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宫廷篇 第四卷第二十一至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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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真凶现形
面具人反应迅速地侧身一闪,横剑一挡,挡住了那道向他当胸直刺过来的寒光。
“咣”的一声,寒光撞到面具人的剑身上击出了些火花,那强大的撞击力更是让面具人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才站稳脚来。
寒光收了回去,面具人看着眼前的人,用不太相信的语气问:“是你?”
东无敌用剑指着面具人,冷冷地说:“想不到吧?”
“的确是有些意外。”面具人一边说话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轮屋里的环境,他暗运掌劲,剑忽然一抖朝东无敌横劈过去,同时扬掌拍出掌风击向葱头。在两人出招挡住他的攻击的那一瞬间,他运足全身的力气往窗边冲过去,利剑直逼站在窗前的孟晴。
面对着着突发的情况,孟晴既不闪也不避,甚至脸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她的镇定举动让面具人心生疑惑,虽然疑惑,但手中的剑还是没有犹豫地向她刺去。要从窗户里逃出去,就得先要解决掉挡路的人!
在面具人的剑快要刺到孟晴身上的时候,孟晴却忽然一笑,然后把身体往旁边一闪,刚好躲过了那锋利的一剑。见她从窗前移开了,面具人也不打算再向她下手,他把剑一收转过身去就要破窗而出。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觉得双脚一麻,随之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到地上去,双手也开始发软,很快就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把利剑在面具人谔然的目光中掉到了地上。
孟晴上前踢开面具人的剑,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支蜡烛,笑嘻嘻地对走上来的北绝色和东无敌说:“医姐姐的迷香蜡烛无色无味,迷人于无影无形之中,果然厉害。”
北绝色笑着说:“这当然,说到下毒用**,我姐可是数一数二的专家。”说完,他朝床那边的位置喊了一声:“小白,你可以出来了!”
床底下传来一阵微微的声响,有一个人从床底爬了出来。
看到那个从床底爬出来的人,浑身无力倒在地上的面具人忍不住把眼睛睁大了。
那是另一个北绝色!
面具人用惊讶的目光望着两个北绝色。看到他那惊讶的目光,刚才与他交手的那个北绝色笑得甚是开心地说:“很意外,很惊喜吧?小爷我知道你的心里此时一定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在小爷我回答你的问题前,你先回答这两位大爷的问题吧。”说完,他退后几步,把位置让给东无敌和从床底爬出来的那个北绝色。
东无敌蹲下身去扯掉面具人的面具,面具人的真容终于第一次暴露在他人的眼前。那张脸,与北绝色在南棉广愿寺看到的无痕公子画像有八分相似,不似的那两分,就在于画像中人意气风发、风华正茂;而眼前的这张脸,除了岁月留下的沧桑,已看不出半点意气风发的锋芒。
额头上那特殊的淡蓝色菱形胎记,八分相似的容颜,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南棉国那个永恒的传说——无痕公子秋无痕。
北绝色想开口说些什么,东无敌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出声。北绝色只好忍下快要问到嘴边的话,站到一边去。
东无敌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秋无痕,问:“是谁派你来的?”
秋无痕别过脸去,双唇紧紧地闭着,看来是下了决心什么都不说。
东无敌冷笑一声,说:“既然无痕公子不愿说的,在下就只好去向云太妃问个清楚明白了。”
听到东无敌嘴里说出“无痕公子”几个字,秋无痕的脸色变了一变,但很快他又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镇定自若地说:“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东无敌似笑非笑地说:“是吗?那我们更是要到祥云宫走一趟了。”
秋无痕沉下脸来,高声说:“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云太妃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们去找他也会什么都问不出来!”
东无敌淡定地说:“是吗?如果是由你很想杀的人和你一起去问,那又会怎样?在下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去祥云宫了。”
秋无痕急了:“你们想怎样?!”
东无敌平静地说:“我们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来引你上勾,无非就是想知道真相。既然你不愿意说的,我们也不想和你再费唇舌。葱头,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刚才与秋无痕交手的北绝色点了点头,上前扳开秋无痕的嘴巴,把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强迫他咽下去。
“让他吞了这颗药丸,三个时辰内不能说话不能动,你可以安心地带上他跟我们一起到祥云宫看表演。”说罢,他伸手往脸上拉扯了几下,扯下来一张薄薄的皮面具来。北绝色的脸,立刻变成了另一张浓眉大眼少年的笑脸,这少年,正是葱头!
