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9无故欺人者,惨遭杖责【求枝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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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排队的大部分都是中等奴隶,可是也要论资排辈。前头的上等奴隶早就把赏赐领走,后面又是资格老的中等奴隶,连海平只能排在后面。
    本来想听关于正君的八卦来打发时间,结果前头就发生了意外。
    “怎么回事嘛!”一名看起来年纪不算大的少年差点被人推倒,他叉腰尖叫。“咱们府邸难道没有规矩了?我可是老资格了,竟然有人敢招惹我。”
    “你是哪门子老资格?”后面的少年叉腰,轻蔑一笑。“你进府不过三年,我可是打小就生在永定侯府,六岁就服役,在前院负责给主人打扫庭院。”
    “从小就当差,依旧还是中等奴隶,看来办事不行,得不到主人青眼,这辈子是不可能升位了。”之前尖叫的少年直翻白眼,“我烹茶好,正君点名赏我四两银子,你凭什么夺走?”
    “就你这只会煮茶的,上回修剪花枝不是还出错,挨了六十板子吗?”叉腰少年大笑起来,“你那次挨板子,哭得就像狼嚎一般,惹怒了侯爷,差点追你二十呢,前院的杂役可都看到了。”
    “这么一说,害我挨打的人就是你。”尖叫少年立刻扑过去,他个头比叉腰少年高些,也比他壮,对方被撞以后就没有爬起来。“阿萨,你这个害人精!”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了?”阿萨挣扎不了,只能一口啃上尖叫少年的胳膊。“阿胡,明明是你笨,能把梅花直接剪死。主人不下令杖毙你,已经算开恩了。”
    “明明是花剪有问题。”阿胡仗着力气大,不断地捶着阿萨的下巴,迫使对方松嘴。
    阿萨才松嘴,阿胡就捞起一旁的椅子,往他身上砸去。结果阿萨躲开,连海平差点被砸到。
    就因为连海平瞥了一眼,两人就不爽了,合伙找他茬:“会不会是这小子?他之前不过是个下等奴隶,咱们奉命修剪花草的时候,这小子正好路过,和其他人搬运石块。”
    “有道理。”阿萨点头,转而如同审犯人一般问连海平。“阿海,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竟然敢破坏我们的花剪。”
    只觉得莫名其妙,连海平不想理会:“我当初只是路过,主人限下午之前必须把玄武石搬到前院,我们哪有闲工夫给你们捣乱?”
    “可你逗留了。”阿胡突然过去,一把扯住连海平的耳朵。“快说,是不是你?”
    虽然都是中等奴隶,可是连海平只能忍着,因为他明白这里论资排辈很严重。阿胡力力气太大,他耳朵都拧肿了,只觉得随时会断裂。
    “放开。”就在这个时候,董灼亭悦耳的声音传来,虽然并没有拔高音调,可是威慑力很强,在场的奴隶都被镇住,大气不敢出。
    只见此人从容走过去,虽然只是个奴隶,举手投足却非常从容,就像个贵公子一样:“当着我的面,你们就这样扭打在一起,可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下仆不敢。”阿萨和阿胡赶紧跪下,连海平只能随波逐流,一起跪着。“内管家息怒,下仆知错了。”
    “阿海,你起来。”董灼亭淡然吩咐,“阿胡、阿萨,你们两个来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那天你们当差,正君下令杖责,到底怎么回事?”
    “回内管家,下仆们那日本来在洒扫前院,正君突然命下仆去修剪花枝。”阿胡抢先道,“但是剪子却根本不能用,本来修剪的迎春,结果却把梅花给砸断了。”
    那株梅花不算名贵品种,也没看出正君对它多在意,不过阿胡毁了梅树后,就得罪了正君,一贯温和的正君下令赏阿胡六十板子。
    本来已经够倒霉了,结果哀嚎声惊动了路过的永定侯文朝宗,差点就追加二十杖,幸好文朝宗临时有事离开,否则阿胡只怕会被打死。
    “所以你认为有人做手脚,害你挨打?”董灼亭神色极淡,“你和阿萨一贯不和,不过合力欺负别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得通过旁人的说辞来判断。”
    “内管家,下仆斗胆,您看看花剪应该就知道了。”连海平莫名其妙地被扯耳朵,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既然董灼亭出面,他就要抓住机会报仇。
    “好。”董灼亭没有计较他无礼,反而很欣赏他这样快言快语的孩子。“来人,去杂役间取来那日的花剪。”
    很快花剪就拿到手了,董灼亭不由冷笑:“是谁故意拆的钉,还用胶水糊上的,最好现在就说清楚。”
    在场的奴隶面面相觑,就是阿萨和阿胡也感到莫名其妙。董灼亭不过看了一眼花剪,发现上面有棉线,就已经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有人压低声音道:“那日衣裳不小心挂出线的只有他,棉线是他的,毁了花剪的也就只有他了。”
    “你过来。”董灼亭指着躲在后面的一名矮小少年,“还不招么?”
