靑离之乱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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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条命,有胆量就出来拿。”唐啸冷哼一声,话说完的时候,手上已经多出一副弓箭,他从江府出来的时候,怕路上会遇到唐沐的阻击,所以一直带着惯用的弓箭。
唐啸的话刚刚说完,又是几枚银针冲着他飞来,这一次他看清了银针的来路,闪身躲过的同时,箭已经脱手而出,算准了那人的位置,接连三箭射出,果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原来是缩头乌龟,本宫没空理你们,告辞。”唐啸腾空跃起,却见一把宝剑迎面而来,他顺手用功挡了一下,一个翻身落回地面,那里已经有一队人在等着他。
“胡葳,是你?”唐啸看清了持剑人的脸,心中微微叹息,如果是在平时,胡葳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自己紧紧是靠那瓶聚魂散勉强提着一口真气,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兵士。
“太子殿下,今天得罪了。”胡葳一挺手上的宝剑直攻唐啸的要害,唐啸快速的换弓为刀轻松地挡住了胡葳的攻击,在胡葳来不及变招之前,劈向他的胸口,胡葳大惊,不得不迅速后退避开这一刀。
唐啸趁着这个空隙,舞动着手中的宝刀,几乎每一刀都要伤一个士兵,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几乎都躺在了地上。
“你们真要杀我?”唐啸的身上染满了士兵的鲜血,在初升太阳的映照之下异常的刺耳,这些士兵大多听说过唐啸在战场上的英勇,此刻见他的模样,犹豫着不敢上前,有人已经偷偷的往后退。
“你们真以为能杀得了我?”唐啸怒目圆睁,一一扫到那些士兵的脸,被他看过的人都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僵硬在当场再也不敢动弹。
“唐啸!”胡葳大喊一声,“你以为你还是曾经你吗?”
胡葳的剑跟随着声音一起缠了过来,一招比一招凌厉,“你的胸口一定痛的要命吧,不如我帮你解脱好了。”
“有本事就来啊!”唐啸的刀与胡葳的剑缠斗在一起,他的刀法犀利而霸气,周密得不露一丝破绽,跟他刻意展现出来的强硬的气势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那一阵的砍杀已经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真气,继续这样下去,败得只能是自己。速战速决是目前他唯一能够做的。
胡葳一向都知道太子有着非一般的忍耐力,所以即使明知道他受了重伤,也不敢轻敌,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与他周旋,五十招过后,他看到对面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知道他的伤口疼痛,心中微微一喜,手上的宝剑挽了一个剑花直刺向唐啸的肩头。
唐啸想要躲开,却始终慢了一步,胡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却在下一个瞬间,感觉到自己腹部一痛,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低头惊讶的看着插在自己腹部的刀。
“你还是太小看本宫了。”唐啸微微喘息着,手抚上胸口,那里痛得让人窒息,就像是心脏被人挖出的感觉,他很想就这样躺在地上,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行。
胡葳慢慢的躺在地上,唐啸拔出自己的刀,看着一脸震惊的士兵们:“你们谁认为自己能杀得了本宫,尽管上。”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是看不出他的伤有多严重,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向前。
“太子……属下来迟……”
唐啸从苏青府上出门的时候,苏青派了一队人保护他,只是刚刚他急于去找修,而把他们抛在了后面,现在,他们终于赶到了。
“这里交给你们。给我一匹马。”唐啸吩咐一声,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运用轻功了。
有人牵来一匹马,唐啸提了一口气,纵身跃起,只是胸口在这时一阵疼痛,他终究还是摔在了地上。
“太子……”身边的人赶紧扶起他。
“扶我上马吧。”唐啸苦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虚弱的连马都上不了。
身边的士兵依令扶他上马,唐啸看看自己的人已经控制了局面,用力一拍马臀,直冲向浓浓的烟雾之中。
青离的天牢跟任何的地方的天牢一样,昏暗而潮湿,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地面上爬满了各种各样让人恶心的虫子,甚至还有一只老鼠从罗文扬的脚下溜过,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起那个人是最爱干净的,他的身上永远是一尘不染,但是现在,他却要忍受着世上最肮脏的地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轻信了唐沐……
苏落文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襟,阻止他继续胡思乱想。
几个人跟着李道奇在昏黑的甬道中前行,天牢中的牢房都是用石板密封的,没有窗户,就连房顶都是封住的,毕竟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转过一个弯,李道奇在一个牢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江孜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他猜想一定是皇上派人来释放的自己的,他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自己,因为他相信太子一定可以还他清白,他慢慢的走向门口,跟这个关了自己三天的牢房告别,他想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进来这里了,心中居然还有些伤春悲秋的情绪。
李道奇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门,对这门口的江孜说:“炎公子,你可以出去了!”
江孜原本有些兴奋的脸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五个人时立即变了模样,他不知道苏落文为什么会跟罗文扬在一起,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罗文扬来到这里的目的只能有一个,来不及思考,江孜脱口而出:“李大人,他们是来劫狱的!”
