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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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会地点在平清王名下的林地的一宅子中,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森林,是片幽深的地儿。一句话,很喜欢。
因为就算是爆了也不会有太多人来,相对而言比较安全。
马车行进了约莫半小时后,一行人便到达“秋月亭”。我抢先从马车上蹦下,半小时的颠簸让我有些吃不消。他母亲的!根本和汽车没法比,连个减震系统都没有!
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倒是木棉从兜里掏出一梨子,怯生生地替给我。不禁泪流满面,木棉呀,姐姐真的没白疼你!
待我步入秋月亭,里边已坐满了人。据说颇负盛名的年轻才子、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哟,到得挺齐的,胡千金也瞪着眼揪着手帕忿忿地靠在角落。果真是如绯所说的出人意料地重视呢。就目前情况来看,那胡千金还是我表妹,看姐姐怎么疼你!嘿嘿……
胡晨安殷勤地给我俩准备着椅子茶点。如果不是脸上粉多了点,他还长得蛮不错,但在木棉身边一靠就全比下去了。
刚坐稳不久,主持者便开始了洋洋洒洒的发言,文绉绉地扯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欢迎光临,希望以后再来,跟售货员小姐似的。
我瞥向绯,她倒是异常地安静,双手极淑女地搭在膝盖上,不时地朝胡晨安妩媚地一笑。这妞挺有当祸水的资本的!惹得胡晨安坐立不安,大有趁没人就扑上来吃干抹净之感。我缓缓地举杯,轻抿一口,眨眨眼,向绯示意。丫头!做得不错!得到她妖娆的一笑后,脸上不动声色,把杯子极优雅地放下,憋笑到内伤。眼神瞟到胡晨安衣服下摆,见荷包仍安安稳稳地挂着,松口气,下意识地将凳子往背离他的方向挪挪。
万一现在爆了,起码受到的伤害会小些是吧。
接下来的时间内,主持人继续发表演说,我继续垂下眼打瞌睡。半夜起床太累人了你说!
隐隐约约地,似乎听见主持人在介绍某位人物,然后好象身边一堆女性在整理衣物,我抬起眼皮瞧瞧,不甚清楚的人影儿,隐约穿着白衫,切,又没竹哥哥好看。继续窝在角落支着肘子打瞌睡,睡眼惺忪地捅捅绯。轮到我了再叫我。
虽说是茶会,品茶的时间却是极少的,多半是用在抚琴吟诗上了,对上了,男男女女飞个眼,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到隔壁林子密谈,一典型的相亲会,难怪绯会这么不喜欢非要拉上我。
正在迷迷糊糊中,绯猛然掐了我的大腿。我吃痛地小声惊呼,引起周围一小片白眼。绯凑进我耳边,轻道:“开始了!”我抬起眼帘,与绯相视一笑。绯借故走出亭子。
按照顺序,现在是胡晨安献艺。
只见他站起,对我极其温柔地又极其恶心地咧开嘴,准备上前抚琴。哗啦啦——我们这桌的瓜果茶点落了一地,不偏不倚地,一杯热腾腾的冒着浓香的花茶盖在了他的头上,而他双腿分叉坐在地面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已。我很适时地尖叫,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几步,在木棉身边立定,观望着事态发展,明明幸灾乐祸却还要装作淑女般露出惊惶的表情。天知道,绯趁着那厮对着她发愣时将一细线系在他衣角,而绯现在不在,我离他有一定的距离,这足够让他莫名其妙一阵的了。
将要表演的人出了岔子,去宅子里换衣服了,但接下去的表演还在继续,我感觉索然无味,也悄然走出亭子,只留下红儿木棉在亭子中。
冒名顶替的滋味不好受呢,明明不是平清王的女儿却要被说成是亲生的,弄得人人对我毕恭毕敬,而王妃在第一次见面时只说要收我为干女儿。他们,到底有什么用意?如果有,竹哥哥会不会参与呢?我摇摇头,竹哥哥不可能会这样子,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呢,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这样想。想得脑子发晕,还是没什么结果,我在这世界就一孤儿,没才没貌没有一技之长,他们应该犯不着吧。
静静地,慢慢地,在亭子周围逛了一圈。
平清王的宅邸依水而建,与四周的风景融为一体。小溪从宅子里穿出,幽幽地流淌着。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和所爱的人一起,快乐平淡地生活着。
前方,出现一块大大平平的石头,走近,坐下,透着丝丝的凉意。我抬头望着树枝间残破的天空,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前出现一双鞋子。木棉吗?我抬头,嘴角的笑容瞬时僵硬。怎么是胡晨安?心里哀叹一声,瞥见他腰下的荷包,计上心来。
“胡哥哥,可有事儿?”我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
“没事就不能找落儿么?”油腔滑调!还有,谁允许你叫我“落儿”!
