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宫廷篇  第四卷第三章至第五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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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暗生情愫
    北绝色和孟晴坠下悬崖的意外一幕,给所有随行的人带来了强烈的冲击,所有人都在瞬间激动了爆发了。
    在看到同党和要行刺的目标人物掉下悬崖后,黑衣人中响起了一下口哨声,所有的黑衣人听到这信号后马上四下撤退。但悲愤的众人没有给黑衣人任何的退路,他们用凌厉的攻势紧紧追逼,逼得那群黑衣人无法撤退半步。
    在东无敌和孟超的指示下,侍卫们围成了一个坚固的包围圈把一群黑衣人严密地围在了中间,再逐步把包围圈收窄。黑衣人们一再试图突破包围圈,但那群训练有素的侍卫皆是南棉国中的精英武士,包围圈在一时之间成了没有任何破绽的铁罩金钟。包围圈在收窄,东无敌和孟超两人跃进了包围圈中大开杀戒,那群无路可逃的黑衣人对上浑身充满了怒火和杀气的两人,有如弱小的绵羊遇上了凶狠的猛虎,虽然进行垂死挣扎却完全扭转不了局势。不消片刻,那群黑衣人便死的死,伤的伤。
    剩下四个活口,东无敌出手点了几人的穴位控制住了他们,孟超再命侍卫将几个动弹不得的黑衣人用绳子绑个牢牢实实。
    东无敌制服了几个黑衣人后,他匆匆忙忙地走至悬崖边蹲下身往下张望。过了一会他转身问孟超:“车上有没有绳索之类的?”
    孟超回答说:“有。”
    阮经伦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对孟超和东无敌说:“此处离那户人家的住所不是很远。我们先把路通了,然后我带几个侍卫押那几个人过去找人来帮忙。东公子,超儿,你们先到悬崖下找太子殿下和晴儿,其他人都去开路!”
    阮经伦的命令下了后,大家压住了内心的悲痛各自行动起来。
    雨,在这个时候停了天色也渐变光亮起来,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头上却都压抑着一片厚重的、挥散不去的乌云。
    东无敌和孟超各自往身上套了一根绳,镖师和陈语帮他们把绳的另一头各自绑牢到一辆马车上。待绳子绑牢后,东无敌和孟超又各自往肩上扛了一堆的粗绳,然后分头在不同的地点往悬崖爬下去。
    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深绿,那一片重重叠叠的绿把悬崖下的一切牢牢地遮挡了起来,完全看不到半点有人掉下去的痕迹。
    “师弟,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我还活着,你不能死!”东无敌望了一眼脚下的悬崖,自言自语地说。
    悬崖下,在一个上不靠天下不近地的位置上,一棵碗口般的树扎根在悬崖绝壁上,顽强地横向生长,长出了茂盛的枝叶和壮实的树杆。但是,现在这棵本应还能安稳地多活若干年的树,树根正逐点逐点地从山体的黄泥中拔出来。
    挂在树上的孟晴和北绝色都抬着头看着树根的位置,一脸紧张。他们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孟晴踢飞了那个捉着她脚的黑衣人,又在危急中看准时机甩出藏在袖里的一根绳索,顺利地缠上了这棵横向生长的树。但是,虽然没有再往下掉,但吊在半空中的两人却是不上不下的,在他们商量着爬到那棵树上去的时候,被强烈的力道冲击过的树竟然发出了一下声响,树身轻轻地摇了几下。挂在树下的两人连忙抬头看去,却见那树根已经开始松动了。
    北绝色和孟晴连忙举目四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树藤或树等可以阻止他们往下掉的东西。没看到其他的树只找到了几根树藤,那树藤全都紧贴在山壁上离他们两人有一段的距离,伸手无法勾得着。如果用力地晃动绳子借助回荡力冲过去的话,那就可以捉到那些树藤。但现在依靠的这棵树已经是摇摇欲坠的状态,不能做出过大的动作,可是,不这样做的话,等树根完全拔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一样会掉下去。
    在这左右为难的当儿,孟晴忽然严肃地说:“太子殿下,我待会把您扔过去,您要看准捉实那边的藤条!”
