢,擅长远射,箭术一流,承师当朝左相莫晓风。
刀,矢的弟弟,‘炽刀门’的弟子。
亦剑,尚无人知道他的武术渊源,只觉得剑法像极了已经灭门的‘无极门’的绝技‘无极剑法’。
已经走在回府路上的一行人,尾随在萧仁后的两个人互相挤眉弄眼。
萧仁无奈地叹了口气“矢,别怪刀了,在我面前也不用那么多顾忌。”
叫做刀的男子听到萧仁这么说,高兴地翘了下唇角,但瞥到旁边仍旧没好脸色的矢,刚翘起来的唇角又硬生生地垂了下去,那样子委屈至极。
“你若总是这样浮躁,总有一天会给王爷惹来麻烦。”矢这样说有一半也是在担心这个弟弟。
“知道了,少言慎行!”刀撇了撇嘴,知道归知道,做起来就难了。
萧仁听着,唇角翘起。
我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累很累,等我张开眼睛,那在台上的一幕幕展现在脑海里,就像梦境一样。
看了看旁边,馥点抱了我的一只手臂,正睡得香的很。
我抽了抽手,没成功。倒是一动,扯到脖子,好疼!这才想到我好像被谁打昏了。
“馥点,馥点”不管怎么叫,旁边睡着的人还是只哼哼了几声,继续死死地睡着。
哎呀,这丫头。
我知道再和她怎么磨蹭也没什么用,直接来绝招才能奏效。
“青。。。”谁知话没说完,睡着的那人便弹了起来,脑袋正中我的下巴,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捏啊!
我看着睡眼惺忪的某人,只能无辜地插着下巴瞪着她。
她看了看我,冒了句“你醒了啊,这么早!”
我再无辜地看了看窗上透进来的日光,说“好像不早了。”
“好像是哦。”她揪了揪自己的脸,把我拽下了床,开始折磨被子。我抓了抓头发,想:这丫头什么时候有了折被子这个爱好的?
“昨天是怎么回事?”事情记得一半一半的,理不清了。
“不记得了?”
“记了一半一半。。。。。。”
“是木头把你带回来的,在台上打昏你的就是他。。。。。。”馥点不知道在里面添了多少又加了多少醋,听得我火气‘噌噌噌。。。’往上冒。
大体情况好像是这样的,我被木头从后面偷袭带回客栈,馥点也回到了客栈。刚好听到木头头一次对我的评价,就是“无耻不要脸的疯女人!”馥点转述的时候还偷着笑,就可见她当时笑得肯定更夸张。木头见她回来,上来就要拉馥点,馥点说到这,不禁拍了拍胸口。看来木头这次被我们整得恼羞成怒了,能在我一点没察觉的情况下从后面把我打昏的人绝对是高手,却被我们两个小女子耍的团团转,是我也气晕了。最后还是张丰竺好说歹说,木头才放过我们。
“无耻不要脸,疯女人!”oh,mygard!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多么准确的描述啊,你这个女人,够无耻够不要脸够疯,哈哈哈哈。。。。。。”馥点边说边点头,仿佛在说‘准确啊,准确!”
我气得只能扔她几个大白眼。
“说正事,今天你是逃不过要去见那个王爷了。”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除了说到浅唱的时候,没看见过馥点这么认真的表情,我也只能认真起来。
“你是想要给他留个好映像呢,还是就直接给她看你的本质?”
我怀疑地看着她,我怎么就觉得这丫头还在取笑我呢,我的本质有那么糟糕透顶么?“不知道,顺其自然咯。”
“熠晨,其实除了以上这个选择题,你还可以考虑要不要逃走。”越和她呆久了,浅唱的感觉就越来越淡,若她选择离开,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异议。浅唱的恩怨毕竟是浅唱的,她谁也不是,只是她自己而已。
“你这么认真干嘛,去王府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啊,去金窝里蹭饭可比在外面养活自己容易多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只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还没有什么周详的计划逃走,更不能连累馥点。我知道她这样说是因为她关心我,那我就更不能不顾她的安危。“倒是你,真的要跟我过蹭饭的日子么?”
“怎么?想丢下我这个妹妹,自己享福去?”馥点笑着看这个女子,她认真起来的时候眼神里的那份执着是浅唱没有的,想起昨晚竟有人真出了五万两,那人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眼神?一股劲往前冲的疯劲?对自己喜欢上的人就赖皮到底的无耻?踢她打她骂她也甩不开的不要脸?这份难得的纯粹的执着?
“只是,有点担心,硬要带你去是不是太自私了。”也许吧,可是她是我在这里唯一找到的依赖,除了她别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
“这个时候才知道么,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女人。可是怎么办呢,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再回去花阳,说不定半路就被那些个抢匪剁了,还是跟着你好了。”又回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就算回来了那个家暂时是不会再回了,自己已经不确定那两个人是不是真的爱自己了,或许对他们来说,我终究都只是他们捡来的。
虽然她假装得很好,只是眼睛里闪过的那一丝哀伤没逃过我的眼睛。“你再想什么呢,跟着我混,绝对前途无量。”我猜不出她那一瞬在哀伤什么,虽然这十几天让我们互相很了解彼此,可是毕竟十六年的故事并不是空白的,不过我可以花另一个十六年去弥补。
她听我这么说,扑哧笑了出来。
我还准备自吹自擂,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浅唱姑娘,该起来用早饭了,准备好去王府了。”是张丰竺的声音,他的脾气倒是好,昨天开溜他也没在意?
“好,我们马上下来。”该来的总该来,昨天的疯算是为浅唱出气,现在终于要接手她全部的人生了。
“或许,那个什么王爷真成了你的如意郎君也说不定?”
“不如你和我说说这个什么王爷?”
“该说的我都说了,此人貌比天上仙,才高八斗,风流倜傥,对了,还有一点,你得知道,他的府里妻妾成群,快赶上他爹的后宫了!”馥点摇了摇头,现在想想,已经不是那个王爷会不会喜欢这个女人的问题了,而是她绝对不会看上他的问题。但是她说的‘一夫一妻’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呢?
“风流就是下流,可怜我要守着一个下流的人过一段时间咯!”
“也许就是一辈子哦。”
我听到,瞬间汗毛直竖,一辈子!我的决定到底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