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越越，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就要把宛若的尸体天葬了，像你姐姐一样。”我这听起来怎么像在征求意见，不过，我干嘛征求一个小屁孩的意见。
    “……”他似乎在纠结。
    “如果你坚决要火葬，或是入土为安，我也没意见。”我已经想明白了，入乡就得随俗么，世人习惯土葬，要他们接受天葬，好像一直想不明白的样子。就算我已经教育越越半个月了，但他那思想似乎已经根深蒂固了，想这么快改变是有些难，不过他已经在纠结了，说明平常的话有听进去，好现象。
    “呃？”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将这句话。有些惊愕的看着我。
    “你这样子我就算默认了，好，我们天葬。”我乘他发愣的时候，乘热打铁。
    “走。”我抱起姚宛若的尸体，一锤定音率先走了出去。越越只能傻傻的跟着我。
    “我想说…”他似乎想做垂死挣扎。
    “别，发表意见的时间已过，过时不候的。”我立刻堵上。
    “不是，”离越微一撇嘴眉头，真是自作聪明，他想到，“我想说的是，你不是说，中了落日黄沙的人，尸体上会沾满毒素吗，为什么你还抱着？”
    “真是好学啊，不愧是我苏夜的弟弟，”出了庙门，我运用神识，迅速找到一处视野开阔，适宜天葬的地方，“你不知道，我比她还毒吗？…行了，找到了…”我不理他，只含糊的说。
    我抱着姚宛若的尸体，来到一处城郊的高地上。
    “嗯，好地方，坐北朝南，视野开阔。前面又有小树林挡着，地形隐秘，适宜天葬。”我把姚宛若轻放在地上。
    “你先退开些，离我远一点。”我怕他待会会受不住。我蹲下来，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运力于指尖，默念咒语，迅速在尸体的几个大关节上隔空划了几下。只见尸体迅速被肢解了成几块。我可不想越越吓到了。
    我站起身微笑着走向他，刚好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真、真要在这？”越越的声音有着几不可闻的颤抖。难为他了，还要强装镇定。
    我笑出声：“呵呵，好可爱啊，明明害怕，还逞强，你要不敢看，你待会转过身去就好了。没人会笑你的。”
    胡说，你现在就在笑！越越低估了一句，可惜，被我听见了。他冷着声道：“不要小瞧人，哼。”
    “呵呵，知道了。下面我就要召唤鹫了，越越，看我的手势，我是如何召唤的。首先要集中心力。”
    我结着手印，望向天空。
    “鹫来——”我清啸一声。
    “这样就好了？”越越明显怀疑的看着我，“别把牛皮吹破了。”最后像下结论般，凉凉的回了一句。
    “行了，在你眼里我这么没用啊，这只是低等道术，中原会的人多了去了，”我回头对越越说，“我们退后些。”
    当我们刚离宛若将近20米时，只见一片黑色的乌云从天际飘来。只一会，那乌云就变成了黑压压一片的鹫。
    只见那鹫群，约有2、30只，一下围在了尸体边，开始了他们的美餐。只见鹫撕扯着宛若的尸体，鲜血淋淋。
    我感到身体的一侧有着微微的颤抖，我知道是越越靠在我身上，他在颤栗。他毕竟还小，这似乎对他过于残忍了。
    我用手去蒙他的眼睛：“你不必如此强迫自己。”
    他却躲开了。
    “我姐姐也是这样，是吗？”他的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颤音，可是颤抖下的，似乎还有些什么。他使劲把我转向了他，使我们四目相对。
    “是吗？”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我，眼中的对否定答案的期盼一时令我无法开口。
    “……”是了，自行想象和亲言所见的触动总是相差很大。
    他颓然的放下了手，只是盯着鹫群的分食，倔强着不肯落泪。
    “…是，可能你无法理解我就好像我于无法理解你们一样。但是一副皮囊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他只是不说话，看着鹫愉快的分食着尸体，看着它们为抢一块肉而互相撕咬，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宛若姣好的身体，早已面目全非，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款式，只是被撕扯成一条条的，内脏也早已千疮百孔，流出的血染红了鹫的羽毛，原本是暗黑的身子，竟因为血的洗礼，呈现出诡异的光泽，他们还在竞相夺食，并且不亦乐乎。
    我们都不说话。
    只是我慢慢的用手轻轻的从后面环抱住了他，让他靠在我身上。
    我微叹了口气：“怪我吗？”
    “……”他只是颤抖。
    我微笑：“…会明白的…”
    终于，鹫吃完了最后一点尸体，满足的拍拍翅膀，振翅欲飞。
    “越越，你觉不觉得，有时人就好像这样。只是，他们吃的更文雅也更掩人耳目。”
    “…你想说什么？”越越的声音有一种压抑情感之后的低沉。
    “你也不希望宛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吧？她这样的女子，不应被鹫就这样吃了。是吗？”
    越越转过了身，已经是一脸平静，但是眼睛依旧有些红，却为他添加了别样的风情，这孩子，再过几年，怕也是个惑乱女儿心的人。他有些狐疑的望着我。
    我还是扬着笑脸：“从此刻起，我便是姚、宛、若、。”我一字一顿，显示着我的认真。
    “你想说什么？”