    这是牺牲一个救活另一个的悲壮办法。
    北绝色知道孟晴的意思,他连忙说:“不行!”
    孟晴急了:“你废话什么?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一起抱着死!你是南棉未来的君主,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地方的!”说着,她一把捉紧北绝色的手臂要将他扔过去。
    北绝色倒是反应很快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固执地说:“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这种事我做不出。”
    孟晴气得直瞪眼:“我做得出!快把手松开!”
    “不行!”
    就在他们两人争论的时候,不堪负重的树终于把最后的一根树根从泥中拔出来,了无牵挂地往更深的悬崖坠下去。
    树在掉下来的时候往边上撞过去,孟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松开了连在树身上的绳索,一脚蹬在树上借着一股力往山壁撞过去捉住了一条树藤。虽然捉住了,但下坠的冲力过大让她无法一下停止下坠的速度。北绝色很快地反应过来一把捉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树藤,冲力拽着他的身体往下掉,他死死地捉紧树藤往下滑了好一段距离后才把身体稳住。
    北绝色松了一口气,正想跟孟晴商量顺着树藤往下爬,却听到“啪”的一声,他和孟晴攀着那两条树藤竟齐齐断了。
    这下,他们没有办法再扯上别的树藤,只能直直地往下掉。
    这次,是死定了吧?抬眼往身边的孟晴看去,见她的脸上带着绝望的表情。北绝色轻叹了一声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灰暗的天空,等待摔得粉身碎骨那悲惨一刻的来临。
    还没有等到着地粉身碎骨的一刻,身体先碰上了繁密的枝叶,撞断了若干跟树枝后,他终于摔到了泥浆堆里去。还好摔下来的地方不是很高,又被树枝挡去了一些冲击力,北绝色才得以平安着陆,只是身上被树枝划了几个浅浅的伤口而已。不过,孟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直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北绝色的孟晴不但被树枝划出了许多道伤痕,更在掉到地上的时候被北绝色砸到了左小腿。
    北绝色意识到自己跌坐在孟晴的腿上时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他紧张地问:“小晴,你没事吧?”
    孟晴皱着眉忍着痛想站起来,但一动腿便痛得难受,那条断腿连动都动不了,更不要说站起来了。她摸了摸受伤的腿,说:“应该是骨头折断了。”
    北绝色说:“小晴你不要乱动!”
    说完,他从旁边找来了几根比较直的树枝,又撕下自己的衣袖弄成了许多条小布条。他把树枝架到孟晴的断腿上,然后用布条固定好后说:“小晴,你要暂时忍着痛,等我们走出里后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看着他做简易固定架的动作非常的熟练,孟晴不禁有些惊讶了。她忍痛问:“太子殿下,您会做这种事?”虽然说这位太子是来自大明民间,但孟晴一直在潜意识中认为他就该象其他王子王孙那样只会风花雪月,悲春伤秋。
    北绝色说:“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以前经常帮折断了腿骨的小动物包扎。”
    孟晴又惊讶了一下。
    北绝色无视她的惊讶,笑着说:“小晴,我背你走吧。”
    孟晴说:“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不用麻烦太子殿下。”
    北绝色不理她的拒绝,上前扶起她有些生气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样走?别逞强了!”说吧,不管她同不同意把她背到了背上。
    虽然孟晴是个很强的怪力少女,但身高体重各方面都比北绝色要差得多,所以,在她不反抗的情况下北绝色轻易地把她背了起来。
    孟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子殿下,麻烦你了。”
    北绝色说:“还说什么客套话?刚才如果不是小晴你拼死相救,我早就摔死了。好了,我们现在就找出路吧。”
    北绝色抬头望了望围在四周的树,选了一个方向开始往前走。