葱头拾起地上的面具,往脸上一戴,再三初两下的脱掉秋无痕身上的衣服套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说:“小白,你和我一起到祥云宫,东大叔,这位面具大叔就交给你照顾了。”
听到他的声音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秋无痕的脸色变了几变。葱头把他的表情看在眼内,大笑一声说:“面具大叔,别用那么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小爷我可是天下第二的葱头,摹仿别人的声音,只是我一项小技能而已。”
东无敌不满地瞪了葱头一眼,说:“别浪费时间,快去祥云宫!”
葱头耸了耸肩,对北绝色说:“我们走吧。”
两人先走出了房门。东无敌又在不能动不能说话的秋无痕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大穴道,这才放心地把他背到背上,然后和孟晴一起追上葱头和北绝色。
一行人施展轻功,脚下生风的过不了多久就看到祥云宫的影。只见孤寂的祥云宫中隐约看到点点晃动的烛光,烛光中,还依稀看到一个走动着的身影。
快到祥云宫的时候,葱头示意所有人停下脚步。然后,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跃下来,站到了葱头的跟前。
葱头问:“姓宋的,里面的情况如何?”
穿了一身黑色夜行服的宋宫保说:“她一直在屋里没有出过来。”
宋宫保把话说完,不远处的草丛里又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竟然是朱翊钧。
所有人立刻向他行礼。朱翊钧说:“所有人都到齐了,行动吧。把局设了这么久,是时候看结局了。”
葱头点了点头,对北绝色说:“好,小白,我们进去吧!”
说罢,他一把将北绝色扛到肩膀上,大步往祥云宫走过去。
祥云宫里死寂的一片,只有风吹过时才听到竹叶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响。踩着一地的落叶,走到了亮着灯光的房前,葱头轻轻地扣了扣门板,说:“已经把人带回来了。”那声音听上去完全和秋无痕一样。
一把掩饰不住激动的女声高声说:“把他带进来!”
葱头推门进去。伏在他肩膀上的北绝色偷眼往里看去,见以往满屋垂挂着的轻纱竟全部挂了起来,而云太妃此时正坐在大厅尽头的那张竹桌之后。
葱头走上前去,把北绝色扔到了地上。看到他,云太妃的双眼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看也不往葱头假扮的面具人看一眼,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过桌上的蜡烛径直走到北绝色的跟前,一脚踏到他的身上,弯下腰去把蜡烛往他的脸上凑近、察看。
假装动弹不得的北绝色瞪大了双眼,露出无法相信的震惊表情,问:“云太妃,怎会是你?你,你也被面具人控制住了?”
云太妃站直身子大笑起来。手里的蜡烛随着她放肆的笑声而抖动着,几滴浊蜡滴到了北绝色的脸上去。
北绝色象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叫起来:“云太妃,难道你和面具人是一伙的?还是,你才是在背后指使面具人的人?”
云太妃止住了笑声,冷眼看着北绝色,并不打算否认地说:“没错,我就是让面具人去杀你的那个真正幕后主使者!”
北绝色有如晴天霹雳,他傻了眼似的望着云太妃,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相信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云太妃蹲下身来,忽然一巴掌扇到了北绝色的脸上,笑着说:“谁叫你长了一张跟那贱人一样的脸?看到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想吐!”
北绝色呆望着云太妃,说:“云太妃您不是与我的母后情同姐妹的吗?当初您跟我说起母后惨死的事情,您还哭得那么的伤心。云太妃,您只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他那与月华郡主一样的容颜,相似的眼神,让云太妃在恍惚间象是看到了当年的月华郡主。这大大刺激了她的情绪,更她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和怒火,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云太妃放下蜡烛,捏起了北绝色的脸,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她恨得咬牙切齿地说:“我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太子哥哥的面前?在你出现之前,整个南棉国的人都说我和太子哥哥才是天生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碧人!我一直在等着长大后就当太子哥哥的新娘,等他将我风光地迎娶进门。但是!你却偏偏要从我手上抢走了太子哥哥的心!我多年来付出的感情,就因为你这个贱人的出现,而毁于一旦!我一直期待着的幸福,都被你毁了!”越说越激动的她又是连接狠甩了北绝色几个耳光。
那一个比一个狠的耳光雨点般落到北绝色的脸上,很快他的脸就被扇得通红了。从云太妃说的话来看,还有她那有些迷离的眼神,她象是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把他当成了月华郡主。
北绝色忍着脸上火辣的痛,试探着说:“因为这样,你就要设计害我,好从我手上把太子哥哥抢回去?”
