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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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阳血案发生后,举国震惊。各地名捕纷纷放下手中的案子赶赴辰阳。而此事盛传为武林中人所为,江湖中帮派中的血拼撕杀也曾有数百人灭帮的前事,但却从未有过像如此朝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武而且是屠镇之事,也引起了江湖公愤。不仅武林中各大门派派出了高手前往辰阳协助办案,更有许多热血之人自愿前来协办。
虽说自古朝庭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因此事倒也生出了些同仇敌忾之气,虽说也不是什么交好之意,但毕竟双方都配合着希望查出凶手,不过朝庭想的是将凶手缉拿归案,很多武林中人却想将屠城的武林败类血祭亡灵!
因着这前所未有的合作,没多久便各自查出了些眉目,众人顺着手头的线索查下去,厉星澜因要亲自护送安安回厉家先行离开,随后赶来的厉灵沼便料理毒教的后事。龙天行带着叶子修秘密回京,另委派的刑部官员已接手主办此案。
“小二!”听到叫声,襄南城中最大酒楼里的一个布衣店小二机灵的跑到靠窗的桌边,对坐下的客人殷勤地招呼着:“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这桌靠边的浓眉大眼的一个年轻人把握在手上的东西一翻又用手履住,大声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
小二一听,眉开眼笑的答道:“好呢!几位客官,请稍等片刻!”说罢,便赶紧向掌柜那走去。
只见他走近中年掌柜身边耳语几句,那掌柜的神色未变,只是如同见了其他大主顾一样,大声嘱咐着店小二快去厨房,然后喜笑颜开地走到这一桌,大声的说着:“几位客官,看样子是远道而来呀,几位真有眼光,我这放春楼可是这城中最大的酒楼呀,后面还有厢房休息,各位可要住店?”
这一桌有四个人,一个眉浓大眼的小伙,一个沉稳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却是一个小孩子。居首座的是一个华服锦衣男子,模样英俊,气度不凡,看样子就是非富即贵。
听得掌柜的说话,那一直不作声的锦衣男子抬起眼来,儒雅的笑着说道:“三间最好的上房。”
掌柜的听得,嘴角咧开着笑:“好好好!我这放春楼里还有一幢独幢的楼阁揽月阁,环境幽雅,正是为您这样的贵客准备的,你看……”
那锦衣男子笑着打断道:“就这揽月阁!倒也没想到,还有这般雅致的名字。掌柜的,要是方便的话,这揽月阁我全包了!”正说着,他身边的中年人拿出几锭黄金放在桌上。
这掌柜听得,嘴咧开得合不拢嘴,连眼晴都笑得眯成一条缝,拿上金锭连声说道:“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
接着转声大声喊道:“小李!怎么还不上菜!催厨房快点!”
这几人吃过饭后,由小二领到那揽月阁,小桥流水,独院而居,幽雅清静,果然是个好住处。
天微黑时,那掌柜的到了这揽月阁,入得那锦服男子房中,大声笑着问了几句客官可满意,便神色一凛,朝锦服男子拱手一礼道:“属下张东福见过澜爷!”
这一行人正是厉星澜等人。厉星澜摆摆手,道:“不用多礼。”
张东福直了身子道:“澜爷,属下已经按你的吩咐,把附近的兄弟都调进了这放春楼。”
厉星澜点点头,道:“离了这襄南城,就进入了我厉家势力范围,所以,这里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他们不会错过的。你这放春楼里的人可都清空了?”
张东福恭敬的说道:“前几日见了您的字就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这放春楼里,调进的都是我厉家庄武艺不错的弟子,他们都已经易容入住了。”
“那就好。”厉星澜端起茶抿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阴沉,道:“从辰阳过来的这一路上,那帮人就沿途追杀,死了我们不少兄弟。他们的后事可都安排好了?”
张东福面色也有些沉重,回道:“大掌柜都已经安排厚葬了死去的弟兄,给了他们家人不少银两,都照顾得很好。”
厉星澜叹了口气,道:“他们的亲人只怕是难过得紧!”
房里沉默了一会儿,厉星澜又问道:“李老爷子可到了厉家?”
张东福道:“几天前已经到了。”
“他怎么说?”
“现在还找不到方法,说需要一个活体来研究。”
厉星澜皱了皱眉,道:“我也是如此考虑,可惜那些人被抓之时都自杀了,很难抓到活的。”
张东福回道:“李老爷子说,在尸体头部发现针孔,而多有服过药物的痕迹,他已经尽力的在查是哪些药物。还说这些人多半是已经神智尽失,被人控制了。”
厉星澜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回想了一下,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双眼泛散,看上去确是神志尽失。倒不知道,这世上有何种药物可使得人如此?”
思索了一会儿,便朝张东福道:“你回李老爷子,我会设法抓一个活的给他。今晚叫底下的弟子警觉些。”
见张东福应着走了出去,便用手轻轻敲了三敲桌子,跟着小剑推开门进来道:“少爷!”
