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卡西莫多八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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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我和兰隐首次合作的广播剧《孤山》推出了,让广大听众和粉丝感到意外的是,《孤山》并非观众想象的耽美剧,虽说是双男主,实际上还是个古风言情剧,我们在剧中也并非CP,不过我们也算是难得的知己,那种心心相印,甘愿为对方舍生忘死的友情也让粉丝们大大宽慰,还有粉丝留言,期待我们在下一部剧里能够成为真正的CP。
    《孤山》的背景是架空的,而故事的结局也让听众和粉丝哭的稀里哗啦,尤其是最后,我所配音的那位男主为了能够保护他的知己顺利从权势滔天的仇家那里逃跑,不惜以自己为饵,吸引了那个仇家和大部分追兵的注意,然后与他们同归于尽之后,弹幕里全都是一片哭泣的表情。
    无疑,《孤山》的首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点击量持续高居不下,很快成为年度最热门的广播剧。
    然后,周五是粉丝直播会。
    我准备好了直播工具,开始进入直播间。仍然只有声音,没露脸。这次可不像上次那样有兰隐当主持人,这次掌控大局全得靠我自己。
    “橘子酱:哇,浮云来了!”
    “日薄西山:男神,我们等你好久了。”
    我立马切换了状态:“大家好,我是浮云。”
    这和我平日的亲切随和,不时开点小玩笑的我不同,声音里充满了正经和严肃,能不能洗白,也得靠平时的这些努力,电台为“浮云”创造出的好形象,也要靠我自己去维护才行。没想到经历了郭海那件事以后,气氛愉快多了。
    即使在直播的过程中,偶尔有黑子出来发言,也会有一群粉丝帮我怼回去。
    我忽然觉得有些温暖,便准备了点福利:“你们想问我什么问题,我尽量都回答。”
    “啊啊啊啊啊,好高兴!”
    “真的好大的福利!”
    弹幕一时之间激增。
    小楼一夜听春雨:浮云,你最近有什么新剧啊?兰隐大大那边更得好慢,听不够啊。
    我想了想,回答:暂时没有,不过,谢谢你的支持。
    又有人说:男神,我是那天下午在咖啡厅里看到那件事的人,我帮你怼死那些黑子。
    我又是露出一个笑容:很好,非常感谢。
    有粉丝可能听出了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点的沙哑,虽然更撩人了,但他们也更兴奋了,有的粉丝尖叫起来:哇,男神好像被我们感动得哭了耶!
    一位粉丝尖叫道:男神好可爱,越是近距离接触,越是让我们喜欢呢!
    一位叫“我怕萌哭你”的粉丝叫道:哎呀,怎么办?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直播气氛良好,我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我的肚子也饿了,便结束了这场直播,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牛排,开始去煎黑椒牛排。
    还未煎好牛排,诱人的香气也才刚刚飘出来,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是兰隐,也就是盛逍打来的。
    他似乎心情很愉快:“在做什么?”
    我说:“煎牛排。”
    他饶有兴味地笑了:“哦,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饿。”
    我勾起嘴角笑道:“哦,我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他笑得更愉快了:“我刚下班,我等不及要来见你了。”手机那头响起了盛逍用车钥匙打开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嗯,好,我等你。”我说。
    彼时,苏雪和简历平已经办理好了离婚手续,简历平也被盛逍请的律师宣布净身出户,尽管简历平百般耍赖,最后还是都斗不过手腕强硬的盛逍,只好收拾了自己的衣物灰溜溜地离开了简家别墅,但他最后声称他还会来找苏雪的,他不甘心失败。为了苏雪的安全着想,盛逍请了不少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着苏雪。
    我和盛逍又回到了盛逍在鑫源小区买的那套商品房,毕竟简家的那套大别墅已经被盛逍留给了苏雪,我们已经不方便住在那里了。而我自和盛逍同居后,却也没有把袁夏的房子退租,因为我知道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而原主迟早会回来,那时的原主肯定就不可能是盛逍的亲密爱人,肯定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的。
    “亲爱的,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了。”盛逍的声音忽然传来。
    “怎么了?”我问。
    “江阳县那边的工程好像出了点问题。”盛逍说。
    我听他好像驶上了一条盘山的公路,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和周围的风声混在一起,还有其他汽车的喇叭声,我没觉得有异,便对他说:“那好,你开车小心点。”
    但没隔多久,我听到盛逍小声地咒骂了一句:“该死。”
    我的心突然一跳:“又怎么了?”
