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灰色记忆
    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从一开始便是一场迷雾，遮住的永远是自己的双眼，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场梦幻，当迷雾消散，梦境苏醒，能得到的只不过是胸口处紧缩的疼痛，眼圈的酸胀和嘴角处僵硬的笑容。
    “小海哥哥。”纪睿幼小的身体跟在纪海身后，有些吃力，一直以来，纪海都是纪睿最爱的哥哥。
    纪海比纪睿大4岁，当纪睿刚刚出生，家里张灯结彩的热闹非凡，纪海也开心的凑在婴儿床旁边，看着手掌还没有他半个大的弟弟，摸着他可爱的圆脸，灿烂的笑容成为全家的快乐。
    纪海很喜欢这个弟弟，被人成天追在身后的感觉是他最为幸福的时光，而纪睿从能走路的那天开始，纪海便是他的最亲密的哥哥，哥哥的笑容，哥哥的手掌，哥哥的亲吻都是他最喜欢的，哥哥的话便是他的全部，这种感觉让他很幸福。
    纪睿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哥哥的眼神有些涣散，有些别样的色彩，那种捉摸不清的感情一直缠绕着他。起初，纪睿并没有太在意，把这当做亲情的升华，只不过，这一切都不可预知，特别是感情，一旦捅破那层纸，就再也修复不了。
    “哥哥回来了。”感觉到门口的动静纪睿便会第一时间跑到门口，那天，他看到了一生最不想遇见的事。其实纪睿心里明白，哥哥是一个正常人，也到情窦初开的年龄，长得帅气，学校里也吃香的很，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但那只限于普通的亲情，现在的纪睿完全没有开心的喜悦，心口纠结着，一股莫名的疼痛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脑中嗡嗡作响，视线有点模糊，那是什么，有点冰凉，有点咸，顺着脸颊滑下。
    纪睿就这么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门外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踮着脚尖吻上哥哥的唇瓣，女孩羞红着脸，微闭双眼，享受这一吻带来的甜蜜，纪睿紧握双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为什么哥哥就这么让他吻，因为喜欢吗，真是意外的和谐啊，纪睿关上门，转身走开。
    “为什么，这样还是不行呢。”女孩通红着眼，看着依旧毫无表情的纪海，这一吻代表着她一直以来的喜欢，只不过纪海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人，虽然他没有提过，那眉目中闪烁的阴郁一直都不是对着她的。
    “对不起。”纪睿只说了这一句，不带任何感情，不带任何起伏，转身走进家门。女孩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再也忍不住，那绝提的不只是涌出泪腺的温热液体，更是心中那说不尽道不明的爱。
    就当他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看到，纪睿冲回房间，一股脑的扑到床铺上，夕阳斜照下两人的模样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深处，忘不了，甩不开，哥哥一直都没有明确过什么，也没有带过女孩子回来，更不会让人这么亲吻他，就算是他也不过是脸颊和额头罢了，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如此心痛，如此难受，整个人都蒙了，他到底得了什么病，那么严重。
    那一天，纪睿没有跟纪海说过一句话，平常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晚餐变得冷清许多，少了纪睿的纠缠，纪海反倒有些不能适应，看着纪睿有些落寞的眼神，纪海不知说什么。
    “睿睿。”饭后，纪海主动叫住他。
    “什么事，哥哥。”纪睿强迫自己笑着回应他，却发现他这是件很难得事，以前他从不加思索的开怀大笑，没想到这**肌肉的感觉如此鲜明，尽管如此，纪睿依旧努力不让他发现自己这落寞的模样。
    “今天怎么一直沉默不语。”纪海淡淡问。
    “啊，没什么，可能是因为今天有点中暑，头有点晕。”纪睿撇开头轻声说着。
    “那就多休息下，不要累着了。”说完，纪海走入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今天是怎么了，哥哥的关心像是少了一些什么，因为那个女的缘故，使得他的关心不能给他原来的分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纪睿收会僵硬的面容，转身回到房间，反正哥哥已经不可能再看向他了，反正他们是不可能的。兄弟，这一血的牵绊永远也不可磨灭，那是印刻在细胞中的存在，就算他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哥哥永远是哥哥，他的爱只能是自己心中的哀伤。
    “纪睿！”伴随着低沉的男音，整个人突然被拉住，墙皮转过身，看着身后那略显焦急的人，他记得是隔壁班级的，应该只说过几句话，似乎聊的也挺开心，怎么突然出现这里，纪睿有些疑惑。
    “什么事？”看这略显焦急的模样，纪睿淡淡的问。
    “我，我喜欢你。”男子大声开口，音量足以响彻整条街，纪睿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瞪大双眼看着他，他该说什么，说抱歉，对他没有那种感觉还是说，说他喜欢的人另有其人呢。纪睿的心中闪出纪海的身影，哥哥，那个令他心痛的人，占据着他全部的心，喜欢，爱，这种感觉朦胧中透着真实。
    “那个，我……”纪睿不知如何开口，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不管你心中装着谁，我依旧喜欢。”男子突然将纪睿拉向自己，深深的吻上他的唇瓣，这是什么感觉，没有一点快乐的皮肤摩擦。
    “恩……恩！！”就在纪睿试图推开男子之时，看到哥哥站在身后，带着厌恶的眼神，那眼神穿透着纪睿的眼角膜，刺痛他的心，那一刻，他真的明白，他的爱不会有说出来的一天，永远不可能。纪睿放弃挣扎，任由男子越吻越激烈，越吻越疯狂，看着纪海转身离去的背影，眼泪完全决堤，那埋藏心底的依恋什么时候变成了灰色调的相册逐渐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