    孟晴靠在他的背上,双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意外地发现,这位外表看起来很没男子气概、象是弱不禁风的太子殿下,他肩膀倒是出乎意料地结实。还有,除了结实的肩膀,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那种味道,不是任何熏香的香气,象是一种从他的身体自然发出的气味。
    这么多年来,背过她的男性只有父亲和哥哥,他们虽然都有着比北绝色更结实更宽广的肩膀,但他们的身上没有这种特殊的气味,有的只是浓浓的臭汗味,让她一直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臭的。
    但是,太子殿下的身上不但没有臭味,还有闻起来很舒服、能给她一种安心感觉的特别味道!这些意外的发现,让孟晴的心莫名地快跳了一下,脸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这是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是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孟晴有些迷惘了。
    第四章男儿有泪
    悬崖下的那片茂密的山林象是没有尽头似的,往前看去全是看不到出路的重重树影,往后望去杂草密林隔断了所走过的后路,往上看只能在树叶的空隙中看到点点灰白的天空碎影。
    北绝色背着孟晴在没有路的林中找出路,被荆棘灌木拉扯得狼狈不堪的他,缠缠绕绕地走了大半天都还是在满是泥泞和枯枝乱树中打着转。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片小小的草地,草地的边上还有一条小溪流过。这个发现让北绝色的精神为之一振,他加快脚步往溪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孟晴放到溪边的一块大石上。
    看到这一溪的清水,孟晴的精神也不由得为之一振。一身的污泥和干渴的嗓子,此时都极需要清水的洗涤和滋润。她不顾腿上的伤,一下扑到溪水里俯下身去猛地喝水;连喝过几口的溪水后,她才开始清理脸上和身上的泥污。
    在孟晴身边的北绝色喝过水后,捧起一把水洗去脸上的泥迹,宽阔的衣袖也随着他的动作滑到手肘的位置。孟晴眼尖,一下子便留意到他的手臂上有几条长长的、带着血迹的伤痕。
    “太子殿下,你受伤了?”孟晴紧张地叫起来,一把拉过他的手,这才发现他不单手臂上有伤痕,连手掌上也有几道还渗着血的伤痕。
    北绝色连忙说:“是刚才捉紧树藤是勒出来的,没事。对了……”北绝色象想起什么似的拉过孟晴的手,果然见到她的手掌上有几道更严重的伤痕,“你比我伤得更严重。”
    孟晴象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回来,低头说:“这点小伤不碍事。”
    北绝色拉起孟晴的手,放到溪水里小心地把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再扯下另一只衣袖撕开为她包扎伤口。
    “行了!我们继续找出路吧。”北绝色抬起头来望向孟晴,却看到孟晴的目光闪缩了一下,把脸闪到一边去不面对他望过来的目光,脸上还涌上了两朵红晕。
    北绝色担忧地把手放到了孟晴的额头上,问:“小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孟晴有些结巴地说:“没,没有,觉得有点热而已。”
    听她这样说,北绝色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深想,他笑了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说:“没发烧就好。来,我背你。”
    孟晴顺从地爬上了北绝色的背,两人又开始往前走。
    北绝色没有留意到,趴在他背上的孟晴嘴边带着羞涩的笑意,还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脸红得更厉害了。
    孟晴是个在武夫堆中长大的孩子,一直以来见得最多的是说话粗鲁动作更粗鲁的莽汉;她虽然外公是一名学识渊博的文人雅士,但同时也是位古板严肃的传统男子,从不见他在家人面前表现过温情的一面。而北绝色刚才为她细心地包扎伤口的一幕,让她这个向来象男孩子一样硬朗的女孩子,心底涌上了女孩子本来就该有的柔情。太子殿下的那种温柔,暖彻了她的心;太子殿下那好看的笑容,迷住了她的眼。
    北绝色听得背后的孟晴无端地轻笑起来,不明真相的他转过头去疑惑地问:“小晴,你在笑什么?”