    “前面上高速的路好像封了,我要绕道走,可能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他的声音有点飘忽,有点虚弱,还有点失真的感觉。
    我正疑惑间,有一个来电进来,我只好暂时接起了另一个电话,是金海市药物检测中心打来的:“你好,是袁夏先生吗?”
    “是的。”
    “打扰了,根据你之前送来检测的那罐乌骨鸡汤和你送来的患者服用的药物里,我们检测到了里面有乌头碱的成分-------”那位金海市药物检测中心的医生说道。
    “乌头碱?”
    “对,乌头碱是存在于川乌、草乌、附子等植物中的主要有毒成分,它主要使迷走神经兴奋,对周围神经损害。中毒症状以神经系统和循环系统为主,其次是消化系统症状。临床主要表现为口舌及四肢麻木,通过兴奋迷走神经而降低窦房结的自律性,引起易位起搏点的自律性增高而引起各心律失常,损害心肌。口服纯乌头碱0。2MG即可中毒,3-5MG可致死。民间常用草乌和川乌来炮制药酒……”那位医生怕我听不懂,还详细地为我介绍了一番。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接下来说的话我几乎听不见了。我知道盛逍一直很小心,他是不会服用任何他不信任的人为他准备的食物的,但盛逍所穿过来的那具身躯的原主简一鸣一直有剧烈的偏头痛,所以,也导致盛逍不得不依靠药物来止痛。而且,昨天,还是我让盛逍服用了止痛片,却没想到,他们为了杀害盛逍,竟然用那种民间药酒里的毒物掺入了盛逍所服用的止痛片里,而我竟然间接害了盛逍……
    在我的大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迅速地冲出了屋子,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往盛逍所说的去往江阳县城的那条盘山公路赶去。
    这天的天气一直都很不好,乌云压顶,雷声轰鸣,继而倾盆大雨哗哗落下。
    我疯狂地拨打着盛逍的电话,电话铃声持续地响着,直到响了第十下,才被盛逍接了起来:“喂……”
    我直呼谢天谢地,然后急忙问道:“盛逍,你怎么样?你现在哪儿?”
    “我……袁夏,我的头很昏,好像……好像在……我看看,好像前面有个路标……是关元隧道口前面一百米的地方……”盛逍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让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盛逍,你坚持住,我马上赶过来!”我觉得我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先生,关元隧道口那边不好走啊,这雨天路滑,最容易出车祸了------”出租车司机似乎打退堂鼓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师傅,你下车,我来开。”
    司机一惊:“可是,先生-------”
    我确定我自己的脸色很不好看,情绪也处在爆发边缘:“下车,一切损失,我会承担。”
    司机被我的脸色和语气吓到了,一脚踩了刹车。
    我看到司机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自己则马上移到了驾驶位子上,快速地重新发动了车子。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盛逍所说的那个隧道口。
    很快,我的心脏几乎停止,挡风玻璃前,雨刮疯狂地摆动,让我清晰地看到了盛逍的那辆梅赛德斯奔驰咆哮着快要冲出公路的护栏,快要冲向了那可怕的悬崖峭壁,在那霎那间,我似乎看到了盛逍的车已经翻滚着冲下了山坡,看到盛逍早已陷入昏迷,无法阻止惨剧的发生……
    我的呼吸一滞,闭上了眼睛,我决然地把油门踩到了底。
    吼------!
    原地只留下了出租车的一线残影,转瞬间它已冲到了盛逍的车左侧,就像头出匣的钢铁猛兽,硬生生地挤进了越来越近的那辆奔驰与护栏的夹角间!
    盛逍的奔驰车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力,在可怕的惯性作用下急速向左,飞驰挨近山谷;出租车则与它齐头并进,拼命地把奔驰车往山壁那边顶,我在剧烈的颠簸中猛打方向盘,手背连同手臂都暴出青筋!
    刺啦------刺啦-----!
    两车侧边摩擦,爆发出灼目的火花,就在这时,“哗!”一声,出租车身剧震,我险些将方向盘脱手,视线余光瞟去,霎时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张开了------
    出租车已经将奔驰逼至山道边缘,护栏后黑漆漆的山谷就紧挨在车轮下。
    护栏金属承受不住两辆车的沉重压力,在迅速变形的同时,硬生生地将出租车的左侧视镜挤成了齑粉!
