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情起 41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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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阴果?”墨陵郎有点懵,颤抖着问,“重颜殿下不会是想……”墨陵郎的话没敢说下去,惊慌的看着凤昙。
“都是这样想的。”凤昙负手立在河沿,声音安静中留下少许唏嘘,“合阴树历经沧桑三十万年才结下三枚合阴果,千载难逢的天降机遇,谁肯愿意错过,不过可惜了呢。”
“可惜什么?”墨陵郎静静的问,大胆的想法顺口溜了出来,“重颜殿下若能让那头小青龙吃下合阴果,成功诞下个孩子的话,即使是天帝,也无话可说了,天帝恐怕也是想到了这层,所以才允许凤昙仙君去砍合阴树的吧。”
“是啊,知道合阴果有缺陷的人并不多,天帝自然也是知晓合阴果的作用,那时合阴树上的三枚合阴果只要再过三日就将落地,因此天帝才急召我去砍合阴树,天帝既然是命我择日,我便避过了这三天,摘了合阴果,然后才砍了合阴树。”凤昙一动不动的盯着河面泛起得粼粼白光,缓缓叹了口气,“只可惜,天不遂愿。”
“重颜殿下并没有得到合阴果?”墨陵郎听得莫名其妙,还是凤昙真的将合阴果毁了?
“我亲自把合阴果送给了重颜殿下,并亲眼看着青阮将合阴果吃了下去。”凤昙忽然一顿,半晌,默默的吐出一口浊气,“问题就出在这里,青阮吃了合阴果。”
“难道真诞下了一个孩子?”墨陵郎惊叹。如果青阮真如愿诞下个孩子,那么青阮和重颜就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还是天帝知道凤昙暗助重颜,触了天威,所以凤昙遭了难。但看着眼下神情泰然的凤昙,墨陵郎又很困惑,若是天帝真的怒了,凤昙又怎么可能安然的在这音器山呢?
“孩子?什么孩子?”凤昙忍不住低笑,惋惜似的叹息,“青阮死了。”墨陵郎蓦然撑大了眼睛,本要惊呼一声什么的,愣了半天,也只拖出一个带问号的啊字。
“怎么,你还真以为青阮能靠合阴果生下一个孩子吗?”凤昙微一沉吟,“不过,当时,不仅仅是重颜殿下和天帝都认为合阴果有这种奇能,就连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毕竟没有谁吃过合阴果,能生下个什么孩子啊,所以,青阮死了。”
“怎么会这样?”墨陵郎木木的问,低头自语,“那重颜殿下该多么伤心呐。”如果是他死了,叶蔑析会不会也很伤心呢。
“是啊,重颜殿下的确很伤心,一直都想杀了我,不过,天帝很高兴,为了让我避开重颜殿下,特意让我到了这处凡世。”凤昙轻轻一笑,回身指了指音器山,“那山顶的木屋,就是用合阴树造的。”谁能料到,当时那顿胡言,居然到最后成了真,就是凤昙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天帝既然看不上青阮,也就不怎么将青阮的命看在眼里,青阮一死,天帝反倒松了口气,重颜再怎么爱着青阮,天帝就不信他还真敢跟着青阮上黄泉。对凤昙的阳奉阴违,天帝一时高兴,也没去计较,至于剩下的合阴果,凤昙既然喜欢的紧,天帝大度的也没做那夺人所爱的事。
只是倒霉的凤昙仙君,居然阴错阳差的活拆了一对公鸳鸯,凤昙仙君一千万个冤枉委屈,也只得默默吞了这口黄连,低调的来到音器山,很少出山。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青阮呢。”凤昙慢慢的笑起来,眸里漫过一丝疼痛,青阮的死无疑成了凤昙仙君心里的一根刺,“合阴果很强大,食用之后修为会大增,也的确会使男子受孕,不过,那只是合阴之灵脱离的一个媒介,仅仅是个媒介罢了,即使受孕也不会生下孩子的,因为那个弱小的生命,根本承受不住合阴之灵的驻体,所以,青阮就是那样,受孕三个月,然后胎死腹中,青阮还是道行太浅,无法降得了合阴之灵,所以才送了命。”
“所以重颜殿下恨仙君也就成了情有可原。”墨陵郎听出了眉目,却将眉头皱了皱,“可是,这与那位慈凌仙君有什么关系?”
