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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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十五天了。
时间好像总是不留情面像是攥在手里的沙,越是用力的拥抱却流失的越快,我们总想着追上时光来证明什么,但是又能证明些什么呢,证明人类的伟大吗还是爱情的伟大,可事实上人类终究会被时间推向死亡,而爱情呢,爱情也终究会被时间磨到只剩下如水般的平淡。
我呆在何衍身边的时间虽然不能说什么屈指可数,但是大概也能算是所等不多,我坐在车里看着远处在地摊边上买水果的何衍,视线又落在了他身侧几乎要腐朽的木上落着的秃毛麻雀,那麻雀哑着嗓唱到声嘶力竭,枯瘦的枝桠和风一同晃着,属下停着的黄狗呲着一口烂牙,鸟终归还是没站住坠了下去,好像不像是何衍讲的那个故事一样伟大,本就难以苟活几天的秃毛麻雀葬身狗腹随着大黄狗一同摇尾巴去了。
我不知道何衍有没有看到这场悲剧,我想应该是没有吧,何衍有段时间总是悲天悯人的,大概是那段时间他生了一场病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何衍都打算辞职自己找个无人角落过完所剩无几的日子的时候才发现是误诊,虽说病不至死,却还是让何衍知道生命是有多么脆弱。
何衍买了切好的西瓜用牙签扎着喂到我嘴里,沙瓤的,咬在唇齿间仿佛是啃了一口泛着甘甜的沙,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北边的食堂有一家自选水果捞,我和何衍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喜欢带他出去吃些好的,何衍就生生被我喂胖了不少,带来的后果就是考试前从肉食动物被迫吃起了草,每天只有少得可怜的沙拉水果,所以那段时间我和何衍成了那家水果捞的常客。
我是喜欢吃水果切块的,每次一筐的西瓜切块能有半筐在我的碗里,剩下半筐在何衍那里,后来要毕业了,水果捞店的老板和我们坦白说其实背地里都叫我和何衍西瓜杀手,不过确实,没有任何一块瓜能逃出我和何衍的手掌心。
那时候我总以西瓜糖分多不适合减肥为由抢了何衍的,何衍就咬着酸奶管恶狠狠的看我又觉得我说的不无道理,大概是因为夏天的西瓜真的很甜,所以我和何衍好像都很喜欢夏天,工作以后的夏天没有在学校里的那么难熬,毕竟在学校的时候没有空调。
我和何衍起初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夏天的时候窗外的蝉聒噪的要命也屋里热的要命,所以我和何衍就以主动加班为由蹭着台里的空调,偶尔有女同事会分给我们两个人绿豆汤,大概是加了冰糖熬的吧喝在嘴里是甜的,那时候我总会买两个西瓜,一个塞在冰箱里等回家和何衍分了,一个带去单位大家一起分了它。
后来生活好些了,我和何衍换了更好的房子安上了属于自己的空调,可用的时间还是少,那时候台里忙,走了很多人所以工作很多都压在了我和何衍的身上,我们能名正言顺的在单位蹭空调了,可好像少了很多的东西。
回家的时候听不到蝉鸣了,分给我和何衍绿豆汤的女同事辞职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她,之前常去买西瓜的水果店也搬迁了,我总是在问自己,到底自己所热忱的是整个夏天,还是特定的某个夏天,好像是缺少答案的,当我看向何衍的时候我明明知道这还是那个何衍,那个和我一起从青葱的少年走到三十郎当岁的何衍,可是好像他也不是他了,我好像,也不是我了。
我开着车带着何衍穿梭在陌生的街道,日头被钢筋水泥堆叠的怪物一口口吞下,残留的红似乎是它奋力挣扎过的痕迹又或许是它的血吧,日落西山的时候光亮少得可怜,突然想起那只可怜的麻雀了,那些光大概能照在残留的羽毛上吧。
我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向何衍,何衍逆着光给自己的轮廓镀了一层,何衍总是想太阳一样照亮着所有人,不论是观众粉丝,还是他的月亮。
可这原本是属于我的光。
作者闲话:
本来以为能在开学前写完的,结果才写了一半,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