    我猛拉手刹,打方向盘,顶着左侧护栏和右侧奔驰的双重绞杀,一寸一寸地将沉重的车身往公路上推,两车轮胎发出撕裂耳膜的尖锐声响,出租车门同时擦出了骇人的电火花,就在那雪亮的滋啦中,仪表盘上的时速节节攀升,一百三、一百五、一百六、一百九……
    生死时速令出租车发出了更大的推力,奔驰被一分一分硬挤向公路,终于颓然远离了护栏,一头撞向了山壁!
    “盛逍-------”
    我只来得及呼喊出盛逍的名字。
    这辆出租车的性能还算不错,但根本扛不住尖刀走钢丝般的极限驾驶,终于在奔驰扑向公路的那一瞬间,彻底失控了。
    灰色的出租车身在暴雨中疯狂旋转,后轮扬起扇形的沙石泥土,在暴雨中射向四面八方,完全失去了抓地力的车头咆哮着撞上山石,侧窗碎成无数片,铺天盖地地泼进了驾驶室!
    嘭------!
    最后的撞击声仿佛远在天边,又好像穿透耳膜,直接炸在了脑海里。
    过了不知多久,我完全感觉不到全身的存在,也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我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重影,恍惚间只感觉鼻腔发烫,口腔乃至喉咙都充满了黏腻温热的液体。
    困……
    好困……
    我感觉眼皮很重,有种无形的力量拽着我坠向温柔的深渊。那里黑茫茫的一片,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悲伤与怀念都被抽离,只有我一人孤独地飘荡在万顷深海里。
    盛逍怎么办?我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我走了,盛逍会去哪儿?
    黑暗的驾驶室,我手指一抽,喉头痉挛,猝然喷出满口血。
    “宿……宿主大大……”1314的声音都变了调,颤抖着问:“你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顾不得理会1314,剧烈呛咳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解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发着抖推开了车门。
    我的视线依旧模糊,额头上的黏腻的血慢慢地淌过了我的眼角,往下滴落着,我依稀看见车头保险扛严重变形,引擎盖像怪兽张开的大口,从里面冒出了浓烟,车门凹陷进去个大坑,外加挡风玻璃碎裂半边,也幸亏这辆出租车比其他的出租车性能要好一些,且1314临时给我的身体增加了保护模式,我才能在如此剧烈的撞击中侥幸地捡回一条命。
    我拖着软绵无力的身体下了车,刚一接触地面便支撑不住地跪了下去,双手下意识地往地面一撑。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霎时只觉得掌心湿润发热,却没反应过来那是满地的车窗玻璃碎片割出的血。
    “呼……呼……”
    我勉强起身,顶着大雨踉跄着走向了奔驰车。
    盛逍这人可能还是有些运气的,在这时得到了充分的淋漓表现------原地高速打转的奔驰一屁股狠狠地撞上山壁,后半截车厢都扭成了钢铁废材,前半段却神奇地完好无损。我用力打开了变形的车门,抓着盛逍的手臂扛在了肩上,咬牙把他从安全气囊中拖到地上,拍打着他冰凉的脸,沙哑着声音,喊道:“简一鸣……一鸣……咳咳咳咳……”
    没有回应。
    盛逍脸色青紫,呼吸微弱,我没时间擦自己嘴角咳出来的血沫,跪在地上探了探他鼻息,又按在他颈动脉上一试脉搏,顿时后背发冷。
    盛逍的心律严重失常,光用手摸都能感到明显的忽快忽慢,这样下去后果堪忧。
    嗡-----嗡-----
    滂沱暴雨中突然传来震响,我觅声抬头,是手机!
    “简总,你到了吗?那边的肖经理还打电话问你------”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陆随光的声音。
    “你们简总……出事了,车子撞在了盘山公路关元隧道口前面……”我剧烈地喘息着,打断了陆随光的话。
    “什么?”那边,陆随光吓得差点握不住手机,尖锐地惊呼起来。
    我竭力保持着冷静,但嗓音嘶哑得像每口都含着血:“立刻联系最近的医院和救护车,我们被困在了雨里,简总的情况可能是中毒……”
    深夜,金海市医院。
    急诊室里灯火通明,我全身半湿,苍白的半张脸侧和病床形成了一个颜色,坐在椅子里歪着头,被护士拿镊子一点点夹出额角和手心的碎玻璃渣。
    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陆随光带着一干简一鸣公司的董事,以及苏雪和她的几个保镖扎进了灯火通明的急诊室。
    护士手一抖,刚想喝斥,被我抬手礼貌地止住了,旋即转向了陆随光:“简总怎么样?”