厉星澜看了他一眼,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小剑脸一红,呐呐道:“没……没事。”
厉星澜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只是受了伤而已,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小剑却低下了头。本来受了伤是没什么,只是……
他本是厉家这批弟子中武艺最高的一个,天赋不错,厉襄天本欲栽培他,可他却自愿到厉星澜身边做侍卫。
他这次受伤却是因大意让那两个扮成可怜父女的刺客近到几人身边,差点让那女子刺伤厉星澜,故他觉得十分的内疚。
厉星澜当然知道他的心思,笑着道:“我又没受伤,能伤到我的还没几人有那本事。你只是历验太少,不是你的错。”
看他还是低着头,眼红红的,知道这孩子单纯也倔强,就不再劝他,说道:“你跟老林今晚到安安房里睡,不可离他半步!”
小剑抬起头,眼神坚定,道:“好,少爷放心,我就是拼死也要保护好安安少爷!”
厉星澜不禁笑了出来,摇摇头,“唉,你就是太爱较真。”他抬头看着小剑笑道:“小剑,他要保护好安安,也要保护好自己,我可不希望给你收尸。”
小剑听得,却是感动得双眼一红,转身出去了。这倒叫厉星澜笑着叹了口气,虽然厉家之人个个对他恭敬十分,他却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倒叫这小剑死心塌地的为他拼命,对他从来说一不二,看他就像看神一样。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神色一松,显出了几分疲惫,转身上了床,合衣躺着,闭目养着神。
从辰州这路上,沿途他们已经遭遇了不下十次的刺杀。他们本欲走水路,再经山越岭前往厉家庄,这样虽然走的都是偏远之地,便会节省不少时间,日夜兼程赶路的话半个月便可到。
然而刚出辰州没多久,经过一个山区时,却遭遇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这些人武功虽高,但还不在厉星澜眼里,却不料这群人全都是不要命的招式,更奇怪的是刀剑砍在这些黑衣人身上,他们却像没事一般,发疯般的朝他们进攻,只有砍掉头或是刺中致命的地方,才会死去。带去的兄弟,损失了不少人,饶是厉星澜,碰到这种情总也是心里大骇,慎重考虑之下,他们便沿途安排厉家弟子在暗处,绕道而行,全都往大城镇迂回的前往厉家庄。
果然,那些不知痛觉的黑衣人没再出现,全部变成了混在百姓中的暗杀。每次出现的人武功都越来越高强。最近一次是装作一对无依困苦的可怜父女。虽然厉星澜心有警惕,只是两人可怜的模样,打动了同样身世可怜的小剑,才让两人近了几人的身。或许正是如此,小剑才更觉得内疚。
想到今晚可能面对的情况,厉星澜的心情有些沉重,翻了个身开始补眠。
入夜时分,襄南城里一片寂静,放春楼里也一如既往般的安宁。这时,几个黑衣闪出,慢慢的靠近放春楼,随着几人的手势,周围又闪出一大队的黑衣人慢慢的包围了放春楼。
为首的一个青衣蒙面男子潜入后,发现这放春楼的内院是个大的四合院,围绕着揽月楼而建,而周围虽有小桥流水,可揽月楼却地处高势,视野开阔,若想靠近却是做不到无声无息。
本想来个偷袭,现在发现地形不利,为首男子有些异样在心里,伸手阻止了其他人的靠近。思考一会儿,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其中一人带着一队去解决周围院子里的住客,安排其他人散开慢慢包围揽月楼。
从揽月阁后的小假山处慢慢逼近的几个黑衣人,警惕的看着四周,然后一个一个的从假山的洞口穿过,刚转过一个拐角,最后的一个黑衣人发现前方的人突然不见了踪影,大惊之下刚欲出声示警,还没来得及出一个字,一把刀就突然出现割开了他的喉咙,然后有人影闪出,迅速的把他拖入假山内。
为首的青衣男子摸到了揽月阁几丈之外,见其他人也包围了揽月阁,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刚欲摸上揽月阁,揽月阁突然间灯火通明,揽月阁二楼突然出现了一排拿着强驽的男子,从四周也闪出不少弓箭手,反而将这些黑衣人包围在内。
青衣男子见状大愕,知道自己中了埋伏,牙一咬大声吼道:“大家上!”
