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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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红色纱幔的屋子里,紫香檀木桌上一只冉起缕缕青烟的铜制香炉,青铜烛台上的红烛散出昏暗的光,软榻上躺着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他虽闭着眼,但屋子里的氛围却是异常的压抑。
“嗜血罗刹艳娘子已杀,另一半酬金已收,总收入5千白银。”
“胡国丞相已杀,已收回酬金,一双北海夜明珠。”
“北村老木已杀,收回酬金白银1两。”
“……。。”
待那拿着长长单据的黑衣男子读完,红衣男子才缓缓睁开眼来,打了个呵欠,懒懒的说道:“辛苦了,愚叔叔,把酬金的五成发给他们!”
“是,楼主!”愚目,红颜楼的管家,常年一身黑衣,长相普通,普通得看到他的人,转身再见到他,也不会发现自己是第二次见他,典型的丢在人堆中就找不到的人。
“替我查查烟云这个人!”红衣男子说得淡然,只有名字,再无别的资料。
“是!”愚目走到门口时,红衣男子忽然出声,“罢了,不必查了!”
愚目转身朝红衣男子行了一礼,这才退出屋子。
软榻上的红衣男子微颦着眉,看着那摇晃的烛火,“我竟不想让别人去查你,罢了,有缘自会再见。”
红衣男子手一挥,一阵凌厉的风刮到烛台之上,红烛灭了,只留缕缕青烟,周围的红色纱幔竟没有被吹动。
红衣男子正是妍婳,绝楼男妓,另一个身份便是红颜楼楼主。
红颜楼?不过是一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神秘组织。
夏季总是多雨的,荷花未谢,雨却连绵。
依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滴落在院中的雨水,雨天,总是让人莫名的心烦意乱。
没有涂油漆的门,暗黄得发棕,可以看到一个个黑色的圆点,木门很是陈旧了。
“咚咚咚!~”木门被敲响,似乎要将这陈旧的木门给敲倒一般,我没有应声,也没去开门,只静静的看着那木门被门外人敲得颤抖。
雨依旧淅沥的下着,敲门声消失了,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从墙头上落下,来人被雨淋得湿嗒嗒的,乌黑的发丝贴在了脸上,用金线绣了旭日出海的紫色袍子已然没了飘逸之感。
“我就知道你在!”秋逸烨抱怨的看着我,如落汤鸡一般。
“找我何事?”我含笑看着他。
“来避雨的!”他瞪我一眼,朝屋子里走去。
丢了一套衣袍给他,否则该被说成冷血无情了吧!
偏厅,煮茶的小炉上煮着姜汤,此时秋逸烨已经换了衣袍,月白色的衣袍在他身上竟比他那些浮夸的衣袍要显得适合些,看起来也俊逸些,甚至儒雅些。
“你的衣袍怎么那么穷酸!”秋逸烨不满的扯着衣袖,埋怨的看着我。
“那你穿湿的去。”我跪坐在草席的软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敞口壶中的姜汤。
“呵呵……。。”秋逸烨干笑几声,道:“烟云,这把扇子我看得很是顺眼,送我吧?”他凑到我旁边,跪坐在草席上,神秘兮兮的从衣袖中抽出一把檀木雕刻的折扇,扇子上是一幅雕刻后上了色彩的妃子醉酒。
“不行!”这扇子只雕刻了一面,另一面还未开工,怎可让他就这么贪了去。
“我用这个宝贝和你换!”他神秘兮兮的从另一只衣袖中拿出一颗红得滴血的泪滴形珠子,隐隐可见流转的红光。
“血泪?”我颦眉。
“烟云真是见多识广,怎样,和我换吧?”秋逸烨笑得奸诈。
“不换,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就和我换把扇子,让人不得不起疑心,或许这是你在哪偷来的呢?”我没再看那珠子一眼,安静的端起敞口壶,将煮好的姜汤倒进茶碗之中,推到秋逸烨的面前。
秋逸烨愣了片刻,随后笑得十分诡异的凑近我说道:“确实,这是偷来的,不过嘛于我却是没有用,无非好看的珠子而已,换一把扇子,我到觉得值了。”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姜汤,接着说道:“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我是玉树临风,英俊非凡,风靡万千少女的风流怪盗。”
我冷冷的看他一眼,道:“不管是怪盗还是鬼盗,不盗我家就好,否则就再别来找我!”
秋逸烨挫败的看着我,“怎么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煮起了茶。
秋逸烨一口气喝完姜汤,手持扇子朝外走去,道:“谢谢你的姜汤,扇子我拿走了!”
一个闪身,人已没了踪影,而茶盘上多了一枚红得滴血的珠子----血泪。
我笑看着门边,敢强拿我的扇子,直接逃跑,好戏还在后头。
拈起血泪,血泪----传闻是凤凰涅槃前的一滴泪,炼器的材料,可使炼制出来的武器锋利无比,不过,只是针对世俗界而已,修真界,无非是起加固的作用而已。
可惜,这般炼器材料在这里,别人是无法利用的,没有灵力,无法将它融化,只是拿来赏玩,当作奇珍异宝而已。
夜,秋逸烨再访我的小小院舍,脸色发白,浑身无力,似乎虚脱了一般。
姜汤中多煮了一片月冗花的叶子,而茶水中则煮有月冗花,若他安静的喝了姜汤,再喝茶水,必然无事,可惜他贪我的扇子,上吐下泻也是活该。
将茶杯递到他手中,他颤颤巍巍的接过,喝下,虚弱的道:“烟云,你也恁狠了点,换把扇子,让我这般遭罪!”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做强迫我的事情就可!”我笑了,接过他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道:“对了,这扇子我换给你了,那血泪确实是难得的奇珍!”
秋逸烨欲哭无泪的看着那个端了茶杯向偏厅走去的男子,自言自语道:“奈何,不能得罪小人和女人,我宁愿得罪女人,也再不要得罪烟云这小人!”
他的话虽然压低了说,却一字不误的落道了我的耳中。
小人?或许吧,我就是一个小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惜他不知道,骨子里,我既是小人,也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