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彼岸花开 第14章·又是血色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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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我长安n日游的第一任导游是谁?我可以非常虚荣地告诉你:那是当今天子……
而实际上我却是苦不堪言,一路上更是愁眉不展……
云轻皇兄精力充沛,出了医馆后就死缠烂打要带我游遍长安的东西南北。而且“导游”相当热情,基本上我要是多看什么东西一眼,立马就被后面的侍从强买下来……导致我基本不敢再看什么,自然就逛得索然无味。东窜西窜,他的无穷活力折磨地我腿脚发软。同时还得被迫接受当街女子的嫉妒视线。他反倒是一路笑得越来越灿若桃花,出手阔绰,相貌自然是凡夫俗子不可比拟的。
虽然托碧落好样貌的福,我也接受到一些男子热烈的目光,但是每个敢对慕容碧落有遐想的男子,无论身份地位,下一秒的遭遇大抵相同: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群年轻力壮的男人挤到边角去,顺便状似不经意地踩上几脚,再从人墙中出现时,无一不是一身狼狈,重者甚至青一斑紫一斑。那群人却是毫无反应地绝尘而出。
不到一个时辰,我已被摧残到身心俱疲。怒视着仍旧一脸无辜的慕容云轻,“我要回去。他们只不过是看我一眼。”
他贴着我的耳际回答,“你是公主,他们的眼神对你不敬,也是对皇家的不敬。我只不是教训下这群以下犯上的狂徒而已。”
“呵,这是标准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照你这理论,这条路上全部的女子,不管老少,全可以抓起来了。快叫人抓啊!要不全塞后宫也成。”
“喔?碧儿生气了?”
“谁敢跟哥哥你生气……”
“既然没有,那我们去用午膳吧。”适时人潮汹涌,冲散了我们,我逮住机会,胆大包天就丢了皇帝,趁乱回宫,时机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卷包逃走。
可是初来乍到的我,忽略了社会上的一些不安定因素……例如现在,我迷了路,被十几个流氓地痞从四面八方堵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
我评估了下形势,敢怒不敢言。
包围圈里,挤进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小头目,“姑娘可别怪我们失礼,刚才我们老大不过是瞥过你们一眼,就被你家那位给暗算成了重伤。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怎么说你也得随我们回去给老大道歉!”说罢,同时就有四五双手往我身上拉扯,我一着急就抬脚踹翻了一个最不怀好意的败类。
小头目生气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指挥众手下抓牢我,形势一面倒,没过上一会儿,我便丝毫不得动弹。小头目撸撸袖子,相当不可一世地上前一步,捏住我的下颔,抬手清脆地掴了我的左脸,“不就长了张还能见人的脸吗?有什么好嚣张的,伤了人当没看见,让你道个歉便作罢,那是给你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
我心中虽怒不可遏,但理智还在。瞧他青涩的面容上略沾了尘土也显出几分清秀,眼眸明亮,当真可惜小小年纪便走了歧路。再说他们人多势众,我也只好放低姿态,“趁陷得不深,又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收手吧,回头是岸。别因一念之差,葬送了锦绣前程。人之初,性本善……”
又一掌加在右脸,他发狠地捏紧我的下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们。你们这些鱼肉百姓的人没资格说这些。”我暴怒地试图挣扎开圈制,忽略了小头目眼中一闪即逝的脆弱。“放开我!不然就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头目像是极端厌恶我一样,甩了甩碰过我的手,“堵上她的嘴,别让我再听到那假惺惺的声音。带走。”
“抱歉,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了。”撑开的香扇让人看不清云轻皇兄的表情,但双眸透出凌冽的杀气让人胆寒,他一字一句说到,“全都给我死在这里。”左右各一翼侍卫,应声抽出明晃晃的刀,蓄势待发。
小头目咬了咬唇,下令:“抓牢那女的,那男的是她相好。有她在,那些人不敢伤我们。”擒住我右臂的流氓听言就要抽出匕首抵在我的喉咙处,以示要挟。只是在那之前,便被不知何时从背后潜近的侍卫一拳击飞,同时又冒出几个侍卫,三下五除二扫除我周身的威胁。除了那小头目是好好站着的,其他的都在地上苟延残喘。
一个侍卫上前使力按住小头目的肩膀,让他跪下。他不屈,马上腹部就连挨数拳,嘴角噙血,他只是用手背揩过,仍是很有气节地站得笔直。侍卫接受到皇上目光的压力,着急地对着小头目的后膝狠踹下去。重物“砰”落地,他的膝盖骨定然是碎了,脸色煞白,豆大的汗从额上沁出,眼眶红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干涩。
云轻皇兄潇洒地收了扇子,神色阴戾,“来生要记得做事前要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么点本事。如果你告诉我你们当家是谁,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
那小头目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却是硬将唇抿得更紧,膝盖处的麻布衣料隐隐浸出血色。
片刻即可让云轻皇兄失去耐心,等他向按住小头目的侍卫使了个“解决”的眼色,趁侍卫拔刀的瞬间,我飞步护在了小头目的身前。侍卫收刀不及,花开了我的左上臂,登时血流如注。
见着那潺潺而出的血流,我也禁不住面色苍白,回过头,那小头目九死一生,眼中的情绪自然太过复杂,我也没精力去分析。我说:“虽然你们不是好人,可我见不得活人变死人。毕竟生命是人最宝贵的财富。下次再见到你,我会把那两嘴巴扇回来。”也没要等他回应,我对着已经来到我身边紧张地检查伤口的云轻皇兄说,“江山社稷最宝贵的财富莫过于子民。碧落恳请哥哥放过他们,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挺着讲完这些话,意识便开始游离,身子被打横抱起,随后听到侍卫整齐划一的收鞘声,安心地陷入彻底的黑暗。
我没有失了医馆之约……晚上,就是在翩翩的照料下悠悠转醒的,云清皇兄则在远处关切地注视着我。
自我解嘲:“我真的挺笨的,逛个街都会受伤。”声音都有些喑哑。翩翩扶我起身,喂下一杯茶润喉。我一直盯着她微肿的眼睛,心慌地握住她的柔荑,“对不起,我……”翩翩目不斜视,难得一脸正容,“主子应该要学会保护自己。”我点头。她又放柔了声音,“跟翩翩学武吧。”
我点头如捣葱,“我愿意!我愿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