“慈凌也吃了合阴果。”凤昙意味不明的瞟了一眼墨陵郎,缓缓道,“那时,慈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这里还有两枚合阴果,因此上门来讨,当时,我巴不得有谁将此物全拿去,既然慈凌肯要,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给,不过……”凤昙重重吐出口气,“当时我若知道合阴果这般可怕,我怎么会将合阴果送给慈凌呢,不过,慈凌比青阮的命稍稍好了那么一点,没有死,但身体损得很厉害,连那些个什么仙丹妙药都拿他无法,只能用些药汤好生养着。”
“因为慈凌仙君修为比青阮修为高,才捡了条命,慈凌仙君想必也会恨仙君吧。”墨陵郎轻轻道,“江蓠仙君肯定也会很伤心。”
“不会,慈凌和江蓠是不会恨我的,这是慈凌自己选择的路,没有理由让我承担这些过错。”凤昙仙君伸手拍了拍墨陵郎的头,笑道,“倒是你,如今难办的很呢。”
“但重颜殿下却将过错记在了前辈头上。”墨陵郎仰头,“前辈能忍得?而且,前辈说话真奇怪,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忍得,怎么忍不得,麻烦再大,只要到了跟前,忍不得也会忍得了。”凤昙轻飘飘的望了墨陵郎一眼,“合阴树一共结了三枚合阴果,一枚给了青阮,一枚给了慈凌,还有一枚……”又将墨陵郎上下打量了一遍,慢吞吞道,“剩下的那一枚在你身上。”
当头一棒敲得墨陵郎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一想到青阮和慈凌的下场,墨陵郎惊得唇色泛白,比遭到雷劈还觉恐怖:“怎么会?前辈玩笑开得太过了。”强扯出一丝笑,抬头捕捉着凤昙眼里的变化,沉静温和的眸光根本没有墨陵郎期望中的戏谑。墨陵郎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凤昙蹲在墨陵郎面前,一指抬起墨陵郎的下巴,仔仔细细得瞧了墨陵郎一番:“怎么,你不是有心理准备了吗?难道你就这点出息?”
“不是……”墨陵郎摇了摇头,又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否认什么,脑海里全是豺羽唠唠叨叨的警告,此刻,他忽然有那么一点明白豺羽的一片苦心。
“不过你还是有所不同的,十六年前,豺羽忽然去了望夕山,在望夕山外跪了整整两年。”凤昙说得风轻云淡,一旁的墨陵郎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前辈说什么?我师傅在望夕山外跪了两年?为什么?”
“为了合阴果,为了你。”凤昙清清淡淡得瞥了墨陵郎一眼,“他知道合阴果来之不易,以为是什么珍宝,恐怕是怕我不肯与他合阴果,为表诚意,所以跪在望夕山外整整两年。”
可豺羽唯一不知道就是凤昙仙君早巴不得来个笨蛋接过那枚烫手山芋,凤昙只要一想起死去的青阮,半死不活的慈凌,心里就堵得慌,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千年,可凤昙心里就是放不开。
十八年前,慈凌的身体又出了状况,对于熟悉合阴果留下的症状没有谁比凤昙更清楚,由此,江蓠特意请凤昙到了望夕山,同他照看照看慈凌。本就存有愧心的凤昙,当即点头,毫不犹豫就跟着江蓠去了望夕山。这一呆就是整整四个年头,等慈凌病情稳定下来,打开结界时,送凤昙仙君离开的江蓠仙君立马察觉到豺羽的存在。
一眼便看见跪在绿草间面色极差的豺羽时,江蓠仙君还是愣了愣,上前将豺羽搀了起来,顺手搭了一把豺羽的脉相,不由吃了一惊:“豺羽仙君,你这脉相……”
豺羽摆手轻声打断了他的话:“无妨,不碍事。”很是执着的看向凤昙,放低了身段,诚恳的请求,“我有事想请凤昙仙君帮忙。”
凤昙稍稍一愕,随即一笑:“那也不必跪在这里等我吧。”
豺羽笑得一脸真诚,缓缓道:“我怕仙君看不到我的诚意,不肯帮我,如今,仙君既然看见了,无论我的请求有多么荒唐,我想仙君也会看在我这份诚意上不至于马上将我拒之千里。”
“你倒会拿人要害。”凤昙上前扶了豺羽一把,豺羽跪的许是太久了,刚迈了一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跌去,凤昙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忍不住轻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下跪,莫忘了,男儿膝下有黄金。”
“黄金救不了命。”豺羽依旧在笑,只是脸色难看很不像话,气息有些乱,“我来可是要拐凤昙仙君的宝贝的,跪一下有什么关系。”
“你跪了有多久,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江蓠也觉得豺羽有点太胡来,语气并不怎么友好。
“不长,两年吧。”豺羽淡淡一笑。
……
凤昙仙君脸色不好看,江蓠脸色更加不好看,豺羽不解的看看凤昙,又看看江蓠,不解的问:“二位这是……”
“豺羽,你要合阴果做什么?”江蓠严肃的看着豺羽,语气并不好,更多的是疑问。
凤昙也侧目瞧了眼豺羽,坚决拒绝:“你若是想要合阴果,除非我死了。”
“那好,我愿意与仙君一战。”豺羽冰冷的看着凤昙,眼里的坚决让凤昙感到很有意思。
“你认为还能和我打吗?”凤昙好心问。
“如果真的输了,那麻烦仙君大慈大悲送我一程。”豺羽淡淡道,冷声勾了勾唇角,“如果不能得到合阴果,我是没有办法回去的。”
“豺羽。”江蓠挡在豺羽面前,“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至于动手,再说,你要合阴果有什么用,你知道合阴果有多可怕吗?”