云太妃停住了甩过来的巴掌,用阴森的目光看着北绝色怪笑着说:“没错!只要你死了,太子哥哥被抢去的心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上!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她的脸色忽然黯然了下来,“可是!你这个贱人竟然把太子哥哥的心抢得那么彻底!就算你死了,他的心都容不下其他人!太子哥哥不再宠我爱我,他还要把我送给大明皇帝当妃子。他明知道我不喜欢大明的皇帝,最后还是把我送了出去!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怨魂不散的回来出现在我的面前?”
云太妃的神色越来越不正常,她看着北绝色那迷离的眼神渐变凶狠。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北绝色的眼前晃了晃,说:“贱人,你这张脸真的很让人讨厌!我要先一刀一刀的毁掉你的脸,然后再将你千刀万剮,把你身上的肉一点点地割下来!”
看着那把渐渐逼近的匕首,北绝色沉住气问:“当年杀我的人,不是劫匪,而是你,对吧?”
云太妃的匕首在北绝色脸上一寸的位置停定了下来,她笑得愉快地说:“没错。你忘记了?当我把匕首捅到你身上的时候,你是用怎样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还有,把刀割在你的脸上时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很痛快!”匕首又动了起来,她握着匕首在北绝色的脸上比画着,“贱人,这一次我要让你彻底地在这个世上消失!”
在她要动手往北绝色的脸上割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葱头正要出手,却见北绝色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出手准确无误地点住了云太妃的几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太妃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高叫:“贱人,你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无痕!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杀了!”
葱头站着不动。
“无痕!快出手!”云太妃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被人撞开了。一个人影从门外被抛了进来,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云太妃的面前。
待看清那人的样貌时,云太妃惊讶地叫起来:“无痕?”
不能说不能动的秋无痕只能用焦急的眼神看着云太妃,拼命地朝她眨眼。
东无敌和孟晴自门外走进来,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朱翊钧。
看到有其他人出现,尤其是还出现了朱翊钧,云太妃不由地怔了一怔。
“母妃,怎么这么吵?吵得朝霞睡不好觉。”一把童声从内屋里传出,睡眼惺忪的朝霞公主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母妃……”她迷惑地看着蹲在地上不动的云太妃,又留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缩到了云太妃的身后,“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朱翊钧走上前,看了一眼云太妃和秋无痕,说:“太妃,你刚才所说的朕都听到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云太妃闭上双眼,不言。
朱翊钧说:“既然如此,就先将两人关进天牢,容后再审。”
北绝色连忙跪到朱翊钧面前,说:“皇上且慢!臣斗胆请皇上让臣将二人带回南棉受审!”
朱翊钧说:“太妃是先王的妃子,不在大明受审而要去南棉?南昭王子,你这请求可真有点强人所难。”
北绝色说:“臣知道这请求是有些过分。可是,云太妃她虽然是先帝的妃子,但她却也是杀害臣的母后、意图加害于臣的真正凶手;还有,她和她的帮凶都是南棉人,臣希望能把他们引渡回南棉,接受父王和臣的审判。”
朱翊钧沉吟了片刻,说:“好,朕答应你。不过,只能悄悄地把他们带到宫外,不能让其他人察觉。”
“谢皇上!”
北绝色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到朱翊钧往秋无痕看了一眼,又望藏在云太妃背后、脸上带着不安神色的朝霞公主看过去。心不由自主地快跳了几拍的他赶紧说:“皇上,可否让臣把朝霞公主也带到南棉去?”