“落儿可没说胡哥哥没事就不能找落儿。”饶,饶,继续饶。咱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就不信饶不过你!
我朝亭子方向迈去,胡晨安跟着,一步,两步……突然站定。
“跟着落儿做甚?”我转身,无辜地眨眨眼。
“我瞧着落儿就感到喜欢。要不?赶明儿……”心急了是不?吃不了热豆腐!
我眼珠一转:“落儿可是哥哥要不起的。”
“怎么可能?姑姑这么喜欢我……”他话音未落,我迅速伸手够向他腰间的荷包。“落儿!你不是把它……”拿着荷包掂掂,猛然把它扔向刚才坐过的石头!
轰——纷纷扬扬的粉末,大小不一的石块满地都是!还连累到了周遭数巨树!
他傻了。
我愣了。TNT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到现在耳中还回荡着片刻前轰然巨响。
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慢慢下沉空气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清新。胡晨安头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的灰尘,配上呆若木鸡的表情,绝了!
“哥哥可还要落儿?”我巧笑道,随即,一甩头发,优雅无比地转身离开,瞥见树林深处有一抹白色一闪而过。哼,管他什么人。
刚出林子,绯就迎上来,“落,还好吧,刚才听见一声巨响,好可怕呢……”将怯弱的姿态表演了个十足!够了,在我前面装什么装!我比个胜利的手势,首战告捷!
“估计他以后不会再来了。”走过绯身边时,轻轻吐出一句。就刚刚的场景,够他回味的了,他又不是活腻了,还好意思……还有胆量再贴上来。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二时了。
绯也很无奈,“下午还有集体吟诗呢……最讨厌了。”
“……”虽然我语文功底不错,都看小说去了,再说我比较喜欢词,诗么……闪了。
“绯,我不舒服,先回去了……明天还有事……你先呆着吧,我去找木棉。”提着裙子,一溜小跑。木棉应该在亭子里吧。
远远地,在亭子里没看见木棉的身影。真是的,跑哪去了。桌子上的茶点倒是没人动,原封不动地装着样子。此时,亭子里空无一人,我望着胡千金的杯子……嘿嘿……猫腰,加了点料。正准备离去,发现身后已站了一人,身着白衣,就主持人介绍的那个吧。完了,被发现了!试图微笑带过,“嘿嘿……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
“还有,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
“不说话当作你同意了,下次见!”又是小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一头钻进来时的马车,发现木棉已经安稳地靠着睡着了。
亭中,孤竹临见浅绿色的人儿飞快地跑得没了影,伸手端起刚才的杯子。怎么会是泻药?黑线疯长中……片刻之前在林中的也是她吧,能够把大石炸碎的那个荷包……如果能收于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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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平清府时,正好碰上竹哥哥。
“哥哥好!”心情超好的我毫不吝啬地给个大大的笑脸。以后终于没人来烦我了!也替木棉报了仇。
哥哥又是一笑。
“哥哥,今天我都没有吃东西,好饿呢……”
“呆会就可以用餐了,等等吧。”摸摸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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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落儿今日感觉怎样?”冷不丁地平清王发问。
感觉,指什么?除了对我很恭敬外其他没什么啊。
“无聊得很,好象都对落儿很生疏呢。”
“以后落儿会慢慢习惯的。”娘给我夹块鱼肉。
“娘,明天我的店就要开了!能不能……”
“胡闹!平清王的女儿怎么会轮到开店,女孩子家的搞什么不好!”爹爹发怒了,一拍桌子。一桌子的菜和人都吓了一跳。
我沉默了。
最后还是娘插进来:“王爷,落儿可是……就让她玩几天吧,老是这么关着不好……”
王爷思索半晌,还是同意了。
娘的那个“可是”,是什么呢?为什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