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献上梅仙
    是交给她还是不交给她？
    一个抉择摆在张择端面前。萧尤儿替他找来的梅树不知能不能让玉琢开颜一笑？他把握不准。而想到萧尤儿的一片好心，他现在却不送给最终想要的那个人，似乎说不过去，不就辜负了萧尤儿的好心。
    管他呢，自己尽力了。
    想着便敲了敲大门。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穿着青布衫的家丁瞥他一眼，“你是谁，找谁？”
    张择端连忙拱手道：“小哥好。我是雄途书院的张择端，想求见赵小姐。”
    家丁当然知道张择端，不就是一个穷书生，管家已交代了，姓张的不许他进府。他一个家丁怎敢违背。“走啦走啦，我们家小姐没空见你。”就要关门。
    “哎，小哥，你帮帮忙。”张择端来之前就想走后门，可还是选择正门。走后门次数多了，对赵小姐的名声不好，自己倒没什么。
    “别关门。”从大街上走来一个提着菜篮的丫鬟。见了张择端，笑着朝他点头。
    “凝儿……”张择端只有求助于赵小姐的贴身丫鬟了。
    凝儿原是出府替赵小姐置办几样素菜，赵小姐想亲自下厨，反正闲着无聊，当是学习厨艺。凝儿购买的素菜全是刚从地里采摘的，看着挺新鲜，这么巧就在府门口碰上张公子了。
    “这位张择端张公子是小姐的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啊？”凝儿因为是赵小姐的贴身丫鬟，不受制于任何人管，有时连管家也要让着她，所以在府中地位是所有下人中最高的，她这一说，家丁就客气了，让出道来，容张择端进府。
    但是让一个男子进府，有违府中规矩，凝儿也怕被管家或者那个小姐的后娘看见，进门后，她便直接带着张择端走偏僻的过道，尽量避开。绕了一圈，才来到赵小姐闺房外的小院坝。而张择端自觉的止步，小姐闺房在前，他怎敢踏入。
    凝儿走进闺房，不一会出来对张择端说：“张公子，你等一会，小姐就出来。”提着那篮蔬菜走出了小院坝。
    “凝儿？”张择端疑惑了。
    凝儿也不多言，自去了。虽然小姐说要亲自下厨，可是这些菜还要她择出理顺才行。另外，她不愿在一旁打扰小姐和张公子谈话。
    正在张择端疑惑之时，那扇花雕格子的小门被轻轻拉开了，赵玉琢款款走出，一看见张择端，就笑盈盈的。
    张择端仿佛看到初升的太阳，不自觉的迎上去，深望赵玉琢。赵玉琢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梳着精致的发髻发辫，几颗翡翠璧簪犹如碧蓝天空中仅有的几颗闪闪的星斗，眉额光洁如玉，嘴唇映出淡淡的红晕，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那么自然亲切。
    “择端，你手里拿着什么？”赵玉琢避了避张择端望着她的眼神，白净的脸颊略微泛起一丝彤色。
    张择端这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失礼了，躬了躬身，将手上包裹着的梅树捧到胸前，道：“小姐，这是一棵梅树……”还是别说罕见了，那样等玉琢看见后也减少一些失望。
    “是吗，给我看看，我们那儿坐着。”赵玉琢说着走到小院坝一棵柿子树下的小石桌旁，坐了下来。
    张择端跟到小石桌边，刚坐下，凝儿就端着一个大瓷盘走进小院坝。瓷盘里放着一碟糕点和两个茶杯，还有一壶温热的茶水。
    “有劳凝儿了。”张择端客气的说道。
    “公子，你一来小姐就高兴。我也高兴。”凝儿放下瓷盘，摆设下糕点茶杯后，就先倒出茶水。“小姐，张公子，你们慢慢谈。”然后拿着空空的瓷盘退走了。
    待凝儿走了，赵玉琢问道：“最近书院在忙些什么？”
    张择端便将书院的布置情况述说给赵玉琢听，末了，他望向赵玉琢说：“玉琢，马上就到读书会了，到时一定热闹，才子名士云集，你要来逛逛。”
    赵玉琢点点头。又盯到张择端的手上，“你的那个……”
    “哦，还忘了。”张择端便将手上拿着的梅树摆在小石桌上，解开裹在上面的一层白纸。
    “这个是？”赵玉琢带了一丝惊疑。
    张择端不自在的笑笑，照着萧尤儿的原话说：“这是竹叶梅，听说比较少有。”但愿小姐别怪罪。
    “竹叶梅？！”赵玉琢吃惊的霍地站起，转过身来，目光直直的盯着桌上的梅树。
    这棵梅树似竹似树，并不奇形怪状，大小刚够放置在一个中等型号的花盆里。观梅树，先观其总的气势，此梅给她的感觉是不俗，隐透着一股仙气。再观其身。果然，枝丫轮廓清奇而铁骨，就好像是雕刻的一般。而它上面盛开的竹叶梅花也似定固着了。奇怪的是闻不到一点花香。脱离了泥土，却并不见梅树干枯，相反梅树很精神，不时还滑过一丝温润的光泽。
    “这个竹叶梅……”张择端有些尴尬，好像是办事不力的无奈。
    赵玉琢急忙跑进房里，不一会拿来一个白瓷花瓶。里面装着她在后花园采集的清露。凡是给那些柔嫩珍贵的花草浇水滋润，她用的都是清露。
    赵玉琢小心的将白瓷花瓶里的清露倒出，清露便滴落到竹叶梅上，奇迹瞬间发生。
    竹叶梅好似枯木逢春，抖了抖身。竟然自己竖立起来。
    “呀，树妖！……”张择端骇的脸青，退出好几步，他身后就是石凳，没留意，险些后仰摔倒。
    赵玉琢却是惊喜的抓狂，见得梅树竖立站起，忙又倒些清露在树上，那些竹叶梅花便像刚出生的婴儿，甩甩脑袋，伸展开来，顿时一股幽淡的梅香漫漫而散，整座小院就变成梅香的世界。这样的梅香直浸入人的内脏，洗涤凡尘的肠胃。……
    “玉琢，这个……？”张择端好奇而惊讶。难道玉琢习了法术？
    赵玉琢逐渐控制住自己的兴奋情绪，眼眉嘴角流露灿烂的笑：“竹叶梅是梅中梅仙。”
    梅仙？张择端以为是梅妖，像这样具有自主意识的树，他活了二十一年，还是初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