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缉拿你归案
    大约到了正午的时候，鬼狐算算时辰，这时出去应该没有多大危险了。
    “走吧，我们下山。”鬼狐一跃跳起，像只轻盈的小雀，走到前面。
    张择端回看了一遍山洞，真要走了好像反而有一种不舍。
    “哎，走呀，快啊。”鬼狐催着喊道。
    张择端跟上鬼狐，出了山洞，这时的山中到处洋溢着生机，各样鸟雀争相飞舞鸣叫，山路清晰可见，不一会他跟着鬼狐就到了山下，然而鬼狐嗅到了异常。
    “有死尸。”鬼狐长居深山，对于各样气味非常敏感，一到了这里，她就闻到了人死后才能散发的气味。
    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往前大约十米，一个被野兽啃吃的稀烂的人倒躺在那里。鲜血淋漓，异常狰狞。
    “啊，死人！”张择端踉跄的退缩，浑身发抖。
    鬼狐没有半点惧怕，看看死尸，心道，看这人的死相以及被咬的惨状，定是狼妖所为。看了死尸，便对张择端说道：“死人有啥稀奇，瞧你怕的。”
    张择端紧张地靠在鬼狐身后，躲着眼睛，一种好奇还是吸引他朝那具死尸望望，由于死尸被抓吃的稀烂，已经辨不清模样了，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像这么恐怖的场面，哪是他读书人能够承受的。
    “死人了要报官啊，这人不会无缘无故死掉，要让捕快来彻查。”张择端不认同鬼狐的看法。生命诚可贵，王法价（道）更高嘛。
    鬼狐笑着说：“你这还不明白啊，这里是九姥山，荒山辟野，豺狼虎豹有很多，咬死人是常有的事。”另一层意思：你这书生不是我叫你到那个山洞，恐怕你这会儿也这样躺在地上，面目全非了。
    张择端始终认为死人这么重大的事必须报官才行，要是野兽咬死人，就要让官府派人来严加看管野兽，以免再有行人或者其他人受害。想着，他又往那具死尸瞥了一眼，可那颗惧怕的心阻止他更进一步的探知，他缩着头说：“还是别在这里呆着了，赶紧报官。”说着迈开脚步，可能是被死尸吓了，好几次都没走稳，差点摔倒。
    “哎，你这人，看见一个死人就这样。小心点呀。”鬼狐扶着张择端，佯装怒相，其实心头觉得他挺搞笑的。
    张择端顾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应该轻视。何况还是非命而亡。
    到了山麓，鬼狐就打住脚步，叫道：“哎张择端，不陪你走了，你自己回去。”
    张择端这才想起鬼狐，回过身来：“尤儿小姐，你不跟我一起走了？那你家在哪里，改日定来登门拜访。”
    “我呀，”鬼狐想了想，觉得挺逗的，随口说，“我家就在这附近啊，随时欢迎你来。”
    张择端拱手道：“尤儿小姐，那就告辞了。”心里十万个不愿意告辞，无奈有个死人需要他去向官府通报。幸好知道尤儿小姐的住处，不然怕是难以碰面了。
    “好啊。那你快回去。”鬼狐站在原处看着张择端离去，忽然心中空落落的，这是她第一次在面对一个人离开时所产生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张择端走了十几步，仿佛挂念着什么，总是舍不得。“尤儿小姐……”他回过头来，还想说句话，却发现鬼狐不见了，只剩下空空山道，回音迅速反射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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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择端没有回书院，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去县衙门。敲鼓禀报九姥山的死尸事件。把他的叙述详情记录在案后，县衙门就派捕快和几名衙差跟着张择端前往九姥山。
    那具死尸仍在，散发出的血腥气已没那么浓了，可是惨状更加不忍睹，显然在张择端离开后还有野兽来撕扯尸体。捕快和几名衙差见了，赶紧避眼捂嘴，职责在身，还是硬撑着。
    “先别检验了，用帆布裹着，抬回县城，交给仵作验尸。”捕快挥手指挥着。
    衙差就把死尸裹好，以绳子捆牢，找了一根长棒子，穿过绳子，架了起来。然后一行人返回县城。
    自始自终张择端没敢靠拢去瞧一眼死尸，他避的远远的，他真担心今晚会不会做恶梦。
    进城后，在街道分道口，捕快抱着捕快刀朝张择端拱手，说道：“张公子，我们先去县衙了。大人会对这件事彻查。张公子请吧。”
    张择端回礼道：“武捕头客气了，有任何需要的地方，请到寒舍知会一声，学生一定协助。”
    “好。”武捕头手一招，衙差抬着死尸就分路走了。
    张择端刚回到城北张家巷家里，他的爹娘就问上问下的，尤其是昨晚没回家的事，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啊。
    “哎呀娘，都给你们说了，我跟着明瑞和王才去了九姥山游玩嘛，后来就分开了，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就呆在山上过了一夜。没事的，你瞧我不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
    张母老是眼跳心慌，就说：“择端啊，你可别胡闹啊，像以前那样到赵府找什么赵小姐，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赵县尉是你惹得起的嘛。”
    张父含着水烟，吧嗒吧嗒大抽几口：“择端，你是我们张家惟一的血脉，凡事你不能太随着自己的性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看就要到京城考试了，这时期你若不检点，得罪了赵县尉，我们岂不是没了光宗耀祖的份。”
    张择端很想强辩几句，可是转念想，爹娘也是好意，算了，闭口不言。匆匆吃了饭，他打算去书院一趟。因为爹告诉他，明瑞和王才已经回来了，听说王才还受了伤。
    “砰砰！”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张母便出去开门，刚打开，两个衙差就蛮横地冲进来。
    “你们干什么？”张母骇的往后退。
    站在左面的衙差粗声道：“这里是张择端的家吗？”
    “是……”
    右面的衙差马上拿出缉捕令：“张择端涉嫌谋杀他人性命，我们奉了大人的命令。前来缉捕他前去问案。”
    张择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快步从屋里走出来，才出来就被两个衙差扣住。他懵了，“你们抓我干什么呀？”
    “张择端，你好大胆，敢谋人性命，我们前来拿你归案，还不乖乖随我们到县衙。”两个衙差不再费话，抓着张择端急步出了张宅。
    “为什么抓我……放开……”张择端叫屈的喊着。后面跟着的张父张母哭诉开了，他们哪想到儿子刚回来就扣上那样一顶大帽子。
    右面的衙差大眼瞪张择端，凶道：“你杀了人，还敢横啊。”
    “不要跟他啰嗦。”左面的衙差不客气地扣紧张择端的肩胛。
    两个衙差便拖着张择端，毫不客气，身为衙门中人，制服那些不肯上路的人，他们向来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