    “严重心律失常,血压降低,迷走神经亢奋,医生说幸亏送来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陆随光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一松,表情转为了平静,说:“是中毒?”
    “对。检测结果显示的确是简总的止痛片有问题。我们已经通知警方逮捕了史蒂芬医生和那个菲佣,但简历平和安素可能事前得到了风声,逃跑了。”陆随光说。
    “该死!”我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发布全境悬赏通缉令,以……简总的名义,我要不计任何代价,一定要把安素和简历平活捉……”
    大约是我的眼神太过冷酷和可怕,陆随光和一旁站立的公司董事们,还有苏雪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我明白了。”陆随光说道。
    我点了点头,后背轻轻地靠回了椅子里,示意护士继续。
    白炽灯下,急诊室玻璃门上照出了我的虚弱的影子-------我乌黑的眼睛微微闭合,在鼻翼两侧覆下憔悴的阴影。我的白衬衫解开了三个扣子,锁骨、后肩、手肘乃至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双手被割得血肉模糊,掌心朝天平摊在椅子扶手上。
    那个小护士小心翼翼地从我的额角拨出了玻璃碎片,我轻轻地“嘶”了一声,眉头因为刺痛而紧蹙在一起,似乎让她心生恻隐之心,问我:“要不要我给你上点麻药?”
    “不用。”我说,“快点就行。”
    “袁夏,你还是回家休息吧,我来守着简总……”苏雪看到我很疲惫,又全身是伤,忍不住提议道。
    我扯了一下嘴角,说:“没事。你还是回去吧。虽然有保镖,但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最好还是早些回去。”
    说话间,护士终于把我的伤口清洗完,上药包扎好,再用消毒巾擦去我脸颊上干涸的血迹,才退后半步叮嘱:“你这几天注意别沾水,按时服用消炎药,待会儿我再把CT结果拿来给你。”
    我微闭着眼睛,颔首不语。
    护士偷偷地瞅着我没戴面具的那半张脸,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休息一会儿。”然后,她推门出去了。
    隔日,盛逍才清醒,警方派人来做了笔录,并告诉我们,安素和简历平因为东窗事发正在潜逃中,不过,他们表示很不可思议,毕竟安素曾经是人人尊敬的救人英雄,如今竟然成了谋杀案嫌犯,这种离奇的反转也太令人吃惊了。又过了两周时间,盛逍的身体开始康复,我每天都会来医院照顾他,盛逍看我的眼神越发温柔,他后来告诉我,车祸当时,他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能感觉到是我救的他,也知道是我把他拉出那辆损坏严重的奔驰车里。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必要说,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把他扔下,他知道我就是那种可以完全不顾生命危险来救他的人。
    “好点没有?”我从水果篮里拿出了一只山竹,轻轻地剥去皮,切块,拿竹签喂他。
    盛逍笑了笑:“还行,没死。”
    我淡淡地说:“你要敢死,我就------”
    他微微俯身,朝我靠了过来,语气暧昧地问:“就什么?”
    我拿手推开他那张好看的脸,冷淡地说:“我就另外找其他男人,一天找上十多个,让你头上长绿。”
    他的眼中露出危险的神色,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抱到了他的怀中,狠狠地咬了我的脖颈一口,说道:“你敢。”
    “你敢死,我就敢。”我毫不示弱地回了他一句,与他激烈地拥吻着。
    “哎呦!”突然一个男子的惊叫声传来,我迅速地推开了盛逍,看向了来者,颇为意外地说:“张易?”
    张易颇觉尴尬地说:“要不,我待会儿再来?”
    我若无其事地说:“行了,有话快说。”
    张易摸了摸后脑勺,说:“一来,我知道你们出了事,所以来看看你们,还有,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今后的打算------呃,我记得兰隐大大你又写了新剧本,我想问你们是否要再次合作?”
    “等盛逍伤好了再说。”我淡淡地说。
    “会合作的。”盛逍说,“你让粉丝们放心。”
    张易走后,我笑着问:“那个新剧本,就是有点黄暴的那个?真的可以吗?”
    盛逍看了我一眼,说:“是你的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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