朱翊钧说:“不行。朝霞怎么说都是大明的公主,她不能走。”
“皇上……”
北绝色还想坚持,但朱翊钧打断了他的话,说:“南昭王子,朕让你带走云太妃和那个人已经是不合情理,公主是万万不能给你们带走。”
听他这样说,北绝色不好再坚持。他的心有些担忧,朱翊钧不是个笨蛋,秋无痕和朝霞公主额上一样的胎记,是一样很容易让人起疑心的“罪证”。但目前的情形,还是先把两人带走,然后再想办法把朝霞公主也带到宫外去吧。
第二十二章服毒自尽
听到朱翊钧同意让北绝色把自己和秋无痕带回南棉,云太妃紧闭着的双眼慢慢地睁开了,但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北绝色上前解开她的穴道,轻声说:“云太妃,走吧。”
云太妃身后的朝霞公主没有了平时嚣张刁蛮的气焰,她紧紧地拽住云太妃的衣服,望着一屋神色严肃的人,不安地问:“母妃,你要去哪?”
云太妃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跪到朱翊钧跟前,伏在地上说:“皇上,可否恩准罪妇换过装、与女儿道别过后再跟王子出宫?”她此时平静得完全看不出些许的颠狂模样,看到这个一副弱不禁风、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她,实在很难让人把刚才那个疯了似的要把北绝色毁容、置于死地的毒妇与她联系到一起。
朱翊钧看了一眼北绝色,然后说:“好,朕准许你的请求。”
“谢皇上。”云太妃盈盈一拜,站起来转过身拉过朝霞公主的手,轻轻地拨了拨她脸上的几丝乱发,露出慈爱的笑容,说:“霞儿,母妃最近给你做了一套新衣,现在就给你换上。”
云太妃挽起朝霞公主的手,一同走进内屋里去。
在场的都是男子,不好跟进去看着人家两母女换衣服,大家只得站在原地,提高警惕的听着内屋的动静。
进了内屋,云太妃翻箱倒柜起来,最后从箱里拿出一套红色的衣裙,抖开来笑着问:“霞儿,你喜欢这套新衣裳不?”
外头那沉重的气氛,就算再反应迟钝的人也会觉得有不妥。朝霞公主带着哭腔地扑到云太妃的怀里,焦急地:“母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皇兄要他们带你到宫外?”
云太妃并不答话,她推开了朝霞,敛去笑容挂上了严肃的表情提高音量再问一次:“霞儿,你喜欢这套新衣裳不?”
这样严肃的云太妃,是朝霞公主从没有见过的。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云太妃一眼,又看了她手中的衣裙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喜欢。母妃做的衣裳是最漂亮的。”
云太妃露出温柔地一笑,指着旁边摆着的那面半人高的铜镜,说:“霞儿,站到这里来,母妃帮你穿上新衣,看合身不。”
朝霞公主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但看到云太妃的举动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便不敢再多问,乖乖地站到铜镜前让云太妃把那身样式繁琐的衣裙逐件套到自己的身上。
为朝霞公主穿好衣服,云太妃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一头乱发,说:“霞儿,来,母妃帮你梳发。”
她又把朝霞公主拉到梳装台上,按着她坐到椅子上。
心里没由来地害怕起来的朝霞公主用颤抖的声音说:“母妃,朝霞不要梳头了,朝霞,朝霞想睡觉。”
云太妃依然笑得温柔地说:“霞儿想睡觉啊?”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金针,在朝霞公主没有防备下动作迅速地刺了一下她的脖。
朝霞公主惊愕地捂着脖子:“母妃……”刚说出两个字,她便全身无力地倒到了云太妃的身上。
云太妃抱着她,从梳装柜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霞儿,你要知道,母妃最爱的人就是你。母妃要离开,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没有了母妃在身边护着你疼着你,你就得要孤独地在这无情的深宫里挣扎求全。母妃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痛。”
云太妃拔开了瓶盖,笑看着朝霞公主那恐惧的眼神,捏开她的嘴巴,动作轻柔地把小瓶里一半的药水倒进了她的嘴里。
很快,朝霞公主的身体开始抽搐,血也从她的嘴里吐出来。云太妃抱起她放到床上,过不了片刻她的身体便不再抽搐,眼睛也失去了光彩。云太妃合上了她那双还带着恐惧的眼睛,站起来坐回梳妆台前,回头笑看着床上的朝霞公主,说:“霞儿,你说母妃梳什么发髻更好看?流云髻配那身黄色的百折荷花裙,好不好?”