“不知道。”豺羽推开江蓠,双目冷冷的盯着凤昙,轻轻续道,“我只知道,它能救命。”
江蓠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了上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连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都能说得出来,急于救命,就能乱投医吗?江蓠一把抓住豺羽的领口,将豺羽整个人提到跟前,仅一拳之隔,豺羽看着江蓠暴跳的青筋,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在说一句狂妄的话,江蓠一定能将他直接扔出去,识趣的闭了嘴,却很不服的一直与江蓠对视。
“你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江蓠终于败下阵来,豺羽无所畏惧的眼神让江蓠感到无奈,拽着豺羽向偏殿走去,“我让你见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慈凌,苍白的脸上沁着层薄汗,整个人骨瘦如柴,躺在白纱帐里,是那么单薄可怜。
江蓠轻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慈凌的手在手心里缓缓一握,低柔的嗓音带着蛊惑般的沙哑轻轻响起:“小凌,来,睁开眼睛看看,有个可笑的家伙想要走一遍你走过的路呢。”
慈凌陷入无尽的黑暗里,只能恍恍惚惚的听见一些生息,尤其是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仿佛跑到了他的耳朵里,一声一声时轻时重的撞着他的耳膜。不想醒来,在经过生死徘徊之后,慈凌还是想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一个长长的好觉,对身体周围的感觉朦胧模糊,意识逐渐的飘远。像每一次昏睡前一样,慈凌在意识渐沉的时候,微微握了握手,只是为了告诉牵挂他的人,他还很好。
江蓠满足的摸了摸慈凌的脸,看着慈凌的眼神全是温柔,那一倾温柔,让豺羽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慈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豺羽并不知道,隐世四万年之久的慈凌仙君,居然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豺羽有些愣,还没有想明白江蓠为什么让他见慈凌。
“你觉得慈凌可怜吗?”不知何时进来的凤昙走了进来,站在床边,俯身仔细望了慈凌一会,侧目瞟着豺羽,“慈凌如今这副模样,就是拜合阴果所赐。”
“啊?”豺羽反应不过来。
“合阴果救不了人,只会害人。”凤昙直接与豺羽挑明,“我那里的确还剩一枚合阴果,之所以至今还留着,只是为了时时警告自己,不许自己忘记这件事而已,我可没有在拿出来害人的勇气了。”
“你骗人!”豺羽毫不犹豫的反驳他,“凤昙仙君是掌管草木轮回的,对于合阴树,仙君比任何人都了解它,仙君说合阴果只会害人,但它不是一样也能救人,合阴果对仙魔神佛来说,都是修复身体的一大灵物,若不然,天帝为何到如今才允许仙君砍了合阴树,恐怕只有一点,天帝与仙君没有料到,没有料到合阴果强大到可以毁灭生命,仙君说什么留下是为了提醒自己曾经犯过的错,但我却认为,仙君恐怕是没舍得毁了那枚合阴果吧,不仅仅是因为合阴果强大的修复奇能,更因为,合阴果唯世间这一枚,仙君舍不得。”
“你知道的倒是清楚,自从青阮死后,合阴果也成了一大忌讳,他人都知道合阴果是提高修为修复身体的一大灵物,却很少有人知道它那个要命的缺点,就算我给了你,又怎么样,如果你想救的人与合阴果无缘,即使给了你,也只会让你更加痛苦而已。”凤昙一本正经的劝豺羽,“奉劝一句,豺羽仙君还是打消了对合阴果的念头吧。”
“不,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带走合阴果。”豺羽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豺羽仙君,你想让你保护的人给你生下一个一个血淋淋的糜肉吗?”凤昙戏谑的笑,“还是希望那人最后变成慈凌这副模样,还是想看着合阴果强大的灵气将那人炸成碎沫?”