    孟晴连忙摇头,心虚地说:“没,没什么。”见北绝色还是很怀疑的表情,她的大脑高速地转了一圈,找了个借口,“嗯,我,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您的笑容真的很好看,您应该多笑一点。”
    “是吗?”北绝色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轻笑着回应了一下又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之前大师兄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语。
    想到大师兄,北绝色的脑里忽然想起了他之前郑重其事地说过的话——你死了,我绝对不会比你迟死一步。
    大师兄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主,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掉了下来后就很不幸地死了?他会不会说到做到的跟着从悬崖上跳下来陪死?想到这里,北绝色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不行,这种事千万不能让它发生!得要赶紧找出路,追上车队!
    在北绝色加紧步伐在林中找出路的时候,阮经伦也带上了一队人马来到事发地点进行寻人工作。他带来的这队人马,除了是准备去借宿那户人家的一家人外,还有在附近山林里工作的伐木工们。
    北绝色和孟晴在林中走到黄昏的时候,终于给他们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条大路。北绝色加紧脚步走过去,走近后看到那路边上立着一块大石碑,那块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石碑正中是几个红色的刻字,下方还有几行小几号的红字,那些字全是用南棉字刻成,北绝色看了好一会才勉强看出上面有个“贡”字和“道”字。
    背后的孟晴大声地把字念出来:“运贡专道。”
    “运贡专道?”北绝色这下知道自己是身在何方了。这条运贡专道,是南棉国为了运贡品到大明而专门花了三年时间才建成的官道,也是他们入山后一直在走的唯一一条大路。今早开始进山走这条专道的时候,北绝色还曾伸过头到车外望过风景,也就是那个时候看过这个竖在路边、标明前方是官道的石碑。
    从悬崖上掉下来,掉回原处了。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别的选择,往回走的话,坐马车也得要大半天才能到最近的那条村。往上走的话,应该不用半天就可以走到出事的地方,马车走山道的速度要比平地慢许多的。北绝色有些沮丧地抬头望着那条蜿蜒曲折的漫长官道,叹了一口气,迈开脚步顺着官道往山上走。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还好雨停了下来天也开始放晴,斜阳西沉后不久,一弯月牙爬了上来。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北绝色不敢放慢脚步的努力往前走,他早已经累得有些气喘,一个人空身上路走上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累,更何况他还背着一个受伤不能走的孟晴?
    孟晴在后说:“太子殿下,不如我们休息一会再往前走吧。”
    北绝色说:“不用,我们还是快点走回去和大家会合,我们掉下来这么久大家肯定很担心。”
    说得也对。孟晴不由得有些担心孟超和阮经伦,他们看到自己掉下悬崖,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肯定是急坏了吧?但,让太子殿下背着自己连夜赶路,又有些莫名的心痛。此时,她不禁有些恨自己的腿了,早不断迟不断,偏偏在这个时候断了走不了路!
    在她暗自怨恨的时候,北绝色忽然叫了起来:“小晴你看!前面是不是有火光?”
    孟晴赶紧抬头往前看去,真的见到不是很远的那片山林中隐隐约约的看到有闪动的火光。她顿时激动起来,说:“可能是来找我们的!太子殿下,我们快过去!”
    “好!”受到了鼓舞的北绝色顿时忘却了疲累,脚下生风地往前奔过去。前方的火光越来越亮,也能听到那边传过来阵阵的叫喊声,北绝色和孟晴认真地倾听了片刻,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真的是来找我们的!”
    北绝色背着孟晴激动地向火光跑过去,跑不了多久,前面的山路山出现了一班举着火把的人,那是一群村夫打扮的陌生人,心生疑惑的北绝色奔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此时,人群中钻出了两个人向他们这边跑过来,边跑边高声喊:“找到了!找到了”
    盯睛一看,那两人是镖师和陈语!
