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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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深秋已至,素山似乎在一夜间多了许多黄叶,带着无尽的沧桑。
唐释离开了,就如他的到来那般悄无声息,离开也没有多说一字,只是忽然发现,寒山寺里少了那摸白色的身影。
素山山脚有大片的枫林,红色的叶子在阳光之下恍惚了我的眼睛,旃珉说他也要离开了,我竟尾随至此,这片红色就如同他的衣服一般,妖艳美丽,带着死亡的味道。
旃珉回头对着枫林笑道:“我讨厌秋天,它带来了我们的分离,但我也喜欢秋天,红色的枫叶是我对你的思念。”旃珉说完之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他总是那么自信,没见到我的人,却肯定的说出那番话,他就那么确定我会来送他吗?或许他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或许他只是了解寂寞。
寒山寺的钟声依旧,那是笑和尚每天的必修功课,而寒山寺空着的墙壁已然少了很多,大多是我和笑和尚刻的,也有唐释和旃珉的痕迹,一朵荼蘼,一支锁魂,只能看出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却不知这两朵花的主人是谁,寂寞的开在一片空白的石壁上,那是他们刻下的痕迹。
红莲长得壮实了,这多亏了笑和尚的井水,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马。
在冬天来临之际,我带着红莲离开了寒山寺,只留给笑和尚一只手环,烟云玉炼制,储物手环而已,里面放了一本书,闲时写的,无非是记忆中的一些佛家修炼之法,虽然在原来的世界并不是珍贵的东西,修真界的佛家之中算是普及的基础知识,但对笑和尚来说,应该很有作用,算是酬谢他让我借住许久吧!
我带走了三枚金莲结出的莲子,一朵金莲百年才结七枚莲子,笑和尚确实真心待我这个朋友,记得临别时,他脸上没了笑容,只是慎重的说:“烟云,你的姻缘之路太过坎坷,不要太过为难自己!”
我朝笑和尚笑了笑,道:“和尚,你是不是要改行做月老。”
笑和尚没有笑,只是看着我牵着红莲离开,直至寒山寺被树木以及雾气遮去,我还能感觉得到笑和尚的目光,他的话也压在我的心头,姻缘?我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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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村庄坐落在深深的山涧之中,山上是大片大片的竹子,其他树木甚少,小村名为无心村。
村口有一面平静的湖,说它平静不过是因为少风,极少可以看到湖面有涟漪,它太过平静,如同一面镜子,就像这个村庄一般,纯洁而宁静。
“烟云哥哥!呜呜!~”一个头发蓬乱的小姑娘抱着一只花盆朝湖边竹丛边坐着的男子跑去,话语中带着啼哭之音。
一片枯黄了的竹叶随风飘落,涟漪一圈一圈荡开,来自那片竹叶,我侧头,朝那个不断流泪的女孩笑了笑,道:“蓝霜怎么哭了?”
蓝霜把那个花盆送到我面前,“烟云哥哥,它快死了!”
花盆中是一株仙人掌,厚厚的叶片不再是翠绿,变得浑浊柔软,如同包了液体的塑料袋一般,我接过花盆,“蓝霜是不是天天都给它浇水!”
蓝霜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红红的。
我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笑道:“霜儿,它不能喝太多水的,而且花盆太小,所以它便溺水了!”
蓝霜似懂非懂的看着花盆中的仙人掌,“烟云哥哥可以救活它嘛?”湿漉漉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期望。
“霜儿,有的东西失去就再也寻不回来了!”我靠着竹子,闭着眼,任风吹乱我的发,遮去我的面容。
蓝霜没再说话,静静的坐在我身边,也不再哭泣,只是看着湖面。
离开素山之后,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带着红莲来到了这个宁静的村庄,村庄的人都很朴实,但是对于外人却有着一定的排斥,而蓝霜收留了我,她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心智却如同四五岁一般,听闻是一夜间父母双亡才变得如此。
我留在这里不过是被这面平静的湖吸引,确实,这面湖太过平静,看着它,我的心也变得平静。
“烟云哥哥,霜儿饿了!”蓝霜侧头朝我看来,眼中没有了泪水,露出纯洁的笑。
“那我们回去吧!”我起身朝村子走去,湖面此时被夕阳印得深红。
蓝霜乖巧的跟在我身边,眼睛时不时的朝我的胸口看来,那里是一枚红色的玉锁。
红莲被独自留在了蓝霜的小院中,看到我们回来,它红宝石般的大眼睛带着哀怨朝我看来,仿佛被抛弃的小猫一般,我笑咪咪的拍了拍它的头,换回它哀怨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