    少年哭哭啼啼地跪下:“内管家,下仆错了,您开恩饶了下仆这回吧!”
    “说说怎么回事。”董灼亭背对着他,“敢说错一个字,我就叫人把你乱棍打死。”
    少年赶紧止泪:
    “那日当差,下仆偷懒去捉蚯蚓,结果把剪子给弄坏了。想试着修好,可是拆来卸去,怎么都修不了。要是被发现下仆定然要挨一顿板子,只能随意和人换了……”
    “搞了半天是你小子搞鬼!”阿胡上去就是一脚,“六十板子,我差点死掉。”
    “府邸一切东西,包括咱们这些奴隶,都是主人的财产。毁了主人的东西,自然应该按照咱们府邸里的规矩处置。”董灼亭回去坐下,“你们就在此看着他受杖,不许离开。”
    “内管家饶命!”少年被架在春凳上,他想挣扎,四肢却被人死死按住。“下仆再也不敢了,您饶了下仆吧!”
    “因为你的缘故,阿胡被罚,才会连累阿海无辜被打。”董灼亭把板子交给连海平,“你是受害人,我允许你来处置他。”
    “不要。”少年奋力挣扎,“阿海,我们从未见过,按照道理是没有仇的!不要打我,求你了!”
    “永定侯府的家规,看来你是没有记住。”董灼亭冷冷地看着少年,“阿胡那日挨的是六十大板,自然该从你身上讨回来。府里规矩,奴隶受杖不得挣扎。追加二十,打吧。”
    这数字太吓人,连海平两手微颤:“会死人吧,内管家?”
    阿胡挨打确实因为这个少年,可是扯连海平耳朵的又不是他。连海平可不想因为帮旁人出气,自己去当那个万恶的打手,更何况还是帮刚欺负自己的阿胡出气。
    “内管家,虽然是因为阿蜗的错连累了阿胡,可此事同下仆并无关系。”连海平放下板子,跪下恳求。“请您不要为难下仆,下仆胆小,下不了手。”
    “就是。”阿蓬的声音传来,“倒是阿胡他们,无缘无故地扯阿海的耳朵,难道就算了吗?”
    “你过来干什么?”连海平赶紧挡在阿蓬前面,“内管家恕罪,我这弟弟不懂规矩,您要责罚,就打下仆吧。”
    “阿海哥哥,我今晨起来时候就眼皮跳,怕你出事,实在坐不住。”阿蓬无辜道。
    “嗯,阿海说的不无道理。”董灼亭点头,“阿蜗是该打,不过阿胡和阿萨也犯了错。这样吧,把阿胡、阿萨也架到春凳上去。”
    “内管家,下仆上次是冤枉的。”阿胡很不服气,“难道就白挨了吗?”
    “你是妄图和主人理论吗?”董灼亭拍案而起,“家规并没有说,主人必须在你们有错的时候,才可以责罚你们。就算打错了又怎么样呢?你敢如此说话,本就是质疑主人。”
    下令杖责的是正君,家规里确实规定,对于奴隶来说,主人永远都没有错。别说阿胡只是挨了六十板子,哪怕被打死,也无权理论。
    然而奴隶质疑主人,就是大错特错,无法原谅。这个罪名,按照永定侯府的规矩,就是要处死。至于如何处死,那就看主人的意思了。
    除了磕头求饶,阿胡别无他选。
    “下仆失言,内管家恕罪!”阿胡重重叩首,带着哭腔恳求。“求求您看在下仆过往从未犯错,当差尽责的份上,饶了下仆一命!”
    “若只是私底下说错话,还能遮掩过去。可惜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只能算你倒霉。”董灼亭不为所动,下令行刑人。“把人给我按好了,立刻杖毙。”
    连拖带拽,行刑人刚把阿胡架上春凳,板子才举起来,阿胡就弹起来:“我不要死!放开我!”
    “按住他!”董灼亭就没见过这样的奴隶,他恼怒不已。“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按住这个刁奴?他要是跑了,你们都别想活了!”
    立刻就有人过去帮忙,前后各两人,行刑人的板子总算可以落上阿胡的后臀了。
    然而还没有打几下,行刑人再次恳求:“内管家,下仆无能……”

    作者闲话:

    董灼亭不算坏人,连海平能够理解,他不是软弱,只是并不嗜杀。后期大家就知道董灼亭这个人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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