    终于看到熟悉的人,北绝色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这么一松,身上的力气也顿时象被抽光了一样,再也无力往前迈出一步了。
    陈语和镖师,还有那一群陌生的村夫很快就冲了过来,扶住了他,接过了他背上的孟晴。陈语对镖师说:“快发信号告诉其他人!”
    镖师应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拉出信子点燃,只听到“啪”一声,一道亮光自竹筒中冒了出来直冲云宵,在夜空中绽放出几道耀目垂丝,很快又消散在漆黑之中。
    找到了北绝色和孟晴,陈语他们一行人便赶紧往山上走去,镖师嫌北绝色走得慢,一把背起了他大步流星地往前直奔,其他人也跟上了他的步伐半走半跑的在山路上快速地移动着。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忽而听到阮经伦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找到了?人都没事吧?”
    镖师声音响亮地回答说:“两人都平安无事。”
    北绝色抬头往前望过去,见前面不到百米的地方有另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正往这边跑来,领头的正是阮经伦、孟超和东无敌。
    看到那么多张熟悉的脸孔,北绝色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他走神的那么一刻,眼前只觉无端一花,回过神来见东无敌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跟前。
    东无敌一言不发地把北绝色从镖师的背上拉了下来,猛地抱紧了他,紧得几乎要让他窒息。
    “大……大师兄,要断……断气了……”北绝色无力地挣扎着。
    东无敌没有把手松开,只是紧贴着他的脸庞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你能回来,太好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还有,北绝色感觉到他贴着自己的脸,有一些暖暖的东西流慢慢地流了下来。
    那是眼泪吗?北绝色伸手摸向东无敌的脸,手指沾上了尚带余温的泪水。
    “大师兄……”从没有看过东无敌流过泪的北绝色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忘记了挣扎。
    没有人过来打扰抱在一起的两人的雅兴,也没有人过来破坏两人的暧昧气氛。因为,在东无敌抱紧了北绝色的同时,阮经伦和孟超也冲了过来,焦急地围住了孟晴问长问短的,其他的人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孟晴和北绝色坠崖后的经历,于是乎全都向孟晴那边围了过去,完全忽视了北绝色那位另一个幸存者。
    第五章无辜受伤
    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折腾后,阮经伦领着各人到达原本应该天黑前就该到那户人家门前时,已经是四更时分了。
    北绝色匆匆地吃过主人家为大家准备的稀饭,再去洗了个澡、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后就回到主人给安排的房间睡觉去。
    这户山野人家的宅子不算小,但一下子住进十来二十个客人房间和床明显是不够用,只能安排几个人一个房间,让一些人睡床铺,一些人睡地板。
    为了安全起见,北绝色、东无敌、孟超和阮经伦住到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里去。
    早就累得要死的北绝色爬上床倒头便睡,没有闲工夫去计较要跟东无敌挤到同一张不宽的床去睡这个问题了。
    孟超吹熄桌上的灯后挤到另一张床、放下帐子睡觉去了。精神绷紧了一天的各人很快就睡过去了,不消片刻屋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在这鼾声中,东无敌却是无法入睡,躺在他身边的北绝色却是已经进入了雷打不动的沉睡状态。
    黑暗中,东无敌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北绝色的脸,静听着他那均匀的呼吸。这样,才能给他确实的存在感;这样,才能让他确定小师弟真的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借着透过薄薄的窗纱射进来的微光,仔细端详沉睡中的人儿的脸,用指头轻轻地划过他的眉,他的眼。无可否认,睡着的他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最可爱的。东无敌轻笑一声,指头再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轻抚到他的唇上,然后,轻轻地捧起了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又在他的唇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那动作轻柔得象是生怕将沉睡中的人儿弄醒似的,但,就算动作再怎样轻柔,本该睡得不醒人事的北绝色却动了一动,毫无预兆地一把掌拍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拍到了东无敌的脸上,然后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哪来的蚊子,讨厌。”说罢,把身一转又睡过去了。
    东无敌摸着发烫的脸,忽然有些后悔把一半的功力给了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他刚才的那么随手一拍就把自己的脸拍得肿了起来,拍个蚊子也拍得这么狠的,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睡。想到这里,东无敌不由得心有怒火的一下坐了起来,伸手拎起了北绝色摇晃了几下,低声说:“你这家伙,别跟我装睡!”
