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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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唤莲,千年来,每一个遇见我的生物都唤我为莲,娘亲说,那是月老亲自为我取下的。
我出生在晚霞满天的山谷里,作为狐族的公主,我生来便拥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权利。而我,却名莲,一个和雪狐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的名字,跟随了我一千年。
我最亲近的人便是月老了,这个为我取名的人。我是不与娘亲亲近的,这是狐族的规矩。而爹爹因犯了天条早已神形俱灭。
我喜欢围着月老,看他为世间的痴情男女牵引着红线,看着红线从连接,纷乱,至断裂。我和月老一起看着,看着红尘里挣扎着的人们。
每当一条红线断裂时,月老总是冷眼观望着,不发一言。
我只记得他曾为一双蝴蝶流下过眼泪,神色悲戚,却对我说:“莲儿,这就叫情……”
情是什么?
我一天天地长大,带着魅人的蛊惑。月老一天天地衰老,看着我的眼却逐渐哀伤。
弹指之间,我已经一千六百岁了。
我站在镜前,平静地看着我的蜕化。
在狐族,只有一千六百岁时才能算真正的成年。今天的我,就将从一个女孩转变成少女了。
我的身高开始渐渐变高,手指也变得白皙修长,乌黑如缎的秀发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我闭上眼,幻想着我长大后的模样,心里涌起无限的期待。
我知道,我将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时间是那样缓慢,我静静地等待着,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地发生着变化。我知道当我完全蜕变的时候,这世间任何的事物便都任我予取予求了。
我睁开双眼,却不禁被镜中的女子惊住了。
世间绝色!白皙柔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修长的美腿,盈盈一握的腰身,玲珑妖娆的身形被雪白的皮毛掩住。女子的双手完美而精致,尖小的脸蛋,那双勾人心魄的眼里秋水涟涟,天真却含着别样的魅惑。
我相信这天地间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不爱上这样的女子。
我骄傲地笑了,极尽地妖娆。
“月老?”我转过身,惊讶地发现月老满是泪水的双眼。
“月老爷爷怎么不出声?”我轻声询问,略显得小心翼翼。
仿佛是我的话惊醒了他,那滴浑浊的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带着悲哀的怜悯。
他伸出枯瘦的手掌,似乎想摸摸我的头,却忽然停下,些微的颤抖泄露他不安的心境,终究化为一阵叹息:“莲儿,你长大了。”
我诧异地望着他,为他莫名的话语感到不安。我想问他,月老,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惶恐不安了。我只知道,我怕知道月老为什么反常,准确地说,我怕知道那反常的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真相。
“莲儿……可……可要继续留在月老祠?”月老的泪水在恍惚间消失殆尽,一派慈祥,却怎么也无法掩饰言语之中的期待。
我沉吟片刻,脑里竟满是玄镜里痴缠的爱情。从小想懂的爱情啊,我是如此渴望它,而现在,它就在我唾手可得的地方。
我眼波流转,似乎有种深深地力量牵引着我。“月老,对不起……”我低下头,白皙的手指不安地绕着衣襟。月老是对我极好的,从小我便清楚,可是那所谓的爱情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打到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
我没能看见月老的无力,也没能发现他眼波里复杂难耐的光芒。
“罢罢罢……命里有的,终究是逃不过,莲儿,此次下凡定要好自为之。”月老的话语里有着经历千年的苍老。泪水瞬间迷蒙了我的双眼,生出了许多不舍。
“月老也要好好保重,等莲儿回来。”我并没有探究月老为何知道我要下落凡尘,许是被那离别之情所感染,无暇想它了。
“莲儿……告辞了……”我狠狠心,转身离去,看不见月老瞬间紧闭的双眼,和那声弥漫在空气中的叹息:“孩子……”
这是否就是命中注定?哪怕连知晓命运的神仙也无法扭转,终究是注定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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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凡间并没有我想象地那般美好……
我下落到一个满是硝烟的国度,鲜血染红了我狐毛,尸洪遍野,四处都是逃难的灾民。我看到他们脸上透露的出的绝望,竟隐隐生出怯意。