豺羽顿时一愣,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什么都料到了,偏偏最后这要命的一点他没有料到,如此说来,不管墨陵郎将来爱的是什么人,体内的合阴之灵必须通过一个媒介脱离,那么,墨陵郎未来的命运实在不堪到了极点。
但豺羽还是得到了合阴果,并将它混着多味草药炼了一粒丹药,封进了墨陵郎体内。
墨陵郎的嘴巴张得极大,凤昙伸手握成拳头对着墨陵郎的嘴巴比了比,已经足够塞下他的拳头了,看着意料之中的表情,凤昙却比任何时候都轻松:“你难道就这点出息?还是,你腹中已经长上了一块糜肉?”
凤昙最后一句话惊得墨陵郎狠狠的抖了抖,恐惧如影占据了他整个心灵:“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吓着了?你不会怪我给了你师傅合阴果吧?”凤昙笑得越加轻松,“放心吧,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你师傅为了你,只是将合阴果炼成了一粒丹药放在了你体内,随着你的成长,会不断吸收丹药中的合阴之气,由此,不会因合阴果灵气强胜而伤了你,不过,合阴果毕竟是合阴果,你师傅还是很担心,随着你年龄的增长越加担心。”忽然一顿,叹气道,“不过,他担心的倒很正确。”倏然一笑,伸手摸过掉了地上的鱼竿,失望似的埋怨起来,“唉,居然没有一条鱼肯上钩。”
忍不住战栗,墨陵郎尽管极力压抑着自己对这件事的恐惧,但还是难以接受,跪在地上,手指抠着泥土慢慢缩紧,不敢相信凤昙的话,这样恐怖的事,居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用合阴果?什么用意?到底什么用意?”墨陵郎不愿意去想,一直疼他疼到命都能丢的师傅,居然将一个可怕的东西用在了他身上。到底什么用意?什么目的?
“徒弟也有白养的时候。”凤昙叹息的摇头,豺羽拼死拼活的要救墨陵郎,到底值还是不值?一切皆在命盘里刻得清清楚楚,只有愚昧无知的人才会让自己在痛苦中挣扎迷茫,让痛苦蔓延,甚至危及一直爱着自己的人。
“是福是祸皆看个人造化了。”凤昙站在墨陵郎面前,还是多了一句嘴,“豺羽可不是一个会乱来的家伙。”不需要再多提什么,不管墨陵郎是恨豺羽也好,怨豺羽也罢,那都是墨陵郎与豺羽之间的恩怨,凤昙管不了,也不想为豺羽争辩什么。
凤昙慢慢收了钓鱼用的用具,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替豺羽有些伤心,若让豺羽知道他一心维护的徒弟会这样看他,豺羽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这样的徒弟,这样的徒弟啊,不要也罢。
墨陵郎难以接受,养了他整整十七年的师傅,他心里敬重依赖的神一样存在的师傅,居然会将一个可怕的东西用在他身上,可有想过,他能否承受?愿不愿意接受?自作主张的为他决定了未来,给他布下这么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让他情何以堪呐!
从音器山下来之后,墨陵郎一直颓的厉害,精神恍惚,也懒得在去想豺羽的事,一直陷在凤昙赐得噩梦里难以自拔。眸色漆黑若夜,幽冷阴鸷,他想他已经没有必要去找豺羽了,还是,回到叶蔑析身边,更好吧。仰头看着天空,内心深处流过的浓浓的悲伤到底是因谁而悲,为谁而伤呢?
乍暖还寒的春天最让人难以承受,天气还是那般的善变,骤然的降温,仿佛又回到了腊月天,天气冷的,几乎都要担心大地到底还能不能重新苏醒过来。
落在窗台上的光影一点一点慢慢的轻晃着,文竹细丝一样的枝叶缓缓拂开。焚在床头的小铜熏升起丝丝缕缕的烟气,勾起的纱帐轻轻浮动,只闻得床上的人清浅细弱的呼吸声和着一起一伏的胸膛轻轻响起。
有脚步声急促的临近,却又蓦然一停,仿佛怕惊扰了沉睡中的人一般,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
“小幕。”床沿陷下去了一点,有一个温暖的手掌慢慢抚上脸颊,白幕朦胧中,轻轻张了张眼睛,模模糊糊看着个人影,担忧的眉毛几乎打了结,可眼皮的沉重又毫不犹豫的带远了思绪,以为是自己想念的人回来了,原不过是自己做梦而已,可心里还是想得紧,一去不复返,是不是,在外头玩得太野了?还是把他忘了呢?
“小幕。”又一声轻唤,终是没有将昏迷的白幕唤醒,只瞧着白幕唇边那抹苦涩的笑,也足够叶蔑析疼的死去活来了。
“当归。”叶蔑析咬牙切齿的瞪着地面,强自镇定着吩咐,“去把徐苌楚叫来。”徐苌楚三个字硬生生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怒火噌噌的往上冒,碍着白幕,叶蔑析硬是压了下来,只是脸色狰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