    没反应,还响起起了微微的鼾声;再晃几下,睡得更安稳了。以北绝色装死的功力来说,他不可能装睡装得这么成功的。东无敌无奈地把北绝色放下来,郁了一肚子的闷气重新躺到床上去。
    他躺下来不久,北绝色又转了个身,一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说着梦话:“抱抱。”
    又来了……从小至今都是睡得这么不安分的,睡着了也要转来转去的折腾。东无敌无奈地笑一笑,侧了侧身伸出手抱住了他,并让他的头枕到自己的肩膀上。但是,这个新的睡姿刚摆好,北绝色又动了一动无意识地窝到了东无敌的怀里,顺带把脚往上一抬搭到了他的身上去。他的脚那么一抬,正好撞到了东无敌某个重要的位置。
    没有防备之下,东无敌又受伤了。痛得没话可说的他怒视着沉睡中的北绝色,心想明天是不是该把他身上一半的功力收回来。这家伙,又一次害自己无法睡一个好觉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大师兄的俊脸给毁容、差点害他不能人道的北绝色一夜无梦,睡得极好。第二天他伸着懒腰满足地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倒是被东无敌的模样吓了一跳。
    只见精神不振、一身怨气的东无敌有一边脸红肿了起来,上面依稀还能看到几个指印。北绝色关心地问:“大师兄,你受伤了?”
    东无敌瞪了他一眼,但看到他眨着眼睛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无辜样,又生不起气来。低下头闷声闷气地说:“没事!”说罢,不再理会他往外走去。
    北绝色不解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地说:“大师兄怎么这么奇怪?”
    孟超捧着一盆洗脸水进来说:“太子殿下,请梳洗。”
    “好。”北绝色回过神来,赶紧梳洗去。时候已经不早,听外面的动静好象大家都早早起来了。
    等他匆匆地梳洗过、换过衣服后,阮经伦象是掐准了时间似的,踱着方步以儒士特有的稳重姿态慢慢地走进来,向北绝色行了个礼,然后直奔主题地说:“太子殿下,昨日我们生擒的几个黑衣人,经过审问后他们招认了是二王爷派他们过来的刺客,目的是行刺太子殿下。”他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令牌,递给北绝色,“这个令牌是从领头那个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臣认得出这是二王爷府专用的令牌。”
    北绝色接过来一看,见那是一个两寸来长一寸宽的铜牌,上方有一团火焰似的图案,正下方刻着“顺王府”三个字。
    阮经伦又说:“不知太子殿下对此事有何看法?”
    北绝色看着手中的令牌,想了想说:“光凭一个令牌和几个刺客的话,不可以断定这事一定和二王叔有关。”
    “没错。”东无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文大臣,不知你的心中又有何想法?”
    阮经伦恭谦地笑着说:“就是还没有想法,才来征求太子殿下的意见。”
    东无敌看了一眼他脸上那没有破绽的笑容,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来对北绝色说:“师弟,此事看起来甚有可疑。换了是你,如果你想要除掉对手的话,你会让手下的人带着你的令牌去杀人吗?”
    北绝色摇了摇头,说:“不会。如果刺客失败被捉,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是我干的?”
    东无敌点了点头,说:“象你这么单纯的人都不会,你那位二王叔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搬石砸自己的脚的事来。”
    北绝色反问:“大师兄的意思是,有人想我死,但又不想被人知道是他指使的,所有让手下的人冒充二王叔的人。那样就算不能成功除掉我,也可以陷害到二王叔?”