我回过神来,恍惚间拉住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连忙问道:“老人家,请问皇宫怎么走?”我想,为了这些灾民,我似乎该做些什么,月老爷爷说过,日行一善终是有益的。
“姑……姑娘可是问那去皇宫的路?使不得……使不得……象姑娘如此貌美,被那昏君见可就糟蹋了……”老婆婆颤抖着手,浑浊的老眼担忧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就像是天边的仙女娘娘一般,不由有些发愣。
此刻的我不曾注意婆婆眼里的惊艳,只是微微一笑,放柔了声音说:“老人家只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需知道前去皇宫的路,好化解这场战争。”
许是我的笑容带着安定的作用,老婆婆的手指了指身后,说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不久就会看到城门,进去便是皇都,到时候姑娘自然就知道了。”说完,老婆婆摇摇头,蹒跚地向前走去。化解战争?谈何容易?只希望那位姑娘能够平安……
我道过谢,走上通往皇宫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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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绝色美人?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见过如此销魂的尤物。”城下一个守卫的士兵拦住了我。
我抬头看了看那猥琐的士兵,不仅心生厌恶,这就是所谓的凡人?但想起那些流落在外的难民,只得暗暗压下火气,冷声说:“请阁下自重!小女子只是想求见皇上。”
“皇上也是尔等可见的,简直放肆!还不如陪小爷我乐一乐……嘿嘿……”那士兵摸摸下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不知人间是否有过这样一句话: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集中念力,将法力汇聚于指间,大喝一声:“定!”那士兵变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懂无法动弹了。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飞身直逼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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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上官仇正昏昏欲睡,无聊地听着官员上报的各地灾情,烦躁难耐,挥挥衣袖,示意众臣退下。
“皇上还是早些决断吧,否则亡国之日近矣!”丞相愤怒地出声,转身出了金銮殿。
“老匹夫!人生得意须尽欢,朕乃九五之尊,自然应该及时行乐才是。”上官仇不削再看丞相,从屏障后抱出一个绝色美人,狠狠地欺身上去。
“皇上……”美人不安地扭动身子,有点欲迎还拒的味道。
“爱妃,让朕好好疼疼……”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我来到金銮殿,便看到这样的景致,虽也再在月老爷爷的玄镜里看过,可是这是亲临现场,也不由红了脸。
这凡间原来是如此放荡的……
“咳……咳……”我假意咳嗽,想打破这样尴尬的场景。
“谁!”那女子首先反应过来,望向金銮殿下,随即满目惊艳。
上官仇危险地眯起眼睛,也将目光转到了白衣女子身上。
玲珑有致的身材被素雅的白衣包裹,双眸含情,双唇不点而朱,那眉心竟隐隐有朵绽开的银色莲花。女子的四周缭绕着淡淡仙雅之气,似要羽化登仙般,朦胧的美,淡淡的愁。
上官仇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顿觉天下第一美人也不过是一般的庸脂俗粉罢了,哪比得上这金銮殿下的女子分毫?
上官仇一经对比,便越发觉得怀中的爱妃丑的难以下咽,毫不留情地将其甩在地上,慌忙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可不能给美人留下坏印象!
“皇上……”夏洛一声嘤咛,好不娇媚。
“给朕滚出去!”上官仇低声吼道。这女人真的很不识趣!
“是,皇上……”夏洛眼底划过恨意,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襟,慢慢退了出去。
“不知姑娘闯入皇宫所谓何事?”上官仇端坐在龙椅之上,满脸温和的笑意。
我想起自己的莽撞,未出声便红了脸。看来这圣上也不似外面百姓所说的昏庸无道啊。为人温文有礼,只是初进殿看到的情景……他真的温文无害吗?
略微踌躇,还是决定说明来意:“圣上,国难降至,小女子不忍外面流离失所的百姓,特来献上一计,以帮圣上退敌。”
“姑娘不辞奔波,怀爱国之心,甚是难得。只是今日朕还有国事为能处理。现在也不是兵临城下之时,这计策改日再谈吧。朕也不忍姑娘如此劳累还商议国事啊。”上官仇继续笑意盈盈,却又不失威严,又道:“来人,送这位姑娘去‘恩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