语音一落,入得内来的百余名黑衣男子身形皆动,朝揽月阁杀去。楼上的张东福一见,手一挥,顿时万箭齐发,一些黑衣人动作稍慢,整个人都成了蜂窝,而另一些人身上中了数箭,却仍满身欲血的红着眼冲上前,这情形便是张东福也是心里一惊,虽然听主子讲过这群死士,可是现下自己亲眼见到,还是有些惊骇。
所有的弓箭手们一发射后马上后退,另一批又接上来,饶是那些毫无知觉的死士,在这箭雨中也是毫无招架之力。不过这些来的死士武功高强,几轮箭雨过后,竟还有二三十个人还在顽强抵抗。
为首的那名青衣男子后背和左肩各中了一箭,可竟然仍被他杀到了揽月阁下,身后跟了几个同样中了不少箭的黑衣人。
弓箭手们已经箭尽,张东福脸一沉手一挥,一批身上着软甲的厉家弟子迅速上前和那些黑衣人对上,一时之间混战起来。余下的黑衣人武功高强,可厉家派出的也不弱,而厉星澜为了避免有死伤,现下倒是四五个围攻一个黑衣人,片刻之后,黑衣人全数便杀,倒是那个青衣男子仍在拼死顽抗。
张东福在二楼喊道:“要抓活的!”其他弟子已经退下,只余了十几个弟子在进行车轮战,一听此言,厉家弟子有默契的对看一眼,各自退开几丈之外,这时另一批弟子手握长绳跟那青衣人游斗着,几个来回便把那青衣人给绑了,那青衣人眼见自己便缠住,牙一咬就要吞毒自尽,却从旁突然飞出一个人影点了他的穴,来者正是厉星澜。
没到一个时辰,厉家便无一人死亡结束了这场大战,而厉星澜也终于活捉了一人,正松口气待命众人撤退之时,一支飞镖袭来杀了那活捉之人,放春楼前院一支烟火冲破夜幕燃放在天空。
厉星澜心一惊,这正是厉家的信号弹,顾不上查看那青衣人的尸体,厉星澜带着众弟子赶至前院,却发现前院的弟子正和另一批黑衣人混战到一处,双方各有不少死伤。这批黑衣人的武功却比前一批的更高!厉星澜心一沉,拔剑上前,从外边突然闪出几个人拦住了他跟他混斗起来。
厉星澜边战边打量着这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没有蒙面,三男一女,都有些上了年纪。脸色阴沉,眼神却有些呆滞,武功颇高,看得出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可厉星澜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几人的身份来,那女的见几人斗他一个却是久战不下,有些不耐烦的亮出身上的长鞭狠抽过来。
见了这鞭,厉星澜心里一沉,猜出了几人的身份,大惊之下更不敢大意,凝神同几人缠斗着。
张东福欲上前帮忙,便被一个黑衣人缠住,心急的想杀到厉星澜跟前,哪知那黑衣人武功不赖,一时半会儿竟然拖不开身,见从未败过的主子脸上凛重,身上也挂了彩,急得眼一红,使出绝招捡了个破绽一刀剁了对打黑衣人的头,大喊一声:“主子!”便欲上前帮忙。
哪知厉星澜回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一个手势过来。看得张东福心里一惊,急得再欲说什么,厉星澜脸一沉,一眼扫过来,张东福无奈的住了脚,咬牙看了一眼,拿出一个哨子吹出声,所有厉家弟子一愣,齐齐看向同那三男一女缠斗的厉星澜,三五个弟子立即反。
应过来,迅速掏出了东西朝地上一扔,一时之间烟雾弥漫,所有的厉家弟子迅速撤退!
速度之快让这群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对望一眼正待去追时,发现对手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让所有黑衣人都大吃一惊,一部分的黑衣人朝各个院子搜去,另一部分人迅速围住厉星澜。厉星澜边退边战,将缠斗的众人引到后院,虽然用真气护住周身,可毕竟对手人数众多又武功高强,身上也挂了几道彩。
突然!厉星澜双目刺红,身上的衣袍飘起,只听到一声大喝,厉星澜竟深深拔高数尺,浮在半空!他双手一聚,竟出现了一团蓝色火焰!同他缠斗的一个长须老者一见,惊道:“大家快退!这是厉家的‘火凤燎原’!”
语音刚落,这为首的三男一女便身形似箭的朝外飞去!其他黑衣人也敢紧跟上,浮在半空的厉星澜却双目圆睁,一声大喝,双掌一翻,一圈蓝色的火焰快速朝四周散开,那逃走的黑衣人来不及反应,便已被撕裂焚烧得干干净净!
不知过了多久,从放春楼的院子里出来了两个厉家弟子,他们小心翼翼的探着路,外面一片狼籍,院子里的花草树之类的早已被焚毁,来犯的黑衣人也不见一个踪影,地上只留下一堆堆黑色的不知何物的灰烬。
这两个弟子看得有些肉跳,见没什么危险,吹了声暗号,其他弟子从各个角落出来,张东福率先跑到院子里,看得一阵心惊胆颤,忙命人四处搜查,搜到揽月阁附近时,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影,赶紧上前一看,却是已经虚脱倒在地上的厉星澜!
待到张东福手忙脚乱的带人将厉星澜抬走,命众弟子四处搜寻漏网之鱼时,从放春楼后院跳下一人,这人六十多岁的模样,身上几处地方已经被烧得焦黑,看样子受伤不轻,他吐出一口鲜血,狠狠的看了放春楼一眼,掏出一枚银针往头顶一插,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个纵身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