    东无敌笑了一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转而问阮经伦:“文大臣,您觉得太子殿下的这番推测有没有道理?”
    阮经伦不动声色地说:“听起来甚有道理。看来臣得要再去好好地审问那几个刺客才行。对了,太子殿下,臣尚有一事向您禀报。”
    “什么事?”
    “前方的专道有好一段路被倾泻的山泥给堵住,虽然已经派出所有能调动的人力去开道,但堵塞的情况严重,起码要三天时间才能把路开出来。”
    北绝色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师兄,我们也一起去帮忙开路吧。”
    阮经伦连忙说:“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这种事还是交给臣等去办就行,殿下您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北绝色说:“大家都在努力地开路,我又凭什么可以安坐在这里等消息呢?文大臣,被山泥堵住的路在哪个方向?我现在就去看看!”
    阮经伦迟疑了片刻,才说:“出了这宅子的大门往南走几百米就能看到。”
    “好。”北绝色站了起来,“大师兄,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北绝色和东无敌的脚刚跨出房门,孟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了:“太子殿下,请过来这边用早膳。”
    转头看去,见孟晴拄着简易的拐杖站在不远处,脸上尽是灿烂且甜美的笑容。
    北绝色赶忙上前,看了一眼她那缠着布带用木架固定着的腿,关心地问:“小晴,你的腿怎样了?”
    孟晴说:“医官给我诊治过,折了的骨头也接驳了回来。只要不乱动这条腿,很快我就能康复,可以跟以前一样能跑能跳。”
    “那样就好。”听她这样说,北绝色的心才稍微的舒服些。
    孟晴笑着拉过他的衣袖,说:“太子殿下,快过来用早膳吧,食物都快要放凉了。”
    北绝色连忙说:“我自己走就行了。”生怕孟晴一个站立不稳,把腿再摔断一次就麻烦了。
    走到饭厅里,见饭桌上已经放好了两碗猪手汤米粉。北绝色和东无敌走过去坐下,各端了一个碗准备开吃,却听到孟晴急急地说:“等等!”
    东无敌和北绝色停了一停,孟晴坐到他们的身边,拿下他们手里的碗,将两碗米粉调换过来,笑对北绝色说:“太子殿下,这碗才是你的。”
    仔细往碗里看去,这才发现两个碗里的猪手数量有明显的分别。孟晴给过来的那一碗,上面铺满了猪手;而另一碗,只有一两块猪骨。
    孟晴今天的表现,好象有些奇怪,但北绝色又说不出有那点不妥。心中虽然有疑惑,但赶着出门的他也没有再多想,只是捧过碗快快地把米粉扫进肚子里去。
    吃的时候,觉得孟晴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那种感觉好不自在。
    看着他快要吃完,孟晴又说:“太子殿下,我去给你拿些热茶回来。”
    北绝色阻止她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就行。”
    孟晴站起来固执地说:“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北绝色问:“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小晴今天很怪?”
    东无敌喝过一口汤,冷冷地说:“这就要问你了。”
    “问我?为什么要问我?”北绝色更不解了。
    东无敌有些不爽地说:“昨天掉下悬崖后,你对人家小姑娘做过什么?”
    北绝色说:“什么都没做过啊,我只是背着她找出路而已。”
    东无敌冷扫他一眼,低头继续去啃碗里的猪骨。
    北绝色有些急了:“大师兄,你倒是说清楚小晴的奇怪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东无敌看都不看他一眼,专心解决剩下的米粉。
    看他这样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北绝色只得郁闷地捧起碗喝碗里的米粉和汤。还没来得及把汤吞下去,东无敌把碗放下来,用冷冷的语气说:“综合各种情形看来,人家小姑娘是看上你了。”
    此话一出,北绝色猛地把汤和米粉全喷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东无敌被他喷了一身的汤水,脸上还挂满了白白的米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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