江希凝的剑在同一时间驾在了李道奇的脖子上,潘禹程也拔出武器跃到江孜的身边,准备江孜一有异动就立即制服他,与此同时,牢中的守卫们也将几个人团团的围住。
江孜却没有动,他只是站在那里,用疑惑的目光凝视着苏落文,慢慢的开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没有必要知道!”苏落文打量着刚刚走出牢房的江公子,蓝色的衣袍有些凌乱,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他被严刑逼供的痕迹,看来李道奇很清楚他是无辜的。
“你舍得背叛我们太子?”江孜的话是戏谑的,但是语气却是认真的,他执意要他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让苏落文做出这样的决定呢?难道是要趁机拉拢蓝影吗?
“信任?背叛?”苏落文微笑,想起刚刚唐啸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笑容中却是满满的苦涩,“以我跟他的身份,怎么可能有信任,又何来背叛之说?”
“你们是恋人!”恋人之间自然有信任,也有背叛。
苏落文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看来你今天是一定要阻止我了!”
江孜摇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跟他真地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江孜始终觉得,在这段感情之中,自己有意无意的起到了推动作用,虽然那些话本来只玩笑,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认为苏落文是不可能回应这荒唐的感情的,但是那个混乱的晚上,舒允的那把匕首让他知道,苏落文只是在假装不爱,他知道他们的爱有多辛苦,国家责任重重的压在他们身上使他们不能随心所欲,但是既然彼此都承认了感情的存在,为什么不好好的去经营呢?
“无可挽回?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吗?”苏落文不想再跟江孜纠缠这个问题,给了江希凝一个眼神。
江希凝会意,手中的剑微一用力,在李道奇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带我们去找舒允!”
李道奇的目光看向江孜,后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
江孜思考着目前的形势,虽然对方只有四个人,但个个都是高手,这个天牢中的守卫不过二十几个人,真打起来,并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更何况,他的目光看向依旧是一身白衣的苏落文,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伤不得的。
“去不去?”江希凝厉声喝问,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别别别……”早已是一身冷汗的李道奇立即开口,“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守卫们看到自己的大人在他们的手上不敢轻举妄动,江孜也没有异动。
江希凝的剑依旧抵在李道奇的脖子上,苏落文和罗文扬紧跟在后面,潘禹程时刻不离江孜的身边,而那些守卫们依旧团团将他们几个包围,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奇异队形在青离的天牢中左拐右转,最终停在一个牢房的门外。
“到了!”李道奇开口。
罗文扬几乎立即的冲到牢门前,轻轻的拍了拍门,喊:“舒允!”
门内传来了几不可闻的回应:“文扬……是你吗?”
听到那人的声音,罗文扬再无怀疑,心却如刀绞般的疼痛,是什么样的折磨才让那人变得这样虚弱,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冲着李道奇大喊:“开门!”
李道奇战战兢兢的走到门前,颤颤巍巍的掏出钥匙,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锁孔,打开了门!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的情况,罗文扬还是惊呆了,那个他一直用尽全力呵护的人,此刻被人吊在半空中,身上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布满了鞭打和烙伤的痕迹,那张原本比女子还要美的脸上也布满了伤痕,可恶,他们究竟是怎样折磨他的。
“把他放下来!”罗文扬怒吼一声,理智在这一刻完全丧失,他奋力的冲到李道奇身边,抢过江希凝手中的剑,直至李道奇的胸口,“放他下来!”
“好,我放……我放!”李道奇讷讷地说,在剑的威胁下,慢慢得向牢房内走去,在确定罗文扬跟着自己进入了牢房后,他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表情,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向牢房的墙壁。
匕首碰到了墙壁上的某一个点,牢内传来了轰然的响动声,几块石板伴随着巨大响声落下,隔离了牢内和牢外的人,这里竟然有着如此精妙的机关,看来他们倒是真得很重视刺杀太子的凶手。
“哈哈哈……”牢房内传来了李道奇疯狂的笑声,“你们真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笑话,我只是想要为女儿报仇,姝妍,你别怕,爹这就找人去陪你!”
“说!怎么出去?”罗文扬恶狠狠的问。
李道奇依旧在疯狂的笑:“出不去了!你们别想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救你们,你们就等着去跟我女儿做伴吧!”
“我杀了你!”罗文扬确定自己不可能从这人的口中知道出去的方法,想起舒允所受的折磨十有八九是这人所赐,而此刻自己居然也着了他的道,新仇和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手上的剑用力一挺,直刺进李道奇的心脏!
“文扬……”舒允虚弱的声音在此时传进耳中,他立即纵身跃起,手上的宝剑一挥,斩断束缚那人四肢的铁链,直接将他搂进怀中。
“文扬……”舒允艰难的抬起手抚向他的脸,凝视着他的五官。
“对不起对不起……”罗文扬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传达着他的歉意。
“傻瓜!”舒允苍白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为什么……要来救我!你怎么……能……亲自涉险?”
“我怎么能将你丢在这里不管!”罗文扬对自己的恨意在见到舒允的那一刻变得更加强烈。他怎么能让他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我们会死,是吗?”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无法不在乎他的,他是蓝影的太子,他是他最爱的人啊!
“或者不会!”罗文扬微微一笑,他想起此刻还在牢房外面的那个人,或许那个人,可以救他们,没来由的,他就是相信那个人有这样的能力的,虽然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虽然他跟他们一样是在敌人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