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one night i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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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的地点是个小渔村。
沙滩上晒了一小片渔网。
奈里把垂到脸前的头发往后拨一拨,走到一个正背对他收渔网的渔民身后拍了拍。那渔民不耐烦地回头,看到奈里的脸的时候,嘴里叼的烟斗顿时掉了下来,渔网也掉了下来。
奈里尽量把表情放的平易近人,很慢很慢地用中文说:“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渔民用粗糙地手指着奈里说:“…%#@@%*(*……()&*……%#%¥@%¥@!呀呀呀呀~~!!!!!!”
说完一跳一跳地逃走了。
奈里心道不好,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方言……
奈里以龟速慢慢走着,也就是两分钟左右吧,刚才逃掉的渔民身后跟着一大拨人回来了,个个都带着鱼叉之类的防身武器。
见到奈里,他们仿佛大松一口气,纷纷责怪起带头的男子来。过了一会,一位面貌慈祥的长者和一个很年轻,看起来有些学识的年轻人走上前和奈里讲话。老年人讲的是方言,从举止来看应该是很有威信的村长之类的人物,说着一口方言;年轻人应该是因为普通话比较好的缘故,来当翻译。
奈里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胡乱编个理由说自己本来和父母一起旅游但失足掉下游船云云,朴素的人民,竟然还是信了他。
奈里最后说,因为是半路走丢的,他父母大概过段时间会寻来,只求在这里找一个住的地方,能有点吃的不被饿死。
村长听了之后露出有点为难的神情,叽里呱啦地问了身后的村民,都摇摇头。村长撸了半天胡子,最终拍板说:“我们村里面经济条件也有限,不如这样,我们村旁边山头上有个祠堂,那里挺大的有个人看守,你就住那吧。”
奈里听不懂祠堂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人家给了他个住处,于是连连道谢。
奈里是被刚才出来做“翻译”的小伙子领去祠堂的。这个年青人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但他是第一次见到外国人,当然兴奋,甚至要求奈里用英语和他对话。不过奈里说了几句长句,他都是不懂。他说起英语奈里也是不懂——大概也是因为说的英语方言?
时间慢慢过着,快到黄昏的时候,他们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半山腰的那个祠堂。
奈里和年轻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奈里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鼻尖上,有点痒。他抬起头张望,又一滴掉在他眼睛里。
下雨了。
刚开始只是毛毛细雨,然后逐渐变大起来。雨点落在叶脉上聚起水流,然后顺着枝和杈,渐渐汇到一起。带着闷热的气味像山下流,催动大片的树叶。
漫漫清澈雨水顺着石阶蔓延流淌下来,如同无数分叉的河流分支。
年轻人抹一抹眼睛里的雨水,笑着说:“你一定对这样的天气不适应吧。”顿一顿,“我们这里,夏天突然下雨,连下好几天,都是常有的事情。”
他们转了个弯,看到一块石牌,上面刻着几个字:“六畜清吉,丁口平安”
“我们到了。”
看守的人是个不拘小节的男人。全村里唯一一个猎户。
带奈里来的年轻人把奈里的情况告诉他的时候,他冷眼打量着奈里,然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然后吧啦吧啦吧啦讲了几句话,意思是让奈里做饭,他就供给他吃住。奈里答应了。然后,夜晚就来了。
奈里此刻站在厨房里拿着刀——切大蒜。猎户就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冷冷地看着他。
事实是,奈里不会切菜,更不会做菜。
杀手也有野外生存课。不过野外生存课从来没有假设深山老林里有个厨房的时候啊。
奈里右手拿刀,左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是好。猎户用冰冷的眼神盯了他几秒钟,终于爆发了,一把夺过奈里的刀亲自进行演示——
左手食指中指往内扣,用第一个指节抵住要切的菜,右手chua~chua~chua~~菜就切好了。切完了之后,猎户挥舞着菜刀“%¥……#%&¥%@%*&%”
奈里呆呆地看着他,老猎户可能终于想起来奈里听不懂长句方言,于是言简意赅地说了几个字:“你——烧——柴。”
奈里满是失落感地走开了。不过柴开始烧旺到时候他安慰自己“再天才的人也有不擅长的事。”
于是,在中国的第一餐吃的是土豆烧山鸡。好吃的几乎让奈里把舌头吞下去。
祠堂本来很富,有两个守卫房分别在祠堂的两侧,但后来慢慢衰落了,只有一人看守。这次奈里来,就被安排住到另外一间房里去了。确实脏乱,还有许多蚊子,不过奈里睡的特别好。
第二天他很早就被叫了起来。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猎户拿着枪坐在他床边的板凳上(那是他那屋子里除了床以外唯一的家具),奈里惊出一身汗,心里暗骂自己已经迷糊到了这地步。不过坐起来之后活动腰肢,比昨天已经恢复好多。猎户连说带比划地告诉奈里,雨季马上来了,他们要趁今天早上还没下雨,走去深山里多打些猎物,多拾点能吃的果子,多割点野菜。
奈里起床漱了口,擦擦脸就出去了。
走在深山里。猎户对奈里表示出了极大的惊奇。
原因是奈里同学,徒手抓了一只——————鸡。
当时猎户看到一个灌木从里有好几只野鸡,就拿了枪去瞄准,还没来得及开枪,鸡立刻咕咕叫着“飞”走,有一只撞到了树大概晕了头,直挺挺地朝奈里冲过来,奈里本能反应就是抓住然后咔嚓一下……当野鸡遇到杀手,哼哼。
这天天公作美,他们打猎的时候虽然阴天但一直没有下雨。午饭直接就地找柴烤野鸡吃,后来奈里又打了些小鸡小兔子之类的,采了一大筐看起来像杨梅的东西。约莫下午3、4点钟的时候,老猎户发话说要回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