一晃半个时辰快过去了。
外面提高警惕地等着的几个人,原本还听到云太妃不时在内屋里跟朝霞公主说话的声音,但现在忽然听不到动静了。
东无敌和葱头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往内屋快步走过去。他们走到内屋门口时,脚步顿了一顿,然后加快了速度冲了进去。
看出有不妥的朱翊钧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往里跑去。北绝色对孟晴抛下一句“看着无痕公子”后也紧跟着跑进屋内。
内屋里,穿了一身红色华丽衣裙的朝霞公主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死灰似的脸色,发黑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到耳边再淌到瓷枕上,那青花瓷枕已经被血染成了污黑的颜色。
云太妃则是一身盛装打扮的侧身倒在床边,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捉住朝霞公主的手,头枕在了那只手上,她嘴边流出来的暗红色的血混着脸上的脂粉把衣袖染红了一大片。
葱头和东无敌已经上前察看两人的情形。
探过朝霞公主的鼻息,摸了摸她的脖子,再翻开她的眼皮查看,葱头摇了摇头说:“已经死了。她怎样了?”
东无敌探了探云太妃的鼻息,回答说:“她还有微弱的气息!”
葱头让东无敌把云太妃平放到床上,从身上掏出那套银针,为她施针。
忙了好一会,终于见得葱头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逐一把云太妃身上的银针拨出来。
朱翊钧上前问:“太妃和皇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葱头把银针收回后,说:“她们两人应该是服毒自尽。”
他环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最后把目光落到倒在梳装台上的一个白瓷小瓶。他小心翼翼地上前用布包起那个小瓶,闻了一闻,脸色一沉,说:“见血封喉,很霸道的毒药。”
听他这样说,北绝色赶紧问:“云太妃她还有救吗?”
葱头说:“我只能暂时保住她的心脉。得要尽快把她送去给我姐诊治,或者还能救回她的性命。”
朱翊钧看了葱头和东无敌一眼,开口说:“朕立刻安排你们带人出宫,其他的事情就由朕来处理。”
“好!”东无敌抱起云太妃,对葱头说:“我们走!”
走到外屋,葱头正要背起地上的秋无痕,北绝色看到不能动不能言的他死死地望着内屋。
北绝色说:“等一等!”
所有人回头看着他,他说:“葱头,你可否背着无痕公子让他进内屋看一眼?”
他又对东无敌说:“大师兄,你与云太妃先行,待会我再和葱头追上你们。”
东无敌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对朱翊钧说:“皇上,我们先走吧。”
葱头背着秋无痕,和北绝色一起走进了内屋。
看到床上没有了生气的朝霞公主,秋无痕的脸上露出了悲痛欲绝的表情,眼泪也在一刹那涌了出来。
北绝色低下头轻声说:“葱头,我们走吧。”
两人很快就追上了东无敌和朱翊钧。在夜色的掩护上,一行人不动声色地很快来到一道紧闭的宫门前。
朱翊钧上前对恭敬地跪在地上的守门侍卫轻声说:“开门!”
“是!”
东无敌和葱头首先带着人走了出去,北绝色正想跟上,朱翊钧拉住他说:“不能做出任何让人思疑的事情来,让他们先出宫,你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带上你的小宫女,回宫休息吧。”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想节外生枝,北绝色只好听从他的话,让东无敌和葱头先带云太妃和秋无痕出宫。
沉重的宫门很快关上了。
朱翊钧对守门的侍卫说:“不得跟任何人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有半句泄露,朕定要你们人头落地!”
守门侍卫连忙跪下,惶恐地连声说:“奴才明白!”
经过这一翻的折腾,已经是快到五更时分了。不想惊动任何人的北绝色和朱翊钧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各自的住处去。
回到了住处,关上房门后,孟晴有些担忧的小声问:“太子殿下,大明的皇上明天会不会让我们离宫?”
这个问题,北绝色的心里也没有底。虽然说,送别宴已经摆了,满宫满朝的人都知道他这位南棉王子就要出宫回南棉国去,但,朱翊钧会就这样放自己回去吗?
虽然是心里没底,但不想孟晴担心的他还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说:“事情都